我扭头看了一眼离我一丈远的启天，冲着他点了点头。
之前我从来没有用过聚魂之术，所以现在心里就像是有只小鹿一样，上上下下的来回不停蹦。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开始聚魂了。
我把右手放在额前，左手拿着那个花盆直冲着老头儿的面部，嘴里念着口诀。然后拿着盆子的左手开始缓慢的往下放，等到念完的一瞬间，那个花盆就被我快速的罩在了老头儿的脸上，原来在额头的右手在放上盆的那一刻，就直直的按在了盆子的底部，用来固定盆子的位置，聚集灵魂。
“启天，把床头的那盏灯点燃。”，听完我的话，启天马上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火柴，“噗嗤！”一瞬间阴暗的屋子就亮了起来。这一盏灯就像是一个希望，等到灯熄灭的时候，这次的聚魂也就成了。
众所周知的聚魂是用聚魂瓮作为承载灵魂的东西，用聚魂咒把人的魂魄叫回来。
不过听我妈妈说她们这些个神婆与真正的聚魂者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神婆是利用自己的精力一符咒为媒介吸引灵魂回归。
而聚魂者则不同，他们用聚魂术直接在三界寻找灵魂，并强行把他们聚在一处。
所以神婆聚魂的要求相对宽松，但是更加耗费人的精力。
我现在的事情已经基本做完了，只要手一直按着这个盆子，等着灵魂聚集就可以了。
要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聚魂这件事情，不一会儿，手就开始酸疼，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了正在用力的手指，视线紧紧的锁住它，希望这样能坚持的久一点。
我就这样盯了一会儿，就觉得精神已经开始涣散，不好集中起来。这几天的经历在眼前一闪而过，我想抓住一些细节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头绪。
我努力地从中挣脱出来，一低头就发现我的手已经偏离中心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了，我赶紧把左手换上来，用力的按到盆子上，以防由于松劲儿而造成聚魂失败。
其中，在换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异常，左手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我在侧头看着老头儿面部的时候，居然发现他的面部被盆子压得凹陷了下去。
这怎么可能呢？这老头儿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的血液早就不在身体里面流动了，全身的肌肉也应该变得十分僵硬才对，还是刚才的感觉是错觉？
我在心里反复的想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对了！那感觉就像是昨天晚上我和启天出去的时候，我把脚陷进泥里的感觉。
“清儿，怎么了？”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听见了启天的声音。
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说了句“没什么。”怕他不相信，还冲着他笑了笑。“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我有点儿饿了，你帮我去找点儿吃的吧。”
我目前还不想把这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告诉他。
等我说完这话，启天并没有动，还是盯着我看，我俩就这样对视了大概十秒钟的时间。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要张口说话，他就转过身，朝着外面走了。
我盯着他离开的身影，觉得他在生气。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想趁着启天不在，亲手感觉一下。
心里这样想着，我就开始动起手来。
“不好意思，我没有冒犯之心……”我一边在嘴里默默的念着一些话，右手继续向着老头儿的脸靠近。
在接触他脸的瞬间，我感觉到他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我紧紧盯着他的脸，手上稍微用力，就看见老头的脸又像刚才一样凹陷了下去，触感就像是活着的人一样。我“嗖”的一下就把手收了回来。
那老头儿的脸确实是软的！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已经死去多时了么？难道他并没有死？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之后又壮着胆子摸了摸他的手。他的手却和正常的尸体一样，硬邦邦的。
我碰了碰他的双手，他的手还是像原来一样交叠的放着，我又加大了力度，结果就感觉手肘处有一股力量在与我抗衡，他的手确实是僵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我有些后悔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告诉启天，而是让他出去，这样我也不至于没有一个商量的人。
我的精力流失的很快，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赶忙转身看向门外。
“哎呦！”我扭过身子的瞬间就听见“嘎嘣”一声脆响，之后就感觉我的整个腰好像被人硬生生的从中间扭断了一样，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心底里迸发出来。
我觉得现在的我就和床上躺着的那具尸体一样，全身僵硬。
旁边桌子上“当”的一声轻响，之后就有一只大手扶住了我的腰，我微微的一侧头，就看见启天皱着眉头正看着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还想着应该怎么办，旁边的启天就两手一错，生生的把我掰了回去。
这一下差点儿把我疼过劲儿去，那一瞬间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方法这么管用，扭回去之后我的腰立马就不疼了。
我刚要夸奖他，就出事儿了。
“哎！”我放在盆上的手一松，眼睁睁的看着那盆子从老头儿的脸上往下滑了滑，最后斜斜的罩在了他的脸上，那一盏床头的灯，“唰”的一下就灭了。
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我那一刻有些怔忪。
我本来还指望着这次如果成功的话，能够问问这老头儿肖凌天的下落，结果第一次就失败了。如果今天子夜的时候还不能成功，那这个老头儿的魂儿怕是就保不住了。
我的心里就像有块大石头一样堵在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本来感觉很饿的肚子，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吃面吧！”启天的声音从我的脑袋上方响起来，可是我就是连头也不想抬。对着启天摆了摆手“你吃吧，我不饿。”
眼前渐渐的模糊起来，眼眶感觉湿热，鼻腔里有股冷气正在里面打转儿，完蛋了！我又要哭鼻子了。
旁边的启天抬起了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给，吃吧。”热气从我俩中间升腾而起，我是不是眼睛花了，居然看见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