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百合长长叹声气,她知道,封澈表面上是个凶巴巴冷冰冰的男人,但其实他身体里藏着一颗温柔又炽热的心。
这孩子孝顺又体贴,老太太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澈,你不要太难过了,人老了总是会有那一天的,所以……”
封澈走进房间里,忽然给了言百合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太太懵了瞬间,立刻就绷不住情绪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凌羽葵这才发现,原来奶奶一直在用乐观坚强的外表掩饰着内心的无助。
“奶奶……”
凌羽葵看到她哭,眼泪也开始打转。
封澈心疼的看了看她,赶快放开言百合道:“小葵,快点起来穿衣服,我们今晚回家吃饭。”
三人到家时,封萧正在花园里摆弄花花草草。
人老了,闲暇的时光多起来,他也不像其他老人喜欢打麻将,所以偶尔出去下下棋,溜溜鸟,然后就在家里照顾花花草草。
他想着,等他走了,什么都留不下,唯独这满院子的树和花,能长长久久的开下去,给子孙们点念想。
“老头子,你没出去啊?”
言百合立刻走过去拉住他,关切的问:“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老头傲娇的甩开她的手,凶道:“没看我手里有泥巴么?别乱碰我,待会儿弄身上又蹭的满家都是,你一点都不讲究!”
但其实,封萧是有点羞涩旁边孙子孙女都在看着。
他又马上转移话题:“小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上班啊?”
封澈淡淡的嗯了一声。
阳光下,封萧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反而红光满面气色挺好。
见两个孩子立着不动,他又赶快挥了挥手,让他们回房间:“你们别杵在这烦我,赶快进去吧!”
封澈不忍心,干脆把西装外套脱了递给凌羽葵,然后卷卷袖子走过去:“你这是在干嘛?我帮你。”
“嗯?”
封萧惊喜的挑起眉毛,嘴巴上拒绝了,唇角却笑得很灿烂。
“不用不用,你不会弄!”
封澈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大剪子。
老头只好妥协:“我要给这些灌木丛修点样子出来,长着才好看,把这些冒头的枝修了,顺着以前的模子剪!”
封澈听话的点点头,照着封萧指导的开始修剪。
老头越看越觉得顺眼,开心的感叹:“不愧是我孙子,一学就会,只不过,让我家小澈来修剪灌木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这么赤果果的夸奖封澈,要是以前肯定会得到某男射来的一个大白眼,但封澈心里难过,想着和爷爷没多久相处的时间了,竟然抬起头给了他个非常温和的微笑。
吓得封萧僵硬了好几秒,才尴尬的呵呵笑。
封澈是想着,自己常年工作在外,对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本来应该让爷爷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自己却没有尽到孝道。
再加上,顾泽西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让他知道离别的痛苦,所以,他才想对封萧好一点。
凌羽葵看着男人可靠的背影,心里很是酸楚。
关于孩子的事情……
她又纠结起来。
她记得那夜大表哥打电话说要把二表哥的孩子送到孤儿院去,可其实,爷爷本来是想认这个孩子的吧?
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出三个月内要她怀孕的要求了。
“小葵,你在想什么?”
言百合发现凌羽葵的表情变得有些怪怪的,赶快询问。
凌羽葵却摇摇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她赶快找了个借口转身进了别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决定,先打个电话问问二表哥昨晚的事情吧。
“喂……”
电波那头,封湛有些疲倦的接起电话。
凌羽葵愣了愣,感觉到他似乎是被电话吵醒的。
“二表哥,你还好么?今晚要不要回家来吃饭?”
“不好,一点也不好!”
当然,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任谁也好不起来。
“我知道,那你更要回家来了,不是说家是人类最温馨的港湾吗?这种时候你还一个人在外面,多可怜啊?”
可怜么?
封湛环顾一圈昏暗的房间,这里面乱糟糟的,酒瓶子和垃圾随意扔着。
要是平时,肯定会被苏米收拾的井井有条。
“我活该吧,可怜就可怜了!如果我昨天答应了苏米,事情也不会变的那么糟糕,你说我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活该那么可怜?”
听到这话,凌羽葵沉默了好一会儿。
昨天她很委屈,所以也顾不上去管苏米到底怎么样了。
“二表哥,你能告诉我昨天大表哥怎么处理了苏家的人吗?”
封湛想了想,才道:“他把苏家封杀了,说是让苏家二十四小时内滚出K城,估计以后在艺术界也不会再有他们的身影了。”
“那……苏米呢?”
封湛眸子紧了紧,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听到她说话是还带了点醉意,凌羽葵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现在叫封湛去把那个孩子认回来,或许太过分了些。
“好吧,我知道了,你如果起来了就记得今晚回家里来,我们等你。”
说完,凌羽葵就挂上了电话。
但这时,封澈已经上楼来了,并且恰好听到她打电话的内容。
只见男人黑着脸,凶巴巴的问:“你找封湛干嘛?”
凌羽葵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走路都没声音的,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说:“我想问问他,要不要把那孩子给认了。”
封澈顿时拧紧了眉头:“认那孩子做什么?”
“爷爷不是想要个重孙么?其实我看他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只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不好得再提这件事,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孩子可以安慰他,也没必要现去、现去……”
凌羽葵不好意思说下面的那些话。
封澈走进房间里,锁好门,开始动手脱衬衣。
“现去干嘛?现生一个吗?”
她红着小脸点点头,解释:“是呀,那样做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吗?我们现在主要的目的是安慰爷爷,让他能过好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