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妇却没有动,依旧是挡在路中央,王大吉眉头皱一皱,手中的皮鞭直接打在那名妇女身上,那名妇女被抽疼了,抱着孩子倒在地上,双手又紧紧的抱住马蹄,苦苦的哀求着,“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求你们了……吃的……看在我可怜的孩子上,给点吃的……”
王大吉眉结皱的更深,回头看向白韶羽,白韶羽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凉薄,往自己的袖子里伸手……沈钱钱看着那妇女倒地苦苦哀求的模样,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一副模糊的画面。那画面里一个小女孩依偎舅舅家的门外,屋里他们一家共享天伦之乐,可她却还只能揉搓着自己的双手,帮着自己的舅妈洗衣服。
她的鼻尖一酸,同情的看向那女子,伸手正准备去掏自己身后的那袋干粮,可那名少妇眼疾手快,不知怎么的就看到了沈钱钱伸手去掏干粮的动作。她蓦的放开自己紧抱住的那马蹄,像一头饿了好几天的豺狼一般猛的向沈钱钱扑来……沈钱钱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名妇女直接伸出她锋利的指甲,狠狠的在沈钱钱细嫩的手臂上抓了一道很长的伤口,沈钱钱“啊”的一声惊呼,手里那包干粮已经被那个妇女抢了过去。身边的白韶羽猛然一惊,过来扯沈钱钱的手臂。那名妇女以为白韶羽是要来抢回她手中的干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沈钱钱从马车上用力的拽了下来,给自己增加一道天然的屏障。
沈钱钱被她从马车上拽了下来,身子失了平衡,直接跌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又很倒霉的撞到旁边的石壁上,额头上磕破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白韶羽看到她倒地,心里一急,瞬间也跳下车要去救沈钱钱,可这时看到那个妇女抢到了一袋干粮,原本麻木不仁的坐在那里的人眼中突然有了希望,像是误入沙漠的男子看到了绿洲一般,众人纷纷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争抢着往王大吉所在的那辆马车蜂拥而至。
沈钱钱刚从地上爬起来,可那突至的灾民似是根本没有理会她,直接向她冲撞而来,巨大的冲撞力把她硬生生的冲撞到人群外。
而那群人纷纷向那辆马车挤过去,纷纷的想要向往马车上挤,白韶羽被人团团围住,根本靠近不了沈钱钱。王大吉挥动着缰绳,时不时的向旁边抽打几下,这些灾民都疯了一般,看到他腰间的挂着的包袱便要过来抢,可是这里面装了许多他们未来几天的干粮,还有盘缠什么的,自然不能让他们抢去。
马车里的白韶羽显然也不好受,求生的掠夺本能已经让这群饿了许久的难民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潜力。他三番两次的想要下车去拉扯沈钱钱,那无奈这帮灾民的爆发力太强了,这条街道上的难民都已经围上他们了。三十多个人围着他,他终然有武功,但在不能杀死这些灾民的前提下,他想摆脱这些人的纠缠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沈钱钱都不知道自己被那群灾民挤撞了多少次了。她被他们撞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脑袋又开始发沉。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因为挤不上前头,但看到身穿着裘衣的沈钱钱,眼中贪婪毫不掩饰,两人对视了一眼,便突然伸手开始要来拉扯沈钱钱。
沈钱钱自从被白韶羽下了相思惑后,身子虚弱,平日里白韶羽怜惜她,绝不让她吹风。如今,她身边的那俩个男人这般直接的来扯她的衣服,她哪里是这些爆发了潜力的饥民的对手,眼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就要被扯掉,而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从刚才的两人迅速变成了五个,沈钱钱心里害怕,扯着嗓子望向马车那边的沈钱钱,“小白……救命……”
如今,她身边的那俩个男人这般直接的来扯她的衣服,她哪里是这些爆发了潜力的饥民的对手,眼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就要被扯掉,而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从刚才的两人迅速变成了五个,沈钱钱心里害怕,扯着嗓子望向马车那边的沈钱钱,“小白……救命……”
白韶羽闻声抬头向沈钱钱的方向看过去,“钱钱!”他大呼一声,目眦尽裂。
这些人竟然那般对待他的女人……他要他们好看!
白韶羽迅速敛起眼中的烦躁神情,身上转而渗出一股戾气来。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围在他身边那些人的生死,只想尽快解决他们,然后去把围在沈钱钱周围的那个男人踹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的女人不容许别的男人沾染!
白韶羽双手暗自运功,也不再理会围在他身边三十多个人的死活,手到之处,他直接挥手打人,手下没有半点的留情。
那些挤在白韶羽身边的灾民成了最先牺牲的对象,白韶羽一掌过去,便倒下几个人。周围的那些灾民也不是傻子,他们劫持马车本就是为了活路,现在看到白韶羽竟然有这般高深的武功,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只能尽力克制着了。
于是,原本围在白韶羽身边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在白韶羽又击倒几个人后,那帮灾民迅速的给沈钱钱让了一条道路。
白韶羽脚下一点,迅速的向沈钱钱的这边过来。
这里,沈钱钱的那件裘皮大衣已经被那几个男人强行脱开了。可是那几人看到沈钱钱裘皮大衣下穿的锦缎,他们贪狼的本性又起,又纷纷伸手要来扒拉她的衣服。
沈钱钱伸手打他们、用脚踹他们,可是她的这些反抗在那几个已经被贪婪蒙蔽住眼睛的男人看来,根本就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沈钱钱气恼,经过刚才那一事,她心中对这些人已经不敢有什么同情心了。
同情心,这东西,有时候害死人。
她不是全身散发着金光的三圣母,可惜牺牲自己,舍己为人。
这时候她总不能不反抗,站在那里,任凭这些人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光,然后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背吧。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拳头对那些人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但她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放弃。至少,她现在拳头,可以暂时多拖延一会儿时间,让白韶羽快点来救自己。
白韶羽甩掉她身边的人,使出自己的三层功力,直接向围在沈钱钱周围的那几个男人推去一掌,以强劲的掌风逼退那几个灾民,然后伸手一捞,把沈钱钱抱进自己的怀里,而后飞速冲向马车里,对着驾车的王大吉道,“快,快走!”
他这一整*作,干净利落、动作一气呵成,衣裳翩飞,倒是多了几分潇洒雅致。
王大吉听到他的吩咐,扬起鞭子又开始打了两个围着他转的人灾民,驾车飞速的跑了起来。那些灾民追了他们的马车一小段路程,后来实在追不动了,这才罢休。
沈钱钱心有余悸的窝在白韶羽的怀里看着马车后那些饥民,她看到那几个抢了她裘皮大衣的男人被白韶羽打趴后,好不容易的从地上爬起来,可是那些没有抢到东西的灾民便把目光投向他们几个人的身上,人群又是一阵喧哗,然后沈钱钱便看见那一伙人又自个儿厮打起来……沈钱钱阖了阖眼皮,幽幽叹了口气。
“没事吧?”白韶羽温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沈钱钱思绪被他的问候声拉回,她仰头弯了弯嘴角,摇了摇头,“没事。”
白韶羽狭长的桃花眼一眯,盯住她额头上的那个伤口,眼中闪过淡淡的疼惜,伸手解开自己腰间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出来,“忍着痛,我给你敷些药,要不然留疤了就不好了。”
沈钱钱伸手去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摊手一看,手上已经有了丝丝的血迹。
白韶羽小心的给她敷完药,沈钱钱忍蹙紧眉尖。王大吉已经和先前的那个车夫对换了回来,他一进来看见这副画面,刮了刮下巴,嘿嘿一笑,“丫头,你没事吧?”
“没有。”沈钱钱听到王大吉的问话,垂了垂嘴角,趁着白韶羽折身的时候,她从他身上挣扎起来,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们说天宁国的南方都已经闹雪灾了,那龙翼国呢。龙翼国不是比天宁国还要靠南,会不会更……”
“啊呸!”王大吉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个乌鸦嘴!你当我们龙翼国的昭和帝和天宁国的昏君一样,是吃干饭的吗?”
王大吉这话骂出来,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连忙噗嗤一笑,朝沈钱钱吼到,“反正,我们的皇上就是比天宁国的皇帝来的好就是啦。”
“比如说呢?”沈钱钱眨了眨眼睫,好奇的问。
王大吉挠了挠头,偷看了一眼旁边的白韶羽,咽了口津沫,见白韶羽的脸上并未有什么异常的神情,他才正了正衣服,自豪道,“皇上他十岁就登基了,当时先皇给他定了四大辅臣,还有一个摄政王,朝局很混乱,民不聊生。而且一般的辅臣或者是摄政王,到皇帝亲政的时候按规定都要把手中的权力交出来的。可是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染上了,就很少有人再会放手了。可是啊,我们的昭和帝……”
王大吉说道精彩处,他也手舞足蹈起来,面上一派欢天喜地的模样,“皇上是个很有谋略的人,他能在四大辅臣一个摄政王的夹缝中生存,还能在当政的时候颁布很多利民的良策。龙翼国的百姓也算是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到后来皇上他成年,要亲政的时候,四大辅臣都乖乖的把他们手中的权势交出来了。最后只剩下摄政王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不肯交出来,最后还差点就逼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