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红绸又瞟了眼王卷,但并没有再问。
她打量着地上的尸体,叹道:“这镇北侯府,还真是有意思啊。老镇北侯修为通天,却是个这样的混不吝,连带着一家子也都成了混不吝。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王卷道:“严指挥,现在能跟我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么?我都差点被人杀了,对当年之事,还是一无所知,未免也太冤了。”
“噗嗤……”
岳红绸忍不住一笑。
王卷和严指挥都看向她。
岳红绸忙道:“抱歉,我通常是不笑的,但如今实在忍不住。”
严指挥道:“你已涉事这么深,不让你知道原由不合适。我们跟罗正道那惫赖货可不一样。岳缉魔,你来跟王卷说说吧。”
岳缉魔:“……”
“怎么,要我来说?”
王卷提起精神,聚精会神地听。
这不还是混账么?
王卷想想都替当时的罗指挥感到憋屈。
他见识到了镇北侯府一家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的派头,觉得杨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胡指挥使下台,杨保田害死罗芷心、罗缉魔斩杀杨保田及诸多镇北侯府高手,都互不追究。罗缉魔不得再任干位缉魔,下放地方,以全镇北侯府颜面。
严指挥问。
“我说吧。”
严指挥道:“这话你这会儿说说,一会儿有其他人来,可千万别乱开口。”
这样的实力,确实值得信任。
“但杨保田为了争功,却抢过了这个活。罗缉魔本想协同掩护,却被一纸命令,调去了其他地方。”
“罗芷心当场身死。听后来善后的同僚说,她连尸身都没剩下,被妖魔给碾压成渣了。罗缉魔暴怒之下,一击斩杀了妖魔,又回头顺带把杨保田也收拾了。”
王卷听得都有点咬牙切齿恨不得骂娘了。
王卷忍不住爆了粗口。
“罗缉魔身在缉魔司,是胡指挥使的直属属下,对此也无法拒绝,只是当场提出要求,让镇北侯府杨家和杨保田不得胡来。杨保田也立誓同意了。”
“接下来,便是噩耗了。”
岳红绸道:“之后过了一些时日,京郊附近出现了一头强大至极的妖魔。按道理境界的妖魔,该是干位罗缉魔去处置的。
王卷心中十分坚定。
岳红绸道:“当初杨跃北和罗缉魔都是恨死了对方。罗缉魔妹妹调入坤位缉魔、为杨保田争功去往京郊,还有其他许多打压、不公之事,身后都有杨跃北的影子。
说到这里,岳红绸顿了一顿。
岳红绸道,“罗缉魔担忧其妹安危,早早地办完了差事赶回来,可已经迟了。听闻他到了京郊那里,正好看到妖魔逞凶,杨保田不敌,为保性命,把罗芷心挡在身前做盾牌。”
岳红绸叹了口气,道,“此事说起来也不复杂,我当时不过是镇武司里一个小喽啰,知道的也不深。我就简单说一下吧。”
王卷忍不住拍腿赞道:“杀得好!”
岳红绸继续说道。
不过再怎么同情,到时自己实力提升,或者罗指挥老了残了,自己也要糊罗指挥一个大逼兜!
岳红绸道:“当时罗正道是干位缉魔,镇北侯府杨保田是坤位缉魔。干位第二缉魔名叫罗芷心,是罗缉魔的妹妹。
“而杨跃北就更不用说了。他大儿子杨保田死在罗缉魔手上,罗缉魔杀入镇北侯府,如入无人之境,府中大半高手,还都命丧罗缉魔刀下,让镇北侯又悲又愤,大失颜面。
岳红绸又道:“后来的事,就热闹了。镇北侯府找罗缉魔算账,罗缉魔一怒之下,反杀进了镇北侯府。满侯府的高手,都不是罗缉魔一合之敌。就连老镇北侯杨跃北,在罗缉魔手里也坚持不过五个回合。”
严指挥也重重地叹了口气,似在为往事惋惜。
王卷对罗指挥的实力,又有了新的判断。怪不得严指挥放心把天市星坠之事交给罗指挥。
王卷道:“所以镇北侯府玩了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
这是原则问题!
“罗缉魔离京南下,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就此了解了,却都没想到,这个结一直未解,直到今日啊。”
这是什么样的混账啊!
岳红绸讲道:“那镇北侯府使了些手段,给当时的总指挥使施压。当时是胡云飞指挥使,在镇北侯府软硬兼施之下,强行把罗芷心从干位调到了坤位,成了坤位第二缉魔。
岳红绸瞥了王卷一眼,没有对王卷的粗口做出什么评价。
“干位缉魔已至飞升,神通了得,当时镇武司总司里都知道他的威名。我也对他崇敬得很。
说起来他兄妹二人,都是天资卓著之人,罗芷心实力也了得的很,年纪轻轻境界就已非同一般,跟如今的姚缉魔一样。”
王卷继续去听。
然而岳红绸却摇头道:“那倒没有。”
娘的,这杨保田的一桩桩事,怎么都做的这么不是东西?!
王卷道:“属下明白。”
王卷精神越发的提起来,从这一顿,他就知道,关键点要来了。
“当时局面僵持不下,有许多人出面调停,也不知怎么弄的,弄出个这样的局面来:
说时岳红绸指了指地上,道:“就是这位。当初所有人都怀疑,罗缉魔愤怒之下,已然突破至上三境。
“妈的!”
“那杨保田看中了罗芷心,却迈不过罗缉魔这个坎。罗缉魔兄妹无父无母,全由罗缉魔做主。罗缉魔却看不上杨保田和他镇北侯一家的做派,因此说什么也不同意。”
岳红绸又继续说道:“不对罗芷心胡来,杨保田也做到了。不过那杨保田可不是真心如此,只不过是惧怕罗缉魔实力罢了。
“这老镇北侯当初虽然不是罗缉魔对手,但好歹不会被罗缉魔杀死。如今看来,也不知是他年老体衰,还是罗缉魔又有长进。他终于还是死在罗缉魔手里了。”
说到此处,岳红绸深深叹息。
王卷却不忿道:“可是他妈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那镇北侯府把气撒在我身上,这不是神经病么?”
严指挥笑了起来:“大户人家,向来和咱们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不一样。他们把门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年之事,镇北侯府大失颜面,这比杀了他们族人还让他们难堪。
“他们没胆子到应州府找回颜面,反而如惊弓之鸟一般,越发敏感。你从应州府来,还是镇武司的,在他们看来,怕是罗正道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