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我谏言陛下宽恕静宁王的失察之罪,并答允他要双份粮饷的要求。 一时朝野上下都赞我大人大量,可我哪有不报复的道理。 没过多久,太子督查的运河忽然溃堤,百姓损失惨重。皇帝震怒,下令彻查,一时无数大臣锒铛入狱,皇帝问我刚当如何决断。 我抿唇而笑:“贪官污吏,陛下留来何用呢。” 数以百计的太子党掉了脑袋,经此一事,太子失尽民心,亦断了根基,再无还手之力。 这场风暴唯独静宁王置身事外,还得了好处。 我并非是不想报仇,只是每每想起复仇,便想起慕白那纯净不染纤尘的眼神。我不能把他带在身边,若是能多加些粮饷,或许“坏了事”的他在王爷那里便能好过些吧。 除却朝政,一向不修边幅的我开始悄悄和宫女们学习如何打扮得美艳得体。宫女们笑得打跌,纷纷问我是被哪家俊俏公子迷得神魂颠倒。 我但笑不语,心里却想着何时才能再见慕白。若是能见他,即使再上一次巫岐山脉也心甘情愿。 我天天想日日盼,直到我十五岁及笄那一日,慕白替父来道贺。 他长得更高了些,曾经清澈带着稚气的眼神也被沉稳所取代,他温润而笑:“长公主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我心神一荡,见他竟行了大
礼,急急忙忙扶他起来。 父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阿央今日及笄,日后便可以娶亲了,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父王给你做主。” 我哭笑不得:“父皇怎么也听那些丫头们胡说,再者说,强抢这法子哪里使得。” 父皇哼道:“那又何妨?你不用忌惮,若你能找到如意郎君,父王被人叫昏君算得了什么。” 我心头一热,微红了脸,指了指慕白。 慕白的脸色却倏然惨白,他仓皇跪地叩首,抬起头来额头乌青,眼里满是绝望:“请公主收回成命!”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我苦涩开口:“为何?” 慕白道:“臣出身军营,粗鄙无礼,亦不懂宫里的规矩。此生唯愿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请公主成全。” 我蓦然忆起慕白手上的剑茧,忆起他在马上飒飒英姿的样子。的确,那样自由洒脱的少年,怎会喜欢深宫束缚,怎会喜欢工于权谋的我呢? 一丝怆然缓缓袭上心头,我困于深宫权谋,慕白驰于疆场厮杀,终其一生,恐怕我与他注定形同陌路。 眼眶蓦然一阵湿热,我不敢再看慕白,迎着父皇期待的目光,摇摇头,涩声强笑道:“谢父王恩典,可惜儿臣并无中意之人。” 那一刻,我以为此生已然与慕白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