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和师傅到了以后,我就把金胖子的事情和他说了,师傅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程杰始终看起来傻乎乎的,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和我打招呼,我发现他变了。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忽然变得面无血色,不言不语,还冷漠起来。师傅对我说了几句,让我多安慰一下程杰,我点了点头。我知道程杰和三师叔的关系,自然知道程杰心里有了事儿,也挺理解他的。
我们一行四人坐车返回了陕北那个村子,村子里的死人已经被部队处理干净,那些从古墓里拿了东西的村民都主动把东西交上来了。
开玩笑,这些东西可是差点儿害的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村子里的人现在看到坛坛罐罐就害怕,哪儿还敢放在家里,所以后面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部队也暂时撤走了。
我们到村子里一打听,才知道考古队已经走了,刚从一老乡家里出来,就碰见了一个熟人,穿着军装,师傅和我一看,顿时心里踏实了,这人正是护送我们的连队队长陈虎。这家伙浑身破破烂烂的,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味,要不是上身的军装上面还有肩章,我们都不会觉得这货就是陈虎。
“师傅,两位师傅,快去救人吧,再不去,就晚了,都死了,都死啦!”陈虎一看到我们就哭了,这货一下子跪倒在师父面前,抱着师傅的腿,疯狂的大叫起来,看上去十分的激动,我和金胖子拉也拉不开,程杰比较直接,抬起脚就要踹,我们就把程杰拉住了,这厮火气大,把人踹坏了咋整。
师傅摆了摆手,示意我俩别拉了,程杰也是整理了一下被我俩拉的凌乱的外套。师傅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用手摸了摸陈虎的额头,然后皱着眉头念了几句咒语,“神明开,天地清,神魂现,鬼神惊,急急如律令!”紧跟着这陈虎竟然双眼翻白,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师傅,他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不解。
“呵呵,没事,他就是受了过度的惊吓,神智有些不清了。”师傅淡定的挥了挥手。
“那我们现在去救人吧?”金胖子舔了舔嘴,乐呵呵的说道,这货总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好像就没有什么烦心事似得。
“救你个头啊,地上不就有一个让你救,还不快救!”师傅转身就是一个爆栗,金胖子吓得一缩脑袋,看起来师傅这一招经常用,金胖子都有些害怕了。
师傅一说金胖子也不说话了,拉起地上的陈虎,就做起了心脏按压,然后还嘴对嘴吹了几口气,折腾了十几分钟,愣是把陈虎给折腾醒了,陈虎醒了以后,神智清醒了许多,再也没跪在地上哭,而是给师傅行了个军礼,然后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我庆幸师傅没听金胖子的,如果不了解情况,就这样去了,估计我们师徒四人就得面临更多的困难。
原来我们走了以后,李馆长就带着两名记者和六个博物馆的成员,还有陈虎的十五个人前往古墓的方向。本来我们在的时候,这支队伍是听三师叔指挥的,三师叔一死,我和师傅,程杰等人要回去料理后事,还要给师傅和二师叔疗伤,李馆长作为最有权威的领导,在没有请示上级的情况下,私自就带着这些人进入了古墓。
上级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三师叔死了,上级和我们失去了联络,而我们这支临时队伍就分成两拨,一拨是我们,另外一拨就是博物馆的人,陈虎接到的是死命令,配合我们的工作,主要是配合李馆长,换句话说我们也是配合李馆长,解决古墓的问题,只是三师叔权力有些大,才做了领导。
陈虎他们十五个人,拿着军用设施,开着一辆大卡和两辆东风越野,就进入了山区,然后抛下车徒步进入大雪山,古墓就在大雪山的某一处地下,当地的村民对路线十分熟悉,李馆长很早就找村子里的人画了草图,顺着草图向目标地点出发。
可是寒冬腊月,天气寒冷,撒泡尿都得结成冰,众人也害怕遇上雪崩和野兽啥的,所以都走的很慢。李馆长有草图,自然不担心找不到地方,他们这支队伍就在山中安营扎寨,走走停停。
故事发生在第三天,二十几个人 在一座山坳里发现了一个破庙,庙里供奉了一个狼头人身的妖怪。草图上显示这个地方叫狼神庙,并在旁边用小字批注“不可停留”。
众人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宿营的地方,因为这郎神庙就在山坳里的一处陡坡,上面和下面都不适合宿营,众人就有些犯难了。
陈虎是个兵油子,当年参加过越战,在部队里还立过三等功,马上就要退役了,接了这么一个特殊任务,要不是营长告诉他这次任务的奖励是十万,估计陈虎打死也不来。一个当兵的,陪着一群江湖术士和博物馆的文人去挖墓,这活儿听着就够寒颤。
陈虎是东北人,虽然也不信鬼神什么的,但是对这事儿还是挺忌讳的,毕竟掘死人墓不算什么道德的事情,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呢,一听说任务奖金十万,记三等功一次,陈虎就啥也不想了。这年头,家里的老婆孩子等着吃饭,老爹老娘等着米下锅,身为一个男子汉,还有啥不能干的。
陈虎二话不说,拿起身边一个士兵的长枪,对着庙里供奉的狼妖就是一桶,其他的士兵也上来帮忙,对着这石头雕刻的妖怪一顿乱打,妖怪被砸倒在地,香案也是砸的粉碎,上面寥寥无几的贡品更是洒落满地。
自从村子出事后,到这里来打猎的猎户也少了,所以贡品都是几个烂苹果,桔子啥的,偶尔还有几块儿风干的兔子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洒落一地,陈虎还不算完,又对着石像的脖子开了一枪。
“砰——”火花四溅,这石像的狼头就被打的滚出老远。“嗷呜——”忽然,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响起,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陈虎收了枪,有些得意的说道:“怕啥?当兵打的就是装神弄鬼的,一个破石像就给你们吓尿了,真他妈不是爷们儿。”
当兵的说话粗俗,陈虎也不例外,队伍里几个男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可是瞄了一眼陈虎手里的长枪,脖子上的冲锋枪,还有腰间的手雷,全都怂了,一句话没说。
“当兵的怎么了,小心遭报应!”可是还有人不服,那个叫蔷薇的女记者站起来,对着陈虎就是一句狠话。旁边的摄像师无言也是急了,连忙拉了拉她的胳膊,可是这妮子脾气倔,又说了一句:“咋地,她还敢开枪打死我呀!杀人是犯法滴!”
这话说得陈虎就一阵儿生气,当即放下枪,指着那女记者就骂:“骚娘们,当个破记者无法无天了啊,信不信老子叫人把你睡了。”
这话说的特没营养,而且还是当着一群士兵和李馆长的面,大家都觉得陈虎有些嚣张过头了。李馆长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胸脯:“陈虎,我们都是为国家工作的,你在出言不逊,我就把今天的事情上报军区,你会得到处分的。”
陈虎这性格一上来,还真是谁都不怕,“你上报啊,你上报老子立马不奉陪了,带着我的兄弟立马走,你们自己去挖古墓去吧!”
“大哥,算了吧,跟一小姑娘计较啥,李馆长是领导,你就少说两句。”跟陈虎关系最好的士兵王土鳖过来劝了一句,陈虎恨恨的坐下了。这王土鳖可是个人物,也是个智多星,陪着陈虎在军营里混了将近二十年,打越战那会儿,不是王土鳖出主意打立体式防空洞,用闷雷战术逃生,估计陈虎也活不到现在,所以,兄弟的话,陈虎还是听的。
“今晚就在这儿露营吧,大家小心一点儿,山里野兽多,别睡的太死!”李馆长说了一句,那女记者蔷薇和摄像也没再说话。这蔷薇虽然性子倔,但能当记者的,有几个脑瓜子笨的,自然知道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