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挨踹了一脚,反而嬉皮笑脸的,不要脸的凑到方休的面前,问道:“少将军,您什么时候回京啊?”
方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就这几天,你回去准备准备,那些士绅们一个个的给我看好了,我原先怎么对付的他们,我走以后还怎么对付他们。
换而言之,就是一个字——打!
那些士绅就是不打不长记性,不打不成器,你明白?”
李敬忙不迭道:“卑职明白!”
“去吧。”
方休叹了口气,在这临泽府待了一个多月,若说是没有一点儿留念那是不可能的。
但毕竟京师才是他的家,总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中原道吧?
或许某一天,他在京师待的厌烦了,倒是有可能回到这里,过隐居的生活......吧。
方休如此想着,时光已是悄然流逝,转眼间便是七天以后。
方休已经接到了回京的文书,接任他的是从户部来的家伙,好似是原先户部的侍郎,说是陛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看看他能不能接受方休的局面。
原先方休其实是不太乐意的。
经过康王府的一事后,他对于户部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后来皇帝又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信。
总而言之,就是借此试探户部的态度,吧啦吧啦,方休其实是不在乎的,也懒得管这些权谋之术,平衡之道,所以也就没有管。
这一日,就是他离开的日子,当然了,也是那户部侍郎接任的日子。
方休懒得去迎接他,他只想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以前的他或许喜欢凑这些热闹,那是年少轻狂么......
可是经历的多了,越发觉得无趣,从此以后,类似的事情,他都是选择能逃则逃,能躲则躲,当然,这一次也是不例外的。
方休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离开的时间,他现在讨厌吵闹,尤其是那些故作姿态的吵闹。
因此,府衙的衙役们见到方休背了个行囊,都是面露疑惑。
很想问: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但是想到大人以往行事的风格,还是作罢了,应该只是闲来无事,出去逛逛......如此吧?
方休也不在意这些人自己看,更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想,微微颔首,就离开了府衙,骑上了一匹马,走在出城的街上。
来来往往竟是看不到几个路人,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能是......今日的风有些大?
...........
另一边,那户部侍郎也已经到了临泽府的城门处。
旁边有下人道:“大人,前面就是临泽府了。”
那户部侍郎点点头,没有说话。
户部侍郎和中原道节度使都是三品的大员,可是地位却是相差甚远。
虽是封疆大吏,可又怎么能比得上枢机呢?
要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年他可就是户部尚书,更有机会进入内阁。
内阁是按照资历排列的,换句话说,任何阁老都可以做内阁首辅大学士,只要你活得时间足够长。
如此说来,他原先可是要做阁老,做首辅大学士的人啊!
如今却是只能在这小小的中原到了,若是做不好,怕是中原道的节度使都没得做。
因而,他咬着牙,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无论如何都要重新让陛下看重自己。
不就是打压那些士绅么?
一个小小的方休都能做得到,更可况是他?
他这么想着,已是到了临泽府城之下。
旁边的下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小声的道:“大人,大人您快看啊!大人!”
那户部侍郎微微一怔,掀开车帘看过去,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成千上百万的人站在城门位置的两侧,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哀伤,好似在张望着什么,却不知道是在期盼着谁。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心里面就明白了!
这是来迎接自己的啊!
这么多得百姓,都快要哭出声了,可见方休那个狗东西在这里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还什么有利于百姓!
你看看,你看看,这里的百姓都快要哭了!都快要哭了啊!
户部尚书莫名觉得愤怒,可是随即又释然了。
正是因为有方休那等人的存在,因而才衬托出了他。
若是没有方休,自己又怎么知道临泽府的百姓苦他已久呢?
又如何有这么多的百姓翘首盼望自己到来的场景呢?
他这么想着,觉得得到了一些欣慰,就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
往前走了几步。
在他的想象中,这个时候,百姓们都应该已经跪下,大声的哭道:“大人啊大人,您总算是来了!”
“大人啊大人,小的们等您等的好苦啊!”
“大人啊大人,那新安伯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可事实却是截然不同,竟是没有一个人理他。
就算有人看到了他,也装作没有看见。
这就有些奇怪了......
但是下一秒,他又明白了。
这是不认识自己啊!
的确,自己乃是京畿之地的考生,从中举,中进士,入六部,一路走来都来都没有离开过京师,这中原道临泽府的百姓又如何能够认得他呢?
正常,正常......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想要引起一些注意的同时,看向身旁的下人,吩咐了几句。
那下人听了以后,面露恍然之色,忙不迭的用尖利的嗓音喊:“中原道新任节度使刘大人到!”
“......”
“......”
鸦雀无声,没有人有任何的反应。
倒是有几个人朝他这里看了一眼,但......也仅仅只是如此,并没有人理会他。
“咳咳......一定是没有听见,一定是这样!”
那户部侍郎觉得很是尴尬,但心里的确是这么想,他又看了看下人。
那下人又明白了,提高声调喊道:“中原道新任节度使刘大人到!”
这次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
还是没有人有任何的反应。
嘿,真是奇了怪了!
“中原道新任节度使刘大人到!”
没等那户部侍郎吩咐,他就很自觉的大声喊。
“听见了,听见了,有什么好喊的!”
有百姓终于不耐烦了,瞪着那下人,没好气得骂道:“我们又不是聋子,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