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丘县通往广平的水面上,几艘大船扬帆远航,波浪滔天的海水上,海风很盛,浪头也很大。
皇甫岑和戏志才就站在甲板上,瞧着北方。
“大人,咱们要干什么去?”戏志才瞧着皇甫岑,然后担忧的问道:“你就真这么放心让他们留去以弱敌强?”
“有什么不放心。”皇甫岑扶着护栏,笑道。
“他们毕竟还年轻,虽然都是可塑之才,不过说实话,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十几岁就能在辽东有这么好的机遇!”戏志才瞧着皇甫岑。并不忌讳道:“昌黎城那一战,毕竟是占了先机。”
“却是幸运。”皇甫岑并不否定,点头回应道:“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巧合,也许我不会打赢那一场仗!”
戏志才道:“岂止是巧合,那个时候,人心所向,军心所向,才能创造那样的奇迹。可是眼下,你瞧瞧,民心是向着黄巾太平道的,没有了民心相助,你让他们三人就带着那么点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志才,你太小看河东三年的施政了!”皇甫岑摇摇头,道:“我已经命人从河东运粮而来。记住,汉人淳朴的底线远不是咱们能猜透的,如果能吃饱穿暖,谁也不会冒这样的危险。”
“就算是有粮,能收拢民心,那黄巾怎么破,各带五百人去攻城,你还真是小瞧了他张角的部下。”
“不是小瞧,是了解。”皇甫岑见戏志才诧异的目光,也不解释,自言自语道:“周仓、裴元绍、程志远、邓茂等人皆是平庸之姿,当不得大任,咱们真正的对手还是在广平,虽然张角坐镇广宗,张宝围困钜鹿,如果不出所料,广平的敌人将会是张梁,咱们怎么都很难退。另外你太小觑了我那两千白马义从,分给关羽、张飞、黄忠的兵大多数是老兵,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你说的特种训练?”戏志才猛然想到,然后问道。
“是。”皇甫岑从来就没有对谁提起过白马义从的特训,他们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轻骑兵,可以说是初具模型的特种兵,而且是能文能武的一些人。
戏志才张了张嘴,然后自觉地咽了下去,没有什么理由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送死。”皇甫岑拍着戏志才的肩膀,笑道:“虽然在外人眼里,我带的是一群大头兵,但我很清楚,他们日后都将是国之栋梁,不过还需要多加锻炼才能成才!”
戏志才抬头瞧了瞧皇甫岑,最后摇摇头道:“是我多虑了,看起来,我要担心自己的性命了,大人,这下你能告诉我,咱们要去哪了吧?”
“还不到时候。”皇甫岑收回手臂,面带沉重的望着前方猛地扑来的风浪。
四百人到底要去干什么?皇甫岑是不是又在带着他们搏命?他们接下来又要赌什么?
……
广平城外。
徐晃和张颌两人带着的人手不多,算上他们俩才不过五十二个人。当然他们的任务相比其他人就简单多了,他们并不是要夺下城池,只是混进广平城,安插进去,等待城外进攻的号角。
徐晃胆魄过人,张颌冷静异常。在皇甫岑的心中就是最好的组合,胜过颜良、文丑。
两个人对皇甫岑的安排都没有什么质疑,即便在外人眼里,这无疑等于去送死,但那五十个白马义从也没有质疑,他们都是从辽东带过来的老兵,皇甫岑的话,在他们眼中就是生存的希望。
“公明。”张颌叫住徐晃,道:“大人说广平外通商贾,运输粮草,让咱们扮作商贾。可没有凭证,咱们怎么进去?”
徐晃不时的观察着眼前的动静,低声道:“广平城不同他处,此地是广宗南门护,必有重兵把守,这么混进去,恐怕不成!”
张颌点头,手指广平城外那来往的商船,道:“他们检查很仔细,看样子他们守城的将官应该不俗。”
“嗯,混进去后,我想恐怕很难安顿下来!”徐晃回头看着张颌,问道:“隽乂有什么好办法?”
张颌摇摇头,道:“说实话,我很怀疑咱们能不能完成任务。”
徐晃凝眉沉思,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张颌问道:“隽乂,大人来之前不是给咱们一封密报吗?”
“对呀!”张颌一拍脑袋,笑了笑,急忙从甲胄之内拿出书信。
徐晃急忙凑到近前,然后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看过之后,大喜道:“险些忘记!”
“哦?”张颌抬头瞧着徐晃。
身旁众多白马义从,也纷纷问道:“徐将军,大人上面写了什么?”
“呵呵。”徐晃一笑,对着张颌说道:“你我投军较晚,不清楚内情,原来咱们的沮曹吏竟然就是广平大户人家子弟!”
“你是说?”张颌抑制不住激动,他一向以为皇甫岑的手下很少有名士出身,当初投军,自己那结义兄弟就是因为皇甫岑恶士,才没有投效,却不想皇甫岑手下竟然还有广平沮家的人,喜道:“公明久居河东不清楚这沮家在广平的影响力?”
“嗯?”
“对,广平第一大户就是沮家,在整个冀州来说,这沮家都是鼎鼎有名的大户!”张颌笑道:“咱们要是能混进这广平,藏在沮家就不会被发现了,而且咱们起事之时,沮府也定然能助咱们一臂之力!”
“可是?”徐晃回身瞧着张颌,问道:“眼下,蛾贼肆虐,沮家还能安全?”
“不会。”张颌断然拒绝道:“凭沮府的名望,还有张角的做事风格,决然不会轻易去碰沮家!”
“沮家的势力竟然大的如此?”徐晃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全都是沮授的影子,没有想到皇甫岑手下一个小小的五官掾,竟然是这样的背景,难怪当初都说,沮授面带忠厚,实则胆大过人,士人中更是盛传当初沮授空手诈兵,才由此引出卢龙塞公綦稠的事情!
“安身之地有了,但这城怎么上去?”白马义从的老卒问道:“大人平常训练的课程倒是能攀爬上去,可是……这守备?”
“嗯。”徐晃点头,道:“咱们南撤!”
“南撤?”
“对。”
“公明,这信上也写了入城之道?”张颌似乎想到了答案,转身看着徐晃问道。
“呵呵。”徐晃扬扬手,把信笺放在阳光之下,低声道:“中山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