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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中。
日悬当空,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天气。而驻扎在榆中城内的韩遂府邸,亦是一片祥和的气氛。不是晚宴,却比晚宴的气氛还要浓烈许多。因为王国、马腾都在座,河西三大巨头,皆在对饮,这是从他们上一次合力击退皇甫嵩、董卓后,第一聚会。
当然,各自打着什么目的而来,他们都心照不宣。
酒过数巡,韩遂才给韩成、阎行使了使眼色,韩成轻蔑的看了眼阎行,便朝着王国身旁的族四弟王琦走去,阎行亦是朝着马腾身旁的庞德敬酒。
这眼色虽然使得有些隐蔽,但亦未逃脱马腾、王琦、庞德三人眼底。
只有王国喝的有些微醉,尚未发现。
王琦想开口提醒自己的兄长,但却被韩成打断,只好作罢,同韩成在旁低语附和。
庞德的酒水饮的极少,所以阎行也不酒水相劝,只是寻常找些其他话题。
见庞德、王琦有些戒备,韩遂张口看着马腾、王国道:“两位兄弟,文约有一事想说。”
“哦。”听此,王国才想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顿时收紧小腹,抬头望向韩遂,道:“文约要说何事?尽可直言。”
马腾亦是侧过头来,凝视着韩遂。
那如狐一般的眼睛中,尽是无穷无尽的狡黠之色,为此,马腾从不敢轻视韩遂。
“两位兄弟,可知三十六羌一事?”
“三十六羌?”
话入正题,空气一下凝重许多,方才那般莺莺燕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空前的凝重,即便方才捧场做戏的那帮随从副将,也停杯投箸,纷纷转向韩遂。
一旁的王琦更是把手悄悄放在腰下佩剑之上。
庞德目光虽然是在直视阎行,耳朵却在注意着韩遂的话语。
瞧见这几人的异样,韩遂方才的笑容挥之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副严肃的表情,扫视一眼,酒宴之上的歌妓便先后而退,就连在旁伺候着的仆人、侍卫们也都纷纷离去。
道:“这事儿,就该你我三兄弟好好谈谈,如果不放心我韩某人,大可留下。”
说这话,便知在撵着王琦、庞德二人。
闻此,马腾嗓子抖动一下,回身给了庞德一个眼色,他武夫出身,不至于惧怕韩遂。
庞德亦是回馈的点了下头,然后在心事重重的阎行陪同下走出去。
“四弟,请!”
韩成手一让。
王琦犹豫了一下,看着王国。
王国犹豫的瞧了瞧一旁的马腾,见马腾豪气云干,连庞德都撵了出去,顿时自己的其实便被减弱了,随即冲着王琦点了点,王琦这才起身离开。
偌大的厅堂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王国和马腾凝视着眼前的韩遂,都在琢磨着韩遂究竟怎么办?
众人撤下后,韩遂起身踱步走到王国和马腾的近前,重复道:“二位兄长可知三十六羌?”
“呃……知道。”
马腾想开口反问,什么三十六羌,还不是你韩遂自己弄得队伍,接连消灭了河西多股势力,暗中同朝廷,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现下没有翻脸,马腾自然不好挑明。他毕竟还清醒。
倒是王国见众人离去后,方才那般和气换而不见,取而代之的却鄙夷的瞪向韩遂。
他多了。
“呵呵。”听见回复,韩遂背对着他们,没有转身似乎都能猜到王国和马腾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他却装作毫不知情的继续说道:“进来突然冒出一股势力,伪装成我的部下,四处吞并河西上下各股势力,起初,我以为是董卓匹夫施展的反间计,可是而后看起来,不是。”
“为何?”
马腾不动如山的坐在原地,问道。
“因为,在两位兄弟来之前,我便已经得知,这股势力袭击朝廷大军。”韩遂慢慢转回身,看着王国和马腾的背影,轻声道:“所以,不可能是董卓的部队。”
“既然不是董卓,还会是谁?”
马腾依旧那副表情的问道。
“呵呵。”韩遂一笑,回应道:“这倒正是我想问的!”
“啧啧。”王国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猛然起身转回头,凝视韩遂,冷声喝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想怀疑谁?谁不知道,杨秋、成宜、马玩、张横已经投靠你了,你还敢问我二人,这股势力是谁的?谁得利最多,谁不清楚吗?”
闻此,韩遂一怔,握着酒樽的手臂有些颤抖。
马腾也缓缓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用手拦了一下王国,示意王国不要这么冲动,道:“既然说开,那文约以为是谁?”马腾脾气被王国火爆,但是他没有王国醉的那么深,因为他知道,他们现在这事在韩遂的地方,如果一个闪身,很有可能会葬送他们二人的性命。
“河西虽大,但能有势力请得动这些人的也没有几位。”
“既然攻击朝廷军队,自然不是朝廷军队。不是朝廷的人,便是我们的人,宋建势力太小,不足为虑,你我,还有王国,文约你倒说说,谁才是这个主谋?”
两人对话稀松平淡,但却暗藏刀锋。
简直便是针尖对麦芒。
不过,韩遂俨然要比两人清醒。他今日之宴,醉翁本就不在此。张温身故,阎行又被传为行刺者,紧接着那股神秘莫测的势力,便对朝廷的西凉军发起猛攻,诸多迹象表明是自己所为,就连自己的部下中,便有好多人明里暗里都在向着自己探风,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不是自己所为。而马腾和王国接连率领部曲向自己靠拢,无外乎,便是警惕着自己。而自己也没有打算借这次酒宴表明心迹,只不过,亦是一场重复的鸿门宴。
马腾和王国还存在痴心妄想,以为韩遂不会发疯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不过,韩遂俨然不是这么想。
他猛然转回身,盯着面前的王国和马腾,轻声道:“我知道,两位兄弟以为这一切皆是我所为……”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王国打断,只见王国冷笑,回应道:“何苦在此伪装?”
闻此,韩遂摇摇头,似乎对此颇为无奈,盯着马腾问道:“你也以为是我?”说话间,韩遂手中的酒盏已经高高举起,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摔在地上。
“摔杯为号?”
未等马腾回应,醉醺醺的王国不可能不发现面前韩遂的举动,颇为惊慌的回应道。
马腾心中一沉,这才反应过来,韩遂根本就不是来解释的,而是来坐实这件事情,借机铲除自己二人,想到这里,马腾暗骂自己太过糊涂,竟然就这么容易上当。唯今之计,不能让局势恶化,随即,试图安抚道:“文约,什么事情好好说!”
“我这不是好好说呢吗?”
“你这是摔杯为号,是好好说嘛!”吼着,王国便要离去。
瞧见韩遂手中酒盏即将落下,马腾一急,回应道:“且慢,且慢。”
“还有什么好谈的,看两位兄弟今日来之前便已经认定韩某人做的,我韩某人又何须推辞!”
说话间,韩遂盯着马腾,他不惧王国,但马腾却是一个高手,却不能不防。
见韩遂似乎铁了心,马腾一脸刚毅,反而没有方才那般慌张,有股洒脱之感,望着韩遂,轻声对道:“即便这股势力是有人陷害,我马寿成问一句,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事?”
“降汉。”
话一出口,本是打定主意的韩遂身子一抖,徒然转身凝视着马腾,久久不语。
见韩遂不应,马腾点点头,手却放在腰下佩剑之上。
“却有此事。”停了一会儿,韩遂才开口道:“不过寿成兄倒是似乎一早便断定那股势力并不是我韩遂的人。”见马腾动容,韩遂一笑,他已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随即手中的酒盏瞬间滑落,酒水喷溅,刀光剑影瞬间划起。
……
“蹬,蹬,蹬!”
一连串想起的脚步声打断大帐之内紧张的气氛。在皇甫郦的带领下,又有皇甫岑和典韦在后挟持,袁滂父子迫于无奈只好跟着走了出来,几个人心思不一。
瞧见皇甫岑淡定的神情后,正慌不择路的皇甫鸿稳住心神,急速的上前。
刚要开口说话,便见皇甫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同时又给皇甫郦一个明确的眼色,皇甫郦心领神会,瞧见迎面而来的侍卫,努力装出一副急迫的样子,快步上前,喊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快随我去追!”
“追?”那群侍卫不明所以的彼此对视几眼,然后问向一旁惊魂未安的皇甫鸿,道:“大公子,出了什么事?”
皇甫鸿尚未恢复过来。
皇甫郦机敏的抢过皇甫鸿的身子,对着那群侍卫,低声道:“周慎将军死了。”
“死了?”
众侍卫大惊失色,军中重将身故,他们身为侍卫,却不在岗位,这纠察下来,亦是死罪。为此,几个人一脸狰狞,似乎没有人反应过来该要干些什么,问些什么。
倒是皇甫郦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凶手!”
“对。对。对。”侍卫头目随即反应过来,跟着他们的脚步向前跟去,走了几步,才想起问道:“凶……凶……手,是……是……谁?”
“董卓!”
“董……董……什么!”
众侍卫一惊,愕然望向站在中间的皇甫郦。
“哎呀,你们还站着干嘛?”皇甫郦一喝,回应道:“我们同执金吾袁大人一起瞧见的,还能有假,在拖延一会儿,恐走了董卓。”
众侍卫扭头看向站在皇甫郦身后的袁滂。却没有瞧见袁滂脸上紧张。
皇甫岑压低头颅,站在袁滂身后,用手捅了捅袁滂的后腰。
袁滂不说话。
众人即要生疑,典韦的脸上划过一丝狠毒。
而旁的袁滂之子袁涣一脸瞧见皇甫岑的举动,抢先开口道:“二公子所言为真,我与父亲前来辞行,正见董卓行凶在前,还不随我等去追剿董卓?”说完,目光望向袁滂。
袁滂本是不满,闻听袁涣之言,无奈的点点头。
见此,皇甫嵩紧张的手臂轻轻收回。
“还愣着干什么,你,你,去收尸。”皇甫郦俨然一副大将风范,手指众人,分派道:“其他人随我去捉拿董卓。”
说话间,众人分散而行。
……
“大哥。大哥。”
还未瞧见人影,董卓便听到了董旻的低呼声,听声音急切而又紧张,却看不见人影。
董卓同李儒相视一眼,两人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出帐,拉住董旻的手臂,回到大帐。
“什么事情?”
还未回应董卓,董旻一把退回董卓,低声道:“大哥,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
李儒回身望向董旻,董旻的为人,李儒还是很清楚的,如果没有什么要事,董旻决然不会这么紧张,如无意外,定然是出了要紧的大事。
“西凉军内,现在正四下风传兄长杀了周慎,西凉宿将,正带着人前来追堵我等。”
董旻望着董卓,瞧见董卓脸色不善,亦是感到一股压力。
李儒扭头看向董卓,看着董卓的反应。
“啪”的一声,董卓手掌狠狠地击在面前的地上,躬着身子的脸庞满是震惊,方才已经消散的震怒又一次回来了,喝道:“岂有此理,是谁在陷害老夫?”
“嘘,大哥噤声。”
董旻虽然豪勇,但却清楚他们几人现在的处境,要不是刚才李儒拉着董卓说些要事,还不会躲在这里,如果不躲在这里,很有可能会被西凉军发现。
“主公,方才你从西凉帅帐走出来,可曾见被谁见到?”
李儒想了想,扭头问道。
董卓摇摇头,回应道:“老夫适方才怒气冲天,哪里管得着谁看到老夫?”董卓一脸不耐的摆手回应道。
“呃。”
李儒一怔。
见李儒如此,董卓转回身瞧着李儒,他稳了下心神,自知李儒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些没有用的,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这么问。
李儒确实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就怕主公方才那神态被西凉众将发现,如果是那样,咱们洗都洗不清了!”
闻此,董卓猛然惊醒,拍着脑袋,回应道:“我想起了,袁滂和梁衍定然是看到我了,恐怕盖勋、张猛他们也发现有人盛怒,唉!悔之晚矣。”董卓低声一叹。
“糟糕,那岂不是坐实了这是儿?”
董旻一惊,现在他们已经顾不得是谁杀得周慎,只知道,现在这股无名之火正在引火烧身。
“究竟是谁陷害老夫,如果让老夫查出,定然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间,董卓一脸愤然的盯着众人。
李儒想了想,所思不得,他不是没有想过数种可能,或是皇甫嵩,或是西凉众将,但西凉众将不能服众,而皇甫嵩的为人李儒也很清楚,此等人只会效忠大汉决然不会轻易出手,如果他出手,便也没有他们趁机而入的机会。
他想不通,但是远处慌乱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扰乱了军营内正常的秩序。
“快走!”
“可是,这么一走不正说明是我们所为?”董旻问道。
“那也不能久居,快走。如果一会儿军中戒严,咱们便再也不会有机会逃出去了!”
三人对视一眼,迫于无奈,偷偷溜走。
而远处皇甫郦等人已经杀到了董卓的军帐之内,在军帐内扫视了一圈发现没人后,皇甫郦才提刀而出,此时他的脸色虽然愤怒,但嘴角却挑着,笑意未泯,眼下事情已成,军中四下都在盛传着董卓杀了周慎的死讯。
随着众人聚集,从远处而来的盖勋、张猛、梁衍等人也走到了近前,他们一同忽略了皇甫郦为何来此。
问道:“周慎将军死了?”
皇甫郦点头,道:“嗯。”
“听闻董卓杀的?”
问话间,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袁滂父子,似乎都打成默认共识一般,他们并不在意董卓可能逃出军营一事。
皇甫鸿点头。
皇甫郦却回身看向袁滂父子二人,再度施压。
而袁滂本是惊慌的脸还未恢复过来,瞧着西凉众将将自己环绕其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一,不过却有一个共性,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惊恐,这无疑在表明,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这……其实,就是一个阴谋!随着众人的注视,袁滂才眼望长安,长叹一声:“唉!”
随着袁滂这般表情,皇甫岑才看了看皇甫鸿和皇甫郦一眼,三人才点点头。
看样子,袁滂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见此,梁衍上前一步,低声道:“周慎身故,我军不可一日无主,当下便应该有人代领统帅之职!”闻此,目光转向皇甫郦和皇甫鸿两人。
袁滂在袁涣轻推下,明白过来,对着身旁的皇甫鸿、皇甫郦,道:“时下,军中无人能够服众,老将军虽然不肯出任,我等也只有跪求老将军出任统帅之职。”
“正好!”
闻袁滂一锤定音,张猛大喝一声,吼道:“那还等什么,众人随我去请老将军,其他人留下在军中盘查董卓此贼,擅杀朝廷重臣,罪该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