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外面有雪凌的声音响起:“公子,小姐,有宫里的内侍来了。”
“什么事?”萧诗道。
雪凌道:“给公子送腰牌来的。”
“让他放下腰牌就是了。”萧诗道。
“是。”雪凌应一声退下去。
萧诗哼一声:“够迫不及待的,生怕你反悔似的!”
楚离笑道:“这说明皇上看重我嘛。”
“哼,个个都不安好心!”萧诗白他一眼:“凭着这个腰牌,你能直接进宫的。”
楚离眉头挑了挑。
萧诗道:“甚至你可以凭这腰牌直接见皇上。”
“皇上……”楚离沉吟:“他什么模样?”
他说着话,催动大圆镜智,看萧诗的脑海景像。
顿时一个俊逸中年人呈现在他眼前,满面温和的笑容,亲切随和让人如沐春风。
楚离若有所思。
皇上看起来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常人,与自己差不多,难道他也如自己一般,能以虚空天地为丹田?
萧诗撇撇红唇,哼道:“皇上?一看就知道是个虚伪家伙!”
“虚伪……”楚离笑起来。
萧诗哼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楚离点点头:“对于皇上来说,好人坏人没什么两样。”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雪凌袅袅进来,双手呈给楚离一个紫漆小匣子,与首饰盒差不多大小,泛黝黝光泽。
楚离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乎乎的圆牌子。
他拿出来仔细打量。
圆牌握在手上轻飘飘如无物,比木头还轻几分,如一片羽毛,正面阴刻着几个小字:“秘卫楚。”
另一面阴刻着一座大山。
乍看上去仅刻了寥寥几下,用刀简洁,仔细凝视,却发现这座山好像散发着莫名的气势,越看越觉得自己与此山越近。
再看下去,山势变得巍峨高耸,遮天蔽日,而且正在缓缓的倒下来,要压到自己身上。
此时,但凡有一点理智之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把腰牌抛掉,转身逃开。
楚离微眯眼睛,仔细感受着腰牌上传来的浩荡庞大的气势。
“这腰牌有什么古怪吗?”萧诗看他一直盯着看,好奇的问。
楚离把腰牌拿开,摇头笑道:“不知是哪一位大师的手笔。”
“好像是皇上亲自刻的。”萧诗道:“以示对禁宫秘卫的重视,也是对他们的警策,哦,现在该说你们了。”
“这样……”楚离慢慢点头。
如此看来,果然如自己所料,天神高手的精神力量不凡,远非天外天高手可比。
“到底有什么古怪?”萧诗玉手一探,从他手上抢过去。
楚离笑眯眯看着她。
萧诗打量几眼,翻来覆去看,最终摇头:“就这么一块黑不溜秋的牌子,有什么可看的?”
楚离笑道:“你盯着那座山看一会儿。”
萧诗翻过腰牌盯着看了一会儿,几次呼吸之后,抬起头:“有什么稀奇吗?手法非常一般,比你差多了!”
她至今还想着楚离所刻的九天玄女玉像,当真是一绝,这座山仅是几笔,虽隐约有点儿模样,却远楚离差得多。
“……这关键不是手法,是气势。”楚离道:“我不如。”
萧诗哼道:“有什么气势?”
楚离笑了笑。
他明白了,此山的威势需要有人触发,修为越强的人越能感受得到,这是类似于阵法一般的存在。
萧诗把牌子抛给他:“好好收着吧,这牌子可不一般。”
楚离笑道:“禁宫秘卫认牌不认人,是不是真的?”
“说是这么说呗。”萧诗哼道:“真要一个陌生人拿着一个熟人的腰牌,禁宫秘卫就会把他当成那熟人?”
楚离道:“这倒也是,那我拿着这块牌子去秘卫府,他们不会趁机发难,杀了我吧?”
萧诗抿嘴笑起来:“你怕了吗?”
“觉得很有趣。”楚离笑道:“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越是狂妄的人,会渐渐变得越愚蠢。”萧诗轻笑一声:“你不要小瞧了禁宫秘卫的愚蠢程度,他们真能干得出来,还是小心一点。”
楚离点头笑道:“我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了。”
——
第二天一大早,楚离练完功,就出了王府,沿着大街往西走,来到一座府邸前。
这里集中着神都大多数的富贵之人,一座座宅子都有数进之深,深宅大院,气派森严。
楚离眼前这座府邸看上去与周围的宅子没什么不同,高大门楼,朱漆大门铜钉闪光,门口有两个护卫,皆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按刀而立,气势凌厉。
楚离一靠近,两人便跨前一步,气势森然的瞪他:“你是何人?此处不得擅闯!”
楚离从怀里掏出腰牌,抛到一人手上。
圆脸青年警惕的拔刀出鞘,以刀挑过腰牌。
刀身搭着腰牌送到他近前,仔细打量几眼,然后收刀归鞘,把腰牌接住,端量了又端量,最终抬起头,上下打量几眼楚离,不屑的哼一声:“你是新来的楚离?”
楚离也打量着他,平静的道:“我就是楚离,腰牌不假吧?”
“假倒是不假。”圆脸青年冷冷道:“听说你很厉害,是一品?”
楚离道:“是。”
圆脸青年嘿嘿笑道:“任你再高的品级,进了咱们禁宫秘卫,那就得从头做起,你是新人,不是什么一品,懂了么?”
楚离笑了笑:“禁宫秘卫还有这般规矩?”
“不错!”圆脸青年哼道:“听着,我姓董,名叫董其飞,这一位姓杨,杨宗文,都是你的前辈!”
“董其飞……”楚离轻颌首。
董其飞哼道:“你知道新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楚离道:“愿闻其详!”
“在这儿守值!”董其飞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这么办吧,你也甭进去了,直接就在这里站着,我进去给你说一声,算是点个卯。”
楚离露出笑容。
董其飞皱眉:“你笑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宗文长脸,身形修长挺拔,翩翩有儒雅之气,他摇头沉声道:“老董,别太过分了,让他进去点个卯,见见统领再说吧。”
“见什么统领!”董其飞哼道:“统领根本不想见他!”
杨宗文道:“统领想不想见是统领的事,咱们不能擅自做主。”
“老杨,就你老好人!”董其飞不满的瞪他一眼,哼道:“我今天还不信了,一个新人也治不了,还怎么在秘卫府里混!”
楚离笑了笑:“谁指使的你?”
他是觉得可笑,这般低劣肤浅的招数也好意思使出来,实在让他无话可说,只能笑。
“哟,好大的口气!”董其飞嘿嘿笑了起来:“你这口气挺像是统领的!”
楚离打量着他。
董其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越发恼怒,冷笑道:“姓楚的,这里不是王府,也不是国公府,而是秘卫府,明白吧,你在这里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