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5章

“真的没有?”姬无双一步步逼近晋子考,笑得春光灿烂。

不过落在晋子考眼里可就不是这个味儿了。晋子考感受到危险,立即向花杀身后闪去试图借花杀的庇护。没想到花杀还真的挡在了晋子考身前和姬无双对上了。一时间笑闹就冷却了下来。

花杀看着姬无双,目光莫名。但很快就把目光转开了去。

“好吧,你要讲就讲吧。”晋子考放弃般地说道,一屁股坐到了榻上。他已经认命地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赵小郡主也很给面子的开讲:“话说三年前在某个妓院里面有个艳名远播的绝色花魁,琴棋书画那是无所不精。也不知多少王孙公子富家少爷想收了她。听说有一天居然有两个人要为这花魁娘子比试一番,两个人都自称和这花魁娘子情投意合。这两人一个是书生,一个是富家纨绔子弟。大家都想看看这花魁娘子到底花落谁家,也就全都出来作了见证。这最后的结果是那书生赢了。可书生最后也没得到花魁娘子。”

“这是为何?”见赵小郡主不再说下去花杀开口问道。

赵小郡主瞅了晋子考一眼,笑道:“其实那花魁娘子早有相好,便是那年的新科状元。人家只是一时无聊逗那两个愣头青寻开心呢!这件事当时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是、是,我就是那个愣头青行了吧。”晋子考不满地瞪着满屋笑得欢快的众人。

姬无双满脸掩不住的笑意敲敲晋子考的头道:“你呀也就这点出息。”

晋子考只是象征性地抱了抱头,看来已经是敲出习惯来了。

四人又耽搁了些时候,看日头偏了西晋子考和赵小郡主打算回王府。而花杀也要去和他的手下们会合。姬无双就一并把人送到了门口,没想到在门口居然碰上了正打算送赵德芳回去的骆城。于是三人就共乘了赵德芳带来的马车结伴回王府。

应该是赵元僖专用的马车快速地行驶着,车里赵倩叽哩呱啦地向赵德芳说着今天的趣事和收获。忽然一阵马嘶长鸣,马车迢然停了下来吓了晋子考一跳。

晋子考掀帘一看,外面有一人拦下了马车。赵德芳也看清了拦路之人,立马一手拍下晋子考掀帘的手。可哪还来得急,你看清了人家,人家自然也看清了你。

“你们可知皇城边上是不许纵马急驰的。”外头的人责问道。

“李大人教训的是。”赵德芳婉声道,命赶车的人慢行而去。

晋子考好奇,赵德芳好歹也是个王爷,对一个官员何至于这么听话?

赵德芳知道晋子考的疑问,解释道:“刚才那位是御史中丞李巨源,为人向来刚正不阿,谨守礼法,连皇帝都对其敬重三分。”

晋子考明白了,可直到到了王府赵德芳的脸色却一直不见好,一脸忧心忡忡。

一路进厅,就见赵元僖和另一人坐在座上聊的欢畅。

赵元僖见晋子考,招呼道:“子考,这位就是李道李大学士。李大学士乃当朝学识最渊博之人,你可要虚心求学才是。”

没想到赵元僖雷厉风行,居然这么快就替他引见了李道。忙上前一揖到地,道:“学生晋子考拜见李大学士。”

李大学士捋捋胡须上下将晋子考打量了一番,道:“果然是儒雅高行一表人才。”

晋子考汗颜,只好陪笑着。

到了晚饭时候,三人就在花厅里边吃边聊。其中多是李道问了晋子考一堆问题,估计是想考考晋子考的底子。一席饭毕了,李道让晋子考每日酉时到他府上指导晋子考一个时辰。

晋子考千恩万谢地同赵元僖一起把李道送上了马车。临回房前,赵元僖忽然叫住晋子考:“子考,你助我之事可有告知姬无双?”

晋子考摇头。赵元僖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害得晋子考为此思来想去,他这意思到底是希望自己告知姬无双还是希望他瞒着姬无双呢?

第二天一早,有旨传来,皇帝召见许王。赵元僖有气无力地让人扶了去了。这扶人的就是晋子考。

本来,这人轮谁也轮不上他晋子考,但赵元僖说了:“子考既已是和我同路之人,那得快些熟悉这其中之事才行。”于是晋子考就这么跟着赵元僖进宫去见驾了。

虽然赵元僖看中他让他为其效力,但晋子考自己都没什么自信能帮赵元僖什么忙,也不知道赵元僖哪来的信心。

赵元僖几乎就全靠晋子考撑着,毕竟他现在名目上还是受着重伤的。就是辛苦了晋子考,他可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不过,被赵元僖这么靠着晋子考忽然记起赵元僖似乎喜好男色……一时就有些僵硬了。

皇帝定在御书房召见许王,所以当他们跨进御书房的时候发现赵元侃居然也在里面。皇帝和赵元侃都惊奇地瞧着晋子考。

晋子考局促起来,想马上下拜吧,这还扶着赵元僖腾不出手来,只得干干地杵在那儿。

“老二,这是?”

“禀父皇,这位是晋子考是儿臣府上的先生。”赵元僖轻声无力地答道,“儿臣伤重无法独自前来面见,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晋子考的存在。这赵元僖遇袭受一事皇帝怎么可能会不知。“来人,赐座。”

赵元侃虽心有不甘但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赵元僖谢了恩,晋子考扶赵元僖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退到赵元僖身后垂手而立。

“不知父皇今日召儿臣来……”

“明日祭天本来想让你出来主持,现在你受了伤,所以朕想让老三来替你。或者你有其他合适人选?”

赵元僖偏过头咳了几声,瞄了得意的赵元侃一眼转回脸道:“这代天子行祭……咳……岂是一般人能担任的,向来只有将来的天子才有此资格。儿臣之后,不就只有三弟最有资格了。”

这话招来赵元侃怨恨的目光,他现在肯定在心里后悔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赵元僖这话若有似无把矛头指向了赵元侃。这并不是什么上上之策,而且很有可能什么用处也没有到头来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自知。

可当今皇帝不一样,许是自己有前科之鉴,当今皇帝最忌讳他的儿子们争权夺位。赵元侃的所作所为无疑会令他失了皇帝对他的信任和宠爱。

晋子考现在才明白赵元僖引刀自伤的用意,不得不佩服他的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皇帝有了怀疑,但也只有让赵元侃继续主持祭天。临走前皇帝有留下了赵元僖单独说话。

“老二,今早御史中丞李巨源递给朕一本折子,上头弹劾你日益骄纵,昨日你府上的马车竟在皇城边上策马狂奔,可有此事?”

赵元僖道:“臣是皇子,如此小事愿赐宽宥。”

“此乃朝廷仪制,谁敢违之!朕若是有过臣下尚可指责,你身为开封府尹,可以不奉公守法吗?!”皇帝怒道,沉默一会儿又语重心长地道,“朕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肯让你如此相护的又是那赵德芳吧?”

赵元僖沉默不答。

“当初朕真该把他们兄弟俩一并给……”惊觉自己的失言皇帝没再说下去。

晋子考听见赵元僖在唤他,忙进殿去搀他。他虽然站在殿外,但殿内的说话声还是隐隐绰绰地听了个大概。最后赵元僖被罚闭门思过七日。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晋子考酝酿了许久叹了一句:“王爷如此回护德芳兄,真是让人羡慕的紧。”

赵元僖淡笑,语气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有我在一日,便要护他平安一日。”

晋子考因了赵元僖的话心中激荡,良久喟叹一句:“王爷对德芳用情至深!”

谁知此话竟换来赵元僖一番苦笑:“连子考你都看出来了,可本人却还不明白呢。”

“啊?”晋子考不由讶然,原来赵元僖是单相思啊。不禁为赵元僖同情一把。

“那你为何不告诉他?”说完才惊觉自己没有用敬语,想要修正,可赵元僖摆摆手显是不介意。

“他一向只把我当兄弟,现在还不是时机。”赵元僖轻不可见地摇头。

“可有句话叫时不待人哪。”

赵元僖一个眼刀飞了过来,晋子考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不是咒人家嘛,真是乌鸦嘴!

赵元僖忽然笑道:“其实子考大可不必羡慕,也有人肯如此相护于你。”

“王爷说笑了。”

“赵元僖仰头叹道:“唉,我真替姬无双感到心寒。”

“姬无双?”晋子考皱了一张脸,真是提到姬无双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看他是一日不把握气死就不罢休!”

赵元僖展颜愉快地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