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8章

裂封得了花杀的话, 想钓晋子考上钩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但计划总是不及变化快的。

在裂封找到晋子考之前,晋子考正在软禁姬无双的房间里。晋子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来看这个人,但见到了也只是让自己的怒气更上一层楼而已。

姬无双面无表情地坐着喝茶, 这在晋子考的眼里可谓是怡然自得。看得晋子考是牙痒痒, 因为打从晋子考进门起姬无双就当作没有看见他。

姬无双何曾想这样, 但这是他唯一不让自己心痛的方法。奈何就算装作视而不见, 就真能视而不见吗?

晋子考的讥讽谩骂, 一切想让姬无双开口的方法,那就像是生生刮在姬无双地心上,一刀又一刀。痛无可痛, 不知何年才是个尽头。

“你到底想怎样?!”晋子考忍无可忍怒道,如果不是他不会武, 说不定他就动上手了。

姬无双闭了闭眼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什么时候变成他想怎样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我想怎么样……。”姬无双终于喃喃出声。

这几天姬无双想了很多, 中了来无影散无烟的晋子考再也不记得他了,他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

想尽方法唤回他的记忆?至少还没有人成功过。

最坏的打算姬无双也想过了, 无非是他也把晋子考给忘了,干脆大家两两相忘。

可是,能忘却吗?十年二十年,或许真有一天能忘了也未可知。

但现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放不了!心里的怨恨和不甘无时无刻不在肆虐着他的心。天知道他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装作面无表情地面对着晋子考。

姬无双苦叹一口气,轻轻拂开晋子考已经怒从心头气而抓起他衣襟的手。他抬起眼终于正视晋子考, 目光滑过晋子考脸庞的每一寸。

当初陪自己走过开封、走过秦淮的人, 一路上有笑有闹, 有气也有怨。往昔的种种一起浮过,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脸庞, 却又为何形同陌路了呢?

姬无双宁可当初不相识还来的好些!

姬无双压下一口血气,其实他们一开始本来就是不相识的, 现在只不过又回到了原点而已。

是啊,只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既然回到了最开始,那又为何不能重新再来过呢?

且又何妨再重来一次?!

姬无双想通此点,脸上又焕发出了神采。

周身有流光浮动。

风流自是当世无双。

姬无双看着微微愣了神的晋子考微笑道:“晋兄,你我素不相识,你又何苦频频为难于我?”

看着突然转变了态度的姬无双,晋子考是一愣,先前的煞气突地不见了。自个儿一想,也是,和这人素不相识,人家也没有哪里的罪过他,为难一个陌生人确实不是他的本性。

这么一想,晋子考也觉得实在有些对不住姬无双。于是有些歉疚道:“姬公子确实说的在理,先前是在下冒犯了。”

姬无双忍俊不禁差一点笑出声来。这个确实是他的子考,不管变成什么样,也依然还是他所熟知的那个晋子考。

一旦平静下来,晋子考也觉得姬无双并非是可恶至极惹人生厌。一番探讨下来,他甚至还觉得姬无双举止谦和温文有礼,不愧他风流无双之盛名。果然盛名之下其实无副。晋子考甚至起了结交之心。此时回想起他对姬无双的种种,心下惭愧得紧。于是对姬无双就更加的亲近了。

晋子考从姬无双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碰上了前来找他的裂封。晋子考心情大好地和他打了招呼。

裂封觉得奇怪,心下暗自揣测了一番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子考什么事如此高兴?”

晋子考把前后和裂封说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还是和裂封关系不错的。至少比和鬼泣无祭关系好,因为鬼泣对谁好像都很冷淡,而无祭虽然也冷淡但明显就是不爱搭理晋子考。原因晋子考自己也不知。

裂封听了晋子考的话心里暗道可惜,来迟了这么一步。谁曾想晋子考居然又能和姬无双关系转好了呢?!至少是能和平共处了。

但裂封也不是好打发的,他心思极快地转了转,道:“子考莫要被此人给蒙蔽了,此人实在是狡诈非常。”

“此话怎讲?”

“你也知教主把姬无双软禁了,这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也一直想问,为何教主要软禁姬无双?他在武林中颇有地位声望,如此软禁他那些正派人士岂肯善罢甘休?”

“他混进七杀教意图对我七杀教不轨,可想见这也是那些正派人士的意图。可恨的是他竟然有本事在教主身边安插人手,其手段实在不可小觑。”

裂封看了眼惊讶的晋子考,看来晋子考对他的话是信了一半,于是继续说道:“我们软禁他就是忌惮他隐藏在七杀教的势力。没有将他的势力连根拔出的话就一天不能动他。他现在同你示好,肯定不安什么好心。”

晋子考有些犹豫,裂封说的话无凭无据。而且,他看姬无双并不像是那种人啊。

罹六尘双手空空而来。

千岁寒注意到了罹六尘肩头落着的一瓣杏花,竟然让他隐隐觉出了一丝香气。千岁寒暗自摇摇头,应该只是感觉而已。这么一小片花瓣如何能闻得到香气。

“你要如何替我取出细针?”千岁寒开口问道。

罹六尘抖抖衣服道:“脱衣服。”

千岁寒扬扬眉,纹丝不动。心下却是扑楞这么一跳。

罹六尘也觉得这话说得过于暧昧了,遂又说道:“此针会在身体内游移,我需顺着经脉引着将它逼出体外。”

千岁寒耸耸肩,大方地把上衣给脱了平躺在床上。

“你先运力看看针此刻走在哪条经脉上。”罹六尘走近,专注于千岁寒的身体,凝神屏息。

千岁寒依言运起内力,小针在锁骨附近的气舍穴突地一跳而后向丹田而去。罹六尘眼明手快注力的双指在小针到达胸口的神封穴的时候轻轻抑住了那枚针。针暂时停滞不前。

罹六尘的手指只隔了千岁寒的一层皮肤引领着细针,双指滑过胸前划过肩头,往指尖而去。只要从指尖而出就无大碍了。

可就在罹六尘的手指滑过千岁寒手臂内侧的少海穴时,千岁寒身子忽然轻微地那么一颤,小针霎时失去了踪影。

对上罹六尘的责视的目光,千岁寒无辜地道:“教主大人请继续。只不过……能不能麻烦教主大人下次不要再从少海穴过了。”

也不知罹六尘明白不明白,反正他是没给任何反应。重新再来,为了更好地掌控住细针,罹六尘以掌代指引领着小针在千岁寒的体内游移。

只不过这次小针跑的倒是挺远,居然都跑到小腹下的气穴去了。罹六尘的手掌滑过腰侧的章门穴,这小针控制起来实在是颇费劲,罹六尘的额头隐隐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千岁寒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的苦处只有他自己知啊。千岁寒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用尽全力地稳住自己,要是一不小心再来个那么一抖,指不定罹六尘就撒手而去了。可天知道他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罹六尘慢慢地又抚过肋下的期门穴。控制这小针颇不容易,施力过小掌控不住它,施力过大了小针说不定就会刺破血脉。所以罹六尘很是辛苦。

千岁寒的气息有些不稳,不过当小针终于冲破指尖破出体外的时候,两人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千岁寒顾自地平伏着气息,忽听罹六尘略带戏谑地声音道:“你有反应了。”

千岁寒看了看自己略微隆起的裤子,坦然道:“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被教主大人爱抚了这么半天,没有反映我才应该担心了。”

“哦,”罹六尘意味不明地哦了这么一声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道:“千公子的反应这么大,难道离开京城之后都没有找人解决过吗?

千岁寒不答话,这可没有必要告诉别人。但他等了半天也不见罹六尘离开,不由得微微皱眉,没有人会喜欢在人前自己解决。

“教主大人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吗?你此时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千岁寒故意以带着颜色的目光扫视着罹六尘的身体。

罹六尘逼近千岁寒的脸前,危险一笑道:“看来你似乎忘了我告诉过你不要乱开玩笑。既然是我挑起的火,那理当由我来熄灭才对。你说是不是,千公子?”

说罢,罹六尘把手探向千岁寒的下身,但还没有出碰到的时候就被千岁寒截住了。

“还是不劳教主大人费心了。”

罹六尘看千岁寒脸上没了调笑的神色,也不再同他开玩笑,把手收了回来向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