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这四个字提醒我快点离开这的必要。
把陆礼承的话当耳边风,我换好衣裳洗漱完就钻被窝睡觉去,这一天够我累的,沾床没多久我就睡着了,哪知道刚进入梦乡没多久,被一个猛得力道摇醒。
我一睁眼,陆礼承目露凶光的瞪我。
“你不是有个跟班在吗还不带点脑子?有的地方是你该去的?你不知道自己怀孕情况特殊?”
“那你半夜把一个孕妇摇醒是不知道我怀孕情况特殊?”我反瞪回去:“要去哪做什么事都是我自由,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就轮不到你跟你妈故作姿态的指责我!”
陆礼承瞳孔急缩,一副气得要活吃了我的模样,薄唇紧抿。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陆礼承没偏头,却表情一变。剑拔弩张的气氛古怪地勉强缓和下来,他从我身上退开,快速朝门口走去。
不对劲。
我马上坐起来,抢先一步踩着软床面朝门口跑去,陆礼承伸手要抓我,我一个弯腰躲过,猛地跑到门口,朝他回头冲他使了个眼色:“你快滚。”
他以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打量我,然后默不作声的消失了,我看了看空下来的房间,再转身,快速拉开了门。
门外精致得像瓷娃娃的脸,柔软的发丝搭在肩上,她眉头轻轻皱了皱,受惊后眼神无措的波动。
果然。
我清了清嗓子,尴尬道:“你找陆礼承?他没在这,可能在自己房间吧。”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温吞吞的说道。
“可这里,就是礼承的房间啊。”
我一愣,勉强笑着:“哦,他只是生前住这里。”
我话音刚落,她表情突然大变,我又眨了下眼,她却依然怯生生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送走她,我睡不着了,跑去小白房间找她,恰好小白没睡,我就问她猎鬼人是不是能感知到孤魂野鬼的气息。
小白点头说是。
我说那陆礼承的呢,算不算孤魂野鬼。
小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照理说,孤魂野鬼是指偷不了胎无法转世被迫流散的魂魄,可是姓陆的,是他自己不愿走的。”
“他不愿意?为什么?”
投胎转世不是每一个鬼都期望的么,怎么到陆礼承这就成不愿意了?之前听说他是横死的,所以是被人陷害还等着寻仇?
可是他都晃荡这么久了,要报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报?还是说,他因为死前没子嗣觉得遗憾,所以就想生个孩子延续香火?
没想到有钱人对传宗接代这事这么变态的看重,那如果我生下来的是豆豆,那就真麻烦了。
“不知道,他比普通的鬼有能力太多,他死后……好像不简单。”
“那你之后的猎鬼人呢?关于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小白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宽慰她,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她却着急解释:“思思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们这种人算是半人半鬼了,为了成为专业的猎鬼人十几年里遭遇的事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从普通人饲养成猎鬼人统共需要十个阶段,到第七个阶段后就能成为猎鬼人,第七阶段后每升一级就会高上一级,受过的折磨也会增添数倍。”
“那你是哪个阶级的?那她呢?”脑子闪过那女人清澈如水的瞳孔,就像从没受过污染的懵懂小鹿。
她真的经历过小白口中所说的折磨么?
“我是第八阶级,她是第十。”
“第十?!最高?”我大吃一惊。
小白点头:“嗯,我在进阶第七的时候,她已经在第九了。饲养机构的猎鬼人全国也才十几个人,能达到第十阶级的,不超过三个。”
她居然这么厉害,难怪提到她的时候左征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兴奋。那如果陆礼承知道他曾经宝贝的心上人被饲养猎鬼人的机构折磨成现在这样,会是什么想法?
“那饲养机构的大老板是谁?是左征吗?”
小白摇摇头道:“不是他,老板很神秘,一直没出现过。”
听到这我隐隐有种不安。第二天我算好时间准备出门,刚到门口就被两个西装男人拦了路。
哦,软禁我?
我回头,眼神示意小白:“两个男人麻烦吗?”
小白会晤一笑,摩拳擦掌道:“简单。”
“那你去厨房带把刀过来。”
小白不疑有他,真握了把西瓜刀过来。
门口的西装男身体绷劲,狠历的眼神专注盯着小白手中的到,我抬手招小白过来,抓着她手臂往我肩膀上一弯,刀刃划了半个圈后快贴我脖子上。
“呐,你们的指责是不让我出这个门,为的是保障我安全,但我现在在这个房子里更加不安全,你们有两种选择,一,让我待在房子里自残。二,跟我一起走,等我忙完再跟我回来,期间我会在你们视线范围内活动,再平安的跟着你们回来,如何选,依你们。”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迟迟不语。
我踩着点到了剧组,带了两个跟班和一个带刀的小白。
小艾的戏份刚拍完,差不多轮到我,我又默背几遍台词后,蒋导将我招了过去,说我接下来的戏改了点,就是拍摄地点改了,其他不变。
我想总共不出这鬼房子还能变到哪,便应了下来,蒋导才说:“思思你看,接下来你的戏,是从门口往厕所去,你进去之后脱裤子坐马桶上,视线一直盯着镜头,再伸手把门推来关上,这个镜头就OK了。你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我嘴巴发苦,字面意思我当然懂,我穿得条半身裙,脱了裤子也会被长裙遮到,只是陆礼承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拍我的戏管他作甚,就答应了下来。
镜头一开始,我从大门进去,摄像头从前方拉到一侧,再绕到我背后,我照蒋东的意思,进到厕所,再转身面对镜头,脱裤子,坐马桶上,再关上了门。
之前蒋东交代,为了营造气氛,厕所的灯不开,外面倒是有灯,可当我关上门后,不大的厕所里黑漆漆的,我还在等着结束口令。
可等了快一分钟了,外面也没个人来喊,我琢磨那再等一分钟吧,结果还是没人。
这时候我已经预感到不对了,我马上穿裤子站起来,想拧开厕所门出去,可我手碰到异常冰冷还带点潮湿的门把手时,圆圆的把手一点不受我控制,压根没有要开的迹象。
我惊慌的一边拧着门把一边用力的拍门,冲着门喊了好几声都没人搭理我,我越来越着急,突然想到我身处的环境心里毛毛的。
女四女五死的地方是厕所,而我现在……
该死。
照理说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可今天脑子短路居然一点没想到,就好像有段记忆被硬生生抹去了一样。
再多在这里待一秒都是危险,我往后退了两步,抬脚就往门上踹,门应声松动了一下,我看到希望,赶紧又狠狠的补了几脚。
这途中我看到门缝下面的灯光越来越亮,以为是我多心,当我把门一脚踹得松动到能打开的时候,我看着面前的场景,目瞪口呆。
熊熊的火焰包裹着整个客厅,惊恐的尖叫哭声从各个房间里传来,诡异的像指甲盖刮擦毛玻璃的刺耳。
现场哪里还有什么导演场记,只剩下厨房边上站着的一个穿睡衣的男人,正握着水杯,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火势蔓延到他身体周围也没反应,只直勾勾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