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继有人

山下年轻白衣以长枪代剑,剑意如银蛇缠绕枪身,袖口有一气若影若现,俊美容颜脸色不变,双手持枪,左前右后,枪尖寒芒闪烁,气势依旧高涨,却不知为何,吴忧身上徒增一丝缥缈之感。

原本脸色平淡的良子房皱皱眉,似乎察觉到了吴忧气势不对。

这种感觉很细微,刚入剑道和剑术不精通者,基本察觉不出。

林家府看戏人中,只有传承黑衣老僧衣钵的林家主和双道入地仙的黄有德看出端疑来。

两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震撼之色,林家主重重呼出一气,心中很是激动,奈何自家子女在旁,文人损命不折名声,自然不能太过吃惊,有失身份,江湖老士没那么讲规矩,猛然喝一口烈酒,心中惆怅肉眼可见,横竖想不通,黄有德开口就是大骂吴忧这身剑骨真他娘逆天!

虽说眼下只是有形无神,可吴忧仅仅只是在山上见过一次,就能将鹤周天的两风学个模样出来,若白衣老人在吴忧眼前多耍上几次,那岂不是全然给他学去?

绿麋赤月,剑气化两风,虽不说是鹤周天唯一杀招,也算是闻名于江湖,是鹤周天成名绝技之一。

曾经的鹤周天,就凭这两风,在凉州江湖杀出赫赫威名来。

黄有德侧卧在屋顶之上,头顶便是皓然圆月,他又喝一口酒。

学招不难,走样悟神,哪怕天赋再怎样愚钝,只练一招,日复一日,终能境界入玄,所谓勤能补拙,一招鲜吃遍天,就是这个道理。

但创招和学招那是大不同,虽说江湖万千大道,根源不过天人合一,无论招数是何品级,都是创者自身周天领悟,旁人学形尚不容易,入神更是无比困难,但眼下这吴家少爷,仅是一眼,就将鹤周天不同于寻常剑术的两风学去。

黄有德手拎酒壶,又忍不住喝上一口,不对剑骨眼红,只怪世道各异。

山下剑光闪烁如白昼,抬眼可见。

山上白衣老人静坐良久,脸色本平淡,在吴忧袖口出一气时,他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动容,如黑衣老僧喝茶先嗅清风般,他细细品味一番,看向天渊明月,喃喃道:“风月同天。”

话音未落地,鹤周天将壶中最后清茶喝完,呸呸几声,还是觉得烈酒来的好喝些,随后起身,哼着小曲,朝山顶走去,走到一半,鹤周天突然朗声大笑,笑声如草庐挂剑,后继有人。

林家府中,良子房深吸一气,青色剑气随剑而出,徘徊在素衣身上,心中疑惑万千,他的剑却是干脆,没有任何杂念,清澈如溪水,一剑破空而出,青色剑气紧跟其后,一剑动昆仑。

第五剑,潦尾。

子房六剑的第五剑,一改前面四剑的顺天势,逆风而行,斩草除根,整柄剑都透出一股伶俐劲,在空中如一道青芒,很是好看。

吴忧心如止水,他见过洛瑾出枪,虽说剑道入玄,就算是持木剑都能破百甲,可对于刚出江湖的年轻白衣来说,提起以指化剑境界为时尚早,生死命悬一线,年轻白衣也不过多思考,将长枪托地,以自身周天画圆,枪尖触地,划过丝丝火星,蓄力提枪,将袖口一风融入其中,随后轻喝一声,提枪而出。

剑尖对枪尖,只听一声清脆,子房五剑倒飞百米,深深插入地中。

年轻白衣身影丝毫未动,只是一手托枪,另一手无力摇晃,愣是手麻了。

在亭中的洛瑾见了,不禁一笑,暗叹一句:“好枪。”

儒仙银枪天下江湖谁人不知,身为其独女的洛瑾幼年便是爱枪,人家孩童八岁打基础,终日憋一气,洛瑾倒好,六岁开始扛枪,跟着府中伯伯到处乱跑,莫说她是女娃娃,就连洛夫人看了,也是连连摇头,很是哀怨说女承父业,可喜可贺。

白裙飘荡在废墟间,动人眸子流转光彩,洛瑾看向单手持枪的年轻白衣,如痴如醉。

自己喜枪,自然憧憬同样持枪的人。

洛瑾心满意足一笑,又不自觉在想,若是吴忧不练剑改成养枪,刚刚那一枪,姿势耍的再好看点,招式用得再妙一些,气势再多添一份足,会不会更好看些?

雪白脸颊不自觉一红,白裙姑娘暗自摇头,现在不是犯花痴时候。

小亭另外两人,穆贰春从原先从容,变得双手紧握,脸露担忧。

曲小莲脸色也并不比女孩好看几分,吴忧是接下了五剑,但出生于大宗师世家的她,就算不知对方身份,也能感受到原先五剑的非同寻常。

杀招往往留于后手,良子房第五剑已然是小宗师水准,那第六剑,岂不是要破小宗师立大宗师了?

小亭外,凉风乍起,不觉惹人一惊,

蒙眼男子不急着出最后一剑,恍然出神,片刻后,他朝吴忧说道:“吴少爷,年轻一辈中,除了兰铜钱,没人让我出第六剑。”

吴忧淡淡一笑,玩笑道:“我该庆幸?”

“不,是我该高兴。”良子房摇摇头,随后话语压低道:“先前的事就拜托吴少爷了,贰春是个懂事孩子,不会给你添麻烦。”

年轻白衣活动活动还略有麻痹感的胳膊,将长枪插入地中,道:“先生还未出最后一剑,为何打起退场鼓?”

良子房低眉,用步蒙住双眼此刻好似透亮,不语,只是本半开的剑匣彻底大开,一把长剑朝天而起,在半空留一完美弧度,随后长剑握在手中,剑身横立,一夫当关。

这是盖阳剑术起手式。

良子房的最后一剑,竟是为师父找回场子。

凉州人谁人不知,盖阳始终差吴晨一步?

吴忧心领神会,召回百里外的无虑长剑,长剑终究是比长枪好使,白衣闭眼养神,半息时间,又睁眼,气势一涨再涨,纵横无匹。

众人鼻息凝神,深怕错过丝毫场面,吴忧与良子房,几乎同时出手。

白衣对素衣,剑招对决,无非一横一竖。

年轻白衣手中前朝名剑与凉州素衣手中冷剑碰撞,发出铿锵声响,无数火花星子如泉眼喷涌,在庭院里闪烁。

吴忧和良子房皆是舍去剑罡,只是最为朴素的剑招对剑招。

两人有来有回,见招拆招,难分胜负,又觉得是闲庭雅步。

终于,在最后一剑对决中,白衣素衣各退两大步,这场对决,以平手落下帷幕。

在月散晨光熹微时,一身白裙的洛瑾从门外走进已是废墟一片的里院,朝后半夜一直坐在亭里的吴少爷微微一笑,道:“曲小莲带他们两在偏院住下了。”

吴忧点点头,如女子般精致的容颜,面无表情。

洛瑾将插于地面的长枪收回,打趣道:“要不跟我练枪?我觉得你很有天赋。”

吴忧一笑,回怼道:“你跟我练剑,包教包会。”

洛瑾赏给吴家少爷一个大白眼,知道是自己自讨没趣,努努嘴,看向东边,旭日东升,伴紫色早霞,煞是惹眼。

洛瑾深吸一口清晨干净气,随后吐出,指着东山道:“吴忧,太阳出来了。”

年轻白衣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迎着晨光,在白裙姑娘吃惊表情下,他破天荒抚了抚洛瑾的头,轻声道:“我上趟青莲山。”

话音落,吴忧踏剑而起,往山顶方向去了。

空留一红了脸,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白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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