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我说和解南枝不熟之外,真的没有骗过你。”许诺飞揉了揉他的发顶:“不生气了好不好?”
褚蓝抬头看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一对上对方那双温柔中带着点点委屈的眼眸,就突然不想深究了。
算了,不论他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孤儿还是珠宝大亨的儿子,不论他是便利店老板还是一生珠宝的董事长,抛开所有加在前面的身份和定义词,他也只是许诺飞,他肯为了自己回到M市,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看得见摸得着,这就够了,那些过去的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不过褚蓝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爽,明明自己比解南枝认识许诺飞更久,凭什么他知道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许诺飞,而且,关于自己不知道的这部分,居然还是听解南枝说的,这种感觉真讨厌!
许诺飞不知道他在心里又把解南枝骂了好几遍,只见他刚松开的眉头又逐渐拧紧,生怕他再钻什么牛角尖,忙岔开话题:“别乱想了,我保证以后你有什么问题我都随问随答,绝不隐瞒,所以现在先去洗澡好吗?这么晚了,我有点困了。”
“嗯。”褚蓝情绪低落地应了一声,进了浴室。
许诺飞在身后贱兮兮地喊:“要我陪你一起洗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小时候明明很喜欢和我一起洗的呀。”许诺飞嘟囔着,仰头看向天花板,样式简单的吸顶灯灯罩已经发黄,让白炽灯散发出的亮度都降了一度。
许诺飞幽幽地叹了口气。
晚上睡觉,褚蓝背对着许诺飞,感觉床垫向下压了一下,身后的人翻了个身,埋着头抵在他背上。
湿热的呼吸透过T恤薄薄的布料喷洒在他背上,将那一块皮肤吹拂地炙热。
褚蓝有些不自在地往床边挪了挪。
许诺飞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还变本加厉地用额头在他背上来回蹭了蹭,跟撒娇似的。
褚蓝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
许诺飞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感觉这样闻着你的味道去睡,肯定会做个好梦。”
其实褚蓝也觉得许诺飞的味道很好闻,明明是用的同一种沐浴露,为什么会有谁比谁更好闻这种问题呢?
连褚蓝自己都没发现,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唇角是自然上扬的。
“许诺飞。”褚蓝轻轻叫了他一声。
“叫我飞飞哥哥。”许诺飞贴在他背后嘟哝。
飞飞哥哥,那是他们还在孤儿院,许诺飞还是褚蓝的英雄时,褚蓝就总是这样奶声奶气地叫他。
飞飞哥哥吃饭。
飞飞哥哥洗澡。
飞飞哥哥来玩游戏。
飞飞哥哥又有人欺负我……
不过现在自己都这么大了,这种肉麻的称呼怎么可能还叫的出口。
于是褚蓝固执地加重语气重复道:“许诺飞。”
许诺飞探出胳膊在他长着细软发丝的脑袋上乱撸一了通。
褚蓝左躲右闪,一激动忘了自己家的床实在不够宽敞,身侧一空,眼瞧着就要摔到床下去,被许诺飞眼疾手快地搂着腰又拖回了床上。
两人一下就成了面对面贴近的亲密姿势,呼吸交融间,褚蓝惊魂未定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眼中似有细碎星辰,长而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就像两把小软刷,挠得许诺飞心尖发痒。
许诺飞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搂着褚蓝腰的手不禁紧了紧。
突然褚蓝瞪大了眼睛,脸微微皱了起来,紧接着急促地抽了抽鼻子,最后——
“阿嚏——”
响亮的喷嚏声如一道惊雷,把许诺飞从怔忪的状态唤了回来。
褚蓝埋着头揉鼻子:“还好我刚才及时低下头了,不然准会喷你一脸口水。”
“没准还有鼻涕。”许诺飞松开他,补充道。
“那你就太可怜了。”褚蓝咧嘴一笑:“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摔下去了呢。”
“有我在不会让你摔下去的。”许诺飞往后挪了挪:“睡过来点。”
褚蓝动了动,犹豫片刻:“……我们还是搬去你家吧。”
许诺飞说:“好。”
褚蓝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就同意搬去和你住了?”
许诺飞下意识道:“因为你的床太小了,运动不开?”
运动、运动不开……是什么意思?
褚蓝觉得自己脸有点烧,床上运动什么的,总是会让人不自觉想歪吧……
不过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褚蓝想着,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感到羞愧,还好现在光线很暗,许诺飞应该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不然得多尴尬。
“我只是觉得让你住在这种破出租屋里实在是太委屈了。”褚蓝像是掩饰般飞快地说道:“而且我相信你家肯定不会只有一间卧室。”
许诺飞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这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吗?
自己现在住的地方的确不止一间卧室,不过许诺飞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它们都改成除了睡觉之外用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