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11月22日,半夜,市郊公寓

梦魇

漫天的暗灰

狂风夹杂着些许冰晶,吹得肆无忌惮

林宇逆着风,艰难的在风口上,茫然前行,没有缘由,没有目的,静静走着,冷的发慌林宇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但是,奇怪归奇怪,心中却一直有个意念催促着他快些前行,好似前方有什么东西等待一般,无法拒绝。

林宇拢了拢身上破旧的棉衣,心中感叹,自己当真困窘到如此地步,连件像样的衣服也买不起了。他又向后看了看,没有人,没有杨洋。连杨洋也不在,林宇奇怪的想着,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何要逆风前行

强风呼啸着继续,瑟瑟发抖的林宇依然奋力抗拒着,看不见前路的他只能勉强摸索着前进,周遭除了长风施虐的吼声之

外再无其他。安静,静的可怕

身体仅有的温度很快便被带走,严寒和饥饿迫的林宇的体力渐渐流失。

“呼,呼”艰难的喘着粗气,林宇暂时停下,努力大睁着眼睛朝前看。前方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死寂。无情的严风飞快的吞噬着林宇的体温,恐怕要冻死在这里了,林宇灰心的自嘲着。还好,杨洋不在这个世界好像从一开始便没有杨洋的存在,真是好奇怪

咦,前面闪耀的白点,是什么林宇努力的挣扎着望去,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闪耀的白光,好像是,灯火灯火

林宇脑中轰然一响,是的,灯火。有灯火就意味着有人家,有人家就以为着有希望自己有救了

摇曳的光亮燃起了林宇获救的希望,到那里便可以暖和起来,问问杨洋的下落。杨洋,你,千万不要有事等我

林宇加快步伐,奋力与风魔搏击着。眼前的光斑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瞬间将林宇包裹在了其中

花草香

温暖和煦的春风连带着几丝温甜香气,迷幻着林宇的神经

这里,是哪里

林宇缓缓的睁开眼,恍惚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于呼啸施虐的严酷长风奋力搏击。杨洋林宇瞬间忆起,转身四处寻找。这里,依然没有杨洋的身影。不过,甜香四溢,暖风和煦,倒是一片大好天气。林宇低头看看自己,哪还有刚才破烂的棉衣惨状,身上分明是自己最喜欢的短袖t恤。

真奇怪,他想。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是一片静逸的湖水,倒影着天空蔚蓝的景象,柔和的让人不忍触碰,湖边屹立的棵棵芦苇,随着清风悠扬拍动,四周更是时不时的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静逸悠然,不似人间景象。

真漂亮林宇轻声感叹,要是杨洋在就好了可是,无论林宇怎样努力,都无法回忆出杨洋的下落,好似凭空消失一般,毫无根据。而且,眼前这湖那样熟悉,似乎自己很久以前便认识一样,可转眼一看,又有些许陌生。如此尽美绝伦的场景,身处现代都市的自己如何能见,更何况如今污染严重,美景早已不复当年。

是白月湖吗林宇努力回想着家乡湖边的景况,不,白月湖是充溢饱满的青绿色,而眼前这湖分明的淡雅幽逸的宝石蓝。

像是被紧紧吸附一般,林宇无法抗拒的朝湖边走去

刚刚走到一半,林宇发现自己走不动了,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拉住自己一般。咦,林宇奇怪的往后看看,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大约5、6岁的男孩儿。男孩儿站在林宇身后,呆呆的望着他,一手抓住林宇的衣摆,死死拽着。

“啊”林宇微微吃了一惊,看着可爱的孩子,略显尴尬,忙收声招呼,“嗨,你好”

男孩儿眼神茫然盯着前方,没有丝毫温度,面无表情:“你好”

“呵呵”林宇以为孩子害羞,蹲下问,“你妈妈呢”转头四处寻找,周围并没有年轻女子的痕迹。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不在”男孩儿低下头,颇为老实的回答。

“哦”林宇点点头,看来自己又得做做好人,带着他去找妈妈了。

“别去”

“什么”一闪而过的语气,林宇没听清。

“别去”小孩儿又将林宇的衣摆朝自己拉了拉。

“你真奇怪”小孩的力道拽的林宇有些生疼,他一边惊异着孩子的力气,一边柔声安慰,“我带你去找妈妈,你能先放开我吗”

“别去”小孩继续执拗的拽着林宇。

林宇觉出了孩子情绪的不同寻常,用力挣了挣,没想到孩子的力气竟然打的惊人,作为成人的自己根本挣不动。意识到事情恐怖的林宇用力一推,男孩儿触不及防,这才被一把推倒在地。只见他站起来,呆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住林宇,发出恐怖的低吼:“别去,别去,别去”

低沉的吼声渐渐加强

林宇吓得连忙后退,孩子的吼声依然真切的传入他的脑中,别去,别去,别去惊恐无措,慌不折路的林宇转身向湖边跑去。忽然,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换,眼前的一切瞬间开始转换。刚才静逸悠然的湖面早已不见,转而变成了巨兽一般恐怖的血盆大坑。孩子的低吼如同巨震一般响彻云霄,别去,别去一声一声死死撞击着林宇的脑门

逃无可逃的林宇惊恐万分瘫坐到地上,想举起双手捂住耳朵,低头一看,自己双手之中分明握着两个鲜血淋淋的物体,仔细一看,眼珠

“啊”

“林宇”睡在身边的林宇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惊恐大叫。杨洋瞬间惊醒,抱着林宇低声安慰,“嘘嘘,没事没事有我在”

林宇被杨洋紧紧拥着,大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身体依然剧烈的颤抖着。

“小宇,小宇”杨洋轻声的安慰着,“不怕,不怕,只是梦”

“洋”林宇惊魂未定的抱住杨洋。

“来,快躺下”杨洋抱着林宇,拉好被子。11月已是深秋,他害怕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的林宇再次感冒。

白月湖事件发生之后,杨洋和林宇被送到就近的医院医治,杨洋的姐姐杨语涵也第一事件赶了过来。几天之后杨洋醒了,但林宇的情况危急,必须要进行手术。为此,杨洋还阴差阳错的和一个医生打了一架。

血管瘤切除手术还算成功,林宇很快转入了护理病房。可是,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是,林宇张开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洋你在吗,怎么不开灯啊”当时,正在他身旁守护的杨洋大吃一惊,明明是白天,四周明晃晃的,怎么也和开灯扯不上关系。

很快,杨语涵找来医生,一番检查以后,得出结论。林宇,失明了。

失明,对于一个设计者来说,无异于比死亡更加可怕。杨洋只能一边欺骗林宇,说他身体未好,不能见光,一边寻找着治疗的方法。可几个月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进展。更糟糕的是,自从白月湖回来之后,林宇常常噩梦连连,身体不再如以前健康,精神状况也每况愈。入秋几个月以来,一直小病不断。

“洋”林宇窝在杨洋怀里,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手,问,“我的眼睛,是不是,是不是”

“小宇”杨洋吞下喉头的哽咽,“说什么傻话呢医生说,淤血散去了,就好了”

“可是”林宇还想说什么。

害怕他说出丧气的话,杨洋一口咬上他的嘴唇,辗转挑逗着里边的小舌。

“唔”林宇被逗着有些喘不上气,身体也从微微的抗拒转入慢慢开始回应。

“小宇”好不容易从林宇唇上离开,杨洋有些控制不住,颤着声问,“可以吗”双手在被子里摸索,渐渐从林宇胸前转战到小腹,轻柔的碰触揉捏。

“啊”林宇低声惊叫,杨洋温热的手抚上自己,缓缓按捏,轻柔但热情。渐渐的,林宇也被挑逗起来。几个月以来,因为林宇身体的原因,两人虽然一直同床共枕,却只是单纯睡觉。林宇也知道杨洋忍得辛苦,但一直以来精神不济,也没能认真回应。更何况,渐渐猜出自己眼睛情况的林宇,也实在没有心情。

在这样下去,杨洋会离开吧,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林宇微微叹气。

或许,是该自己改变的时候了

“小宇”见林宇一直没回答,杨洋热切的语气略显失望,可身体却叫嚣着解放,“小宇,我去洗个澡”说完掀开被子准备离去。

“嗯”霎时钻入的冷空气激的林宇一愣,赶忙拉住杨洋,“洋,别”眼前似乎还在闪现着刚才的恐怖梦境。

知道林宇同意,杨洋翻身钻入被子,抱住林宇。

“洋那个啊罐子”杨洋的双手四处点着火,急切的寻求着,林宇只能低声提醒。他很久没和杨洋在一起,身后的疼痛让他有些后怕。

杨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赶忙伸手到床头柜里拿出小瓶,钻入被中,仔细润滑。

“啊洋别”林宇明显感受得到杨洋湿热的嘴唇的动作,还有身后手指的起伏,强烈的炙热从后穴延烧到脑门,心中迫切的渴求着杨洋更多的给予。扭动着身子,林宇拉起埋头苦干的杨洋,献上双唇,“唔还要”。

“嗯”终于再次尝到林宇的甜美滋味,杨洋会心一笑,转头吻向林宇耳垂,小声嘀咕,“喜欢么,嗯”手下却没有半点停歇,反而是愈加猛烈的抽动起来。

林宇再难忍受,原本他就受不了杨洋特意的挑逗,更何况如今失去视力的他触觉更是敏锐,细致的感觉着杨洋的手指在甬道里的细微滑动,每一次进出都轰扰着林宇的神经。大脑在不知觉中描绘着杨洋手指的细微动作。

摸索到还在煽风点火的杨洋的脸颊,林宇一把捧起来:“杨洋快点啊”

“哈哈受不住了”看着林宇娇嗔微怒的可爱表情,杨洋大为满足,紧紧抱住他,将自己送入略微抽动,“小宇,记住额现在”

“嗯什什么”

“记住,我”努力抽送,林宇再次提醒,“小宇,不管你梦见什么都忘掉,只要记得记得我就好”

“洋”

“呵记得我就好”杨洋一边动作,一边继续提醒。

“洋洋哈”

午夜时分被噩梦惊醒的时光便在两人这旖旎涌动之间慢慢消磨,之后累极的两人便伴着激情之后的余韵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