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东:……
说了多少次了,你让小暖管你叫姐,你就该管我叫叔叔。
这……瞎乱喊了简直。
他笑着和金桔打招呼,不过不想多聊,就问金桔:“你是吃饭还是如何?”
金桔看了一眼坐在夏新东面前的男子。
看着斯斯文文的,可却摆出一副无赖样。
上下迅速的扫视一圈,这人是海城人,今年的海城很多男同志都喜欢留三七分的发型,还喜欢在头发上抹头油。
进来的时候她还看到了夏新东脸上隐忍的厌憎之色。
那么他和这个人就不是朋友。
夏新东家就在附近,如果是朋友的话,不会领他来这个饭馆吃饭。
忽然间想起小暖前几天和她说,她的大舅妈的前夫被林晴给挑唆,臭不要脸的跑回来找已经改嫁的大舅妈复合。
幸好大舅妈立场坚定,都不搭理他,将他当臭狗屎,然后跟姥姥一起来北都过年。
小暖的奶奶和妈妈也来了。
这样的话她和小舅就不用往南山县城跑了。
金桔还想着春节前去看望长辈呢。
金桔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金桔头脑自来是敏锐的,只不过转了一圈的功夫,大差不差的就将这些事情给联系到一起。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从南山县城又追到北都。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有人故意告诉他,然后真的被他给找到了。
夏新东在家,自然不能让他去打扰他的母亲和大嫂。
所以他这是将人带到饭馆来,想谈判吗?
看他紧皱的眉头似乎也有些棘手。
遇到这样的无赖不大好处理。
尤其他还占着那两个孩子亲生父亲的身份。
这就是一个天然有利的条件。
他现在就是不要求复合,只是单纯的想见孩子,谁也不能阻拦。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无论到哪里,都没有法律规定说不允许他看孩子。
只要死死咬住这一点,夏家人真的会被恶心到的。
金桔大大方方的坐在夏新东的对面,笑盈盈的说:“我想在春节前找个社会新闻点,可不能坐在办公室苦思冥想,这不,我就出来走走,找找灵感,也顺便看下北都如今市面的情况……对了,这位同志面生的很,你们是朋友?新东哥,你怎么不给我们做个介绍呢?”
夏新东:……
这丫头明明机灵得很,可此时凑什么热闹?
夏新东眸光微暗,眼底里也带了一丝柔和之色。
他对金桔是这样介绍的。
“这人是我大嫂的前夫,想要找我大嫂复合,我大嫂不同意,这不,从南山县城追到了北都,我正准备问他点事。”
夏新东没说他身体受损不能生育,万一这个孟兆霖恼羞成怒说些不好听的,可就恶心金桔了。
他对孟兆霖介绍金桔:“这是**日报的主编金桔同志。”
孟兆霖被吓了一跳。
这年头文人的地位极高,会写文章的文人被称为笔杆子。
哪怕你只会写打油诗,也能被人称为才子或者才女。
你要是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那可了不得了。
恨不得人人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
再过几十年,如果你说你是作家,尤其是网络作家,估计会连自己都有些尴尬。
可现在这个年代,如果你说自己是作家,很可能进公园都不要门票查资料都不用借阅证。
不说作家,会说你是大作家。
加一个大字表示对作家的敬仰和推崇。
更别提金桔,竟然是龙国第一大报社的总编呢。
这可是一个大大的笔杆子。
太厉害了!
作为一个觉得自己也有三两文化的孟兆霖,面对金桔,莫名的有些胆怯了。
他的腰板有些弯,脖子缩了缩,可还是讨好的和金桔打招呼,也介绍了自己是哪的人在什么单位上班。
金桔就说:“这么巧呢,我表舅就在这个厂子上班。”
孟兆霖忙问是谁,金桔却笑而不语,不过转而问孟兆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前妻已经另嫁他人,并且过得很安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身无分文带着孩子讨饭回来的马翠芬,你这是浪子回头了,还是真的为孩子考虑?”
说到这里,金桔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马翠芬是新东哥的大嫂,但她是女人,沟通起来自然没我方便,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如果合情合理,我帮你去说服马翠芬……”
说着话的功夫,金桔已经拿出了采访本和钢笔,只是须弥之间,就做好了采访的准备。
一双眼睛看着温和,可却带着不由分说的压迫感。
孟兆霖感觉自己有些紧张,不由得吞咽了几下,回味她说的话,脸色变了变。
什么叫讨饭回来的?
这……似乎他真的没给马翠芬一分钱,就只给买了一张车票。
他不想给,担心马翠芬觉得他对她余情未了不想走,只得下了狠心。
然后又觉得马翠芬从家里带了几百元,不该花没的。
这个金总编是在质问自己,可后面好像是在为自己撑腰?
孟兆霖有些糊涂,可看金桔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又不确定了。
夏新东恍然就明白了金桔要做什么。
这是要帮自己解脱困境。
眼眸闪过一丝暖意,一向古井无波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波动,他稳稳的坐着,想看金桔是如何做的。
金桔用钢笔似乎不在意的敲了敲餐桌,发出几声脆响,随后抬眸看孟兆霖,声音依然很温和的问:“我能问一下,你和马翠芬为什么离婚吗?”
孟兆霖嘴巴张了张,无言以对。
他怎么说,说自己看不上她讨厌她然后想要娶副厂长的千金所以才休了她?
金桔又问:“离婚的原因不好说吗,可你不说清楚,我该怎么去劝马翠芬,你如果不好启齿,那我给我表舅打个电话,你介意吗?”
孟兆霖脸色大变。
金总编的表舅?
如果没猜错的是话,是总厂的厂长!
他如今的岳父虽然是副厂,可其实是下面分厂的副厂长,和总厂的厂长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因为也就总厂的厂长在北都有很硬的人脉,他是听同事八卦的。
孟兆霖慌忙的道:“不用麻烦了,我……我……我们是感情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