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斗法

看到霍元真站了起来,旁边就有不少百姓叫了起来。

“是少林的一戒方丈啊!”。

“是啊,真的是,没想到真正能和佛祖沟通的人也来了”。

“一戒方丈,下次有神迹的时候我们也要去看”。

下面的百姓看到一戒,居然有后世那些粉丝看到明星的感觉,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场面显得有些纷乱。

利玄没想到这个一戒还这么受欢迎,这可是和他想达到的效果不符。

急忙大声道:“一戒,你不顾自己出家人的身份,妄称神迹,蛊惑百姓,你可知罪!”。

“贫僧问心无愧,何罪之有?”。

“你还敢狡辩,你们少林寺分明就是一个小破庙,你师父玄冥死了,你们都快吃不上饭了,你当了方丈,竟然完全不顾佛家颜面,开始给人家说书赚取香火钱,如此行径,和那些街头卖艺的有什么区别,真是丢人显眼之极!”。

霍元真冷笑一声:“和尚也是人,也要生活,况且贫僧不觉得说书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要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都是光荣的,利玄大师说我和街头卖艺的人一样丢人,这么说来,天下的各种手艺人都很丢人了,贫僧可从来没这么觉得”。

霍元真说完,旁边就有很多人对利玄不满了。

来到这里,都是普通百姓,除了种地捕鱼砍柴的,那些每日在街头维持生计的,也是占了相当部分。

顿时就有人对利玄提出质疑了。

“利玄大师,我就是一个街头卖艺的,演的好了别人给钱,演不好就当一笑,请问你我怎么就丢人了?”。

“老夫是说书的,多次听一戒方丈讲书,我怎么就没觉得自己丢人呢?”。

“我们有自己的手艺,人家愿意给钱,如果这样都丢人,那你们法王寺的人每天出去化缘,管别人要饭吃,是不是更丢人啊!”。

利玄本来是在说霍元真不顾出家人身份,没想到竟然被霍元真祸水东引,引来一片讨伐之声,瞬间群情激奋。

利玄急忙道:“一戒,你不要故意挑拨,就算你说书是本事,可是你还出去借贷呢,据老衲所知,你不光在绿野钱庄借贷了数千两,更是跑到了登封县的钱庄借贷了五万两白银,用于修建你们的少林寺,然后将建好的万佛塔故意说成神迹,引许多人花钱在里面请佛,这等敛财的行径,和那些奸商、、”。

说道这里,利玄突然意识到差点又犯了错误,继续说下去,恐怕还会引来商人们的攻击。

急忙改口道:“这等看重世俗金银的做法,简直有辱佛门!”。

霍元真哈哈一笑:“利玄大师,你是真糊涂了,钱财虽然是身外之物,不过也是生活必须品,我少林兴建,是借贷没错,万佛塔收取银两也是真,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万佛塔收取是收取,香火钱也是收取,都是想佛祖能保佑百姓安康的,如果这也是错,那么你们法王寺今天的香火钱也没少赚了吧,你们肯将钱返还,我就把万佛塔的钱退给百姓,只不过你们的钱也许能返回去,可是我少林的钱,只怕返还那些施主,他们都是不肯要的”。

霍元真一说完,下面又有人捧场。

“一戒方丈,我可是在万佛塔请了一个功德牌的,一千两,不过你们的佛祖真灵啊,这两次的买卖,我可是赚了,我还想让我们商会的其他人也去你那里请功德牌呢,你可千万别不收啊,不然我们可是赖在少林寺不走了”。

前些日子请功德牌的老板这时候也在,刚才听利玄似乎又有侮辱商人之意,心里就不快,现在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力挺霍元真。

下面更是有对利玄不满的人开口:“刚才我还在这里花了不少香火钱,现在后悔了,如果你们法王寺退钱,那我先谢谢了”。

场面越来越乱,利玄本想训斥霍元真,但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眼看事情愈发的对法王寺不利,利空法王终于坐不住了。

“师弟,你坐下,不要说了”。

利玄看了看自己的师兄,满脸惭愧的道:“师兄,这小子伶牙俐齿,不好对付”。

“哼哼,不好对付,我看未必”。

利空法王站起身,对霍元真道:“一戒方丈,刚才老衲师弟可能言语间有些不中听的地方,但是你身份贵为方丈,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霍元真打了个佛号:“无妨,贫僧刚才就说了,无论他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向贫僧请教,想必现在他已经受教了”。

利玄再次被霍元真奚落,在那里气的脸阵红阵白,可是却不敢站起来再和霍元真放对了。

利空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样只能让利玄更难堪,而是道:“我佛门之中,寺院有方丈,有住持,几乎各个寺院都有住持,但是并不是每个寺院都有方丈,原因无他,凡是能担任方丈者,都必须是德高望重,佛法精通,修为精深的高僧,只有如此,才能取信与人,相反的话,只会图惹人笑,有辱佛门,不知一戒方丈认为贫僧所言如何?”。

利空的水平果然是比利玄要强的多,一上来就是从专业领域的技术问题上入手,在他看来,霍元真年纪轻轻,佛法理论水平肯定是不如自己的,只要从这个方面击败霍元真,那么自然能让他威严扫地,少林威严扫地,自己的法王寺肯定就水涨船高了。

那边霍元真点了点头:“利空方丈所言不差,方丈必须是佛法精通的高僧,但是此事却和年纪无关,达者为先,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说的好!”。

听到霍元真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利空法王面色变冷:“既如此,贫僧有一事不知何解,请一戒方丈赐教”。

“利空方丈请讲”。

利空法王咳嗽了一下:“话说有一个人到寺庙之中拜佛,拜的是观音菩萨,拜完之后,发现旁边也有一人在拜,而且这个人长的和上面供奉的观音菩萨一模一样,于是这个人就好奇的问道,你是观音菩萨吗?”。

“那个人回答道,是的,我就是观音菩萨,于是这个拜佛的人就很奇怪了,为什么观音菩萨自己要拜自己呢?”。

利空法王说完以后,笑而不语,旁边的人也都听的糊涂,为什么要拜自己呢?

看到没人猜的出,利空法王笑看霍元真,心想此次看你还不出丑。

没想到霍元真却道:“这个故事说明了一个问题,求佛固然重要,但是千万不要把精神命运全部寄托在佛祖身上,佛祖是不会保佑自己不努力,全凭天命的人,人最根本的还是要靠自己,连菩萨都是如此,菩萨此举,是告诫世人,求人不如求己”。

“一戒方丈说的好哇!”。

下面的人都听明白了,深觉有理,齐齐鼓掌喝彩。

利空见没能难住霍元真,有些脸上挂不住,继续道:“一个武士来到了一个和尚的房间,手里握着一条活鱼,对这个和尚道,你说我手里这条鱼是死的还是活的?如果你一戒方丈就是那个和尚,你要如何回答?”。

利空法王的问题问完,旁边的人都冥思苦想,觉得这个里面有问题,如果回答是死的。那这个武士就会放开这条鱼,鱼本来就是活的,如果回答是活的,武士会暗中使劲将鱼捏死,所以无论怎么回答,恐怕都是会输。

不过霍元真却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猜是死的”。

利空法王哈哈大笑:“愚蠢,你猜是死的,武士一松手鱼掉下来了,它还是活的,你输了”。

霍元真也笑了:“是的,我输了,但是我救了这条鱼”。

旁边的人都楞了,半晌过后,人们满脸钦佩,齐齐道:“方丈慈悲!”。

当然这个方丈是指霍元真,而不是利空那个老和尚。

此时在众人眼中,连续提问刁难的利空,和霍元真简直无法相比。

旁边的关山月更是双手合十,为自己选择了加入少林而暗自庆幸。

连续失利的利空法王有些恼羞成怒,竟然挽了一下袖子,再次道:“你莫要巧舌如簧的在这里卖弄,你造谣说有神迹,贫僧等人都没有看到,是不会相信的”。

霍元真看了利空法王一眼,对其道:“利空方丈,你没有看到,所以不相信是吧,那好,本方丈问你,我的手里有一块石头,你相信吗?”。

利空瞪了霍元真一眼:“我没有看到,怎么知道?”。

霍元真张开手,掌心里面有一块小石子。

“利空方丈,你没有看到的东西,就不存在吗?”。

利空愕然说不出话来。

“好!”。

人群里再次响起震天的掌声,这个一戒方丈说的好啊,你没看到就敢随便否定,被人家羞辱活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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