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北望这样说，周程看了他一眼，就道：“人家也是怕碰到你伤口吧？”
顾北望却是道：“也怪不得人家，大家都是男的，多少有几分尴尬。”
周程略一挑眉，“什么意思？”
不过问完之后，周程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那个意思，颇有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顾北望笑道：“姗姗，我就指望你了。”
周程小心地帮他擦了没有受伤的皮肤，至于他说的那个不好意思让战友帮忙擦的地方，她也心无旁骛给他擦了，只是这人却是在她还没有碰到那处的时候就已经起了反应。
在她碰到的时候，这人还从喉咙里发出了声轻吟，周程没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啊？”
要是被人听见了，还怎么见人啊？
顾北望眸光幽深，声音倒是如常：“姗姗，这是正常生理反应，我也没有办法。”
“你就不能忍忍？”
“天，这怎么能忍？”顾北望声音微哑，“姗姗，你可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以前光是想起你就忍不住……要不你帮我弄弄？”
周程又是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把心思收回去，要是因为这个把伤情加重了，等你以后好了也给我素着。”
“姗姗……”顾北望这时候一脸的无害。
周程没管他，把他擦好了，再是让他把药吃了，医生那边要是说没什么事情，她就打算让他休息了。
顾北望因为是独立病房，空间相对大些，周程在这儿也能拿个折叠床铺开，顾北望没什么事的话，她也能睡一下。
“姗姗，我没什么事，你躺下来吧。”
周程在他的床旁边把自己的折叠床铺好，挨着顾北望的床铺。
“快睡吧。”
顾北望转过头来，看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
晚上周程不敢深睡，起了几次床来查看顾北望，有两次自己醒来的时候，看到他也是醒着的，周周程问：“怎么了，身上的伤疼吗？”
“没事，可能白天的时候睡多了。”
周程哪相信，白天的时候，他做了手术之后也不过是休息了两个小时，之后好几拨的人过来看望，他还跟大伙说话。
吃了药，也打针，照理来说挺困的，他竟然却是醒几次，那不是伤口疼还是什么？
“要不要帮你叫医生啊？”
晚间有医生值班的，出来去叫就可以。
“不用，不是什么问题，快睡吧。”
周程哪睡得着？也只是躺在床上，脑子还在纷纷扰扰着。
过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周程感受脑袋还是清醒的，竟然都没有睡意。
顾北望动了下，周程就赶紧起了来过去看他的情况，“怎么了？要喝水还是小便？”
顾北望说了下要喝水，周程也不敢给他多喝，只是拿吸管给他吸一点。
完了之后，周程伸手去摸了摸他额头，看有没有发烧，温度倒是正常，“你怎么还不睡啊？”
顾北望朝她笑道：“不用管我，你躺着吧。”
周程躺下来侧过身看着他，“睡不着咱们聊聊天？”
顾北望不同意，“快睡吧，你别把自己身体也给折腾病了。”
周程瞪着眼，“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啊？今天我跟你说顾家的事，你却是转移了话题……”
顾北望还是一副要她睡觉的样子，“明天我再跟你说，现在是睡觉时间。”
周程觉得自己在他说定一件事的时候，怎么样也撬动不了他。
也只好闭了眼睛。
……
早上，周程起得早，护士医生他们也是很早过来查看病人的情况。
而周正明跟陈子聪也是很早过了来，带了早餐过来。
周正明让周程回去补眠，周程摇摇头，“其实昨天晚上我都是正常睡的，不用补眠。”
周正明看她这样子也没有再劝。
吃过了早餐，外面又响起了人来的动静。
过来的人很快来到了顾北望的病房。
“……我的乖孙！”
顾老太太被人扶着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的顾北望，她把扶她的顾培苗推开了去，来到顾北望的床前，眼睛不错地看着他，“北望，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感受好些？”
顾北望视线停在顾老太太的脸上，神色没有什么波澜。
周程在边上跟他说道：“这是顾家老太太，咱妈的母亲。”
顾老太太红了眼眶，连连地点头，“北望，我是外婆啊，我们找你们母子找了二十年，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好好养伤，咱们让医生一定会使尽办法把你的腿治好的……”
她说着又是转过头来问周程，“他吃过早餐没？”
周程点了点头，“吃过了的。”
“都吃了些什么？他吃得多吗？香不香？医生说什么是不能吃的？”顾老太太又是问。
周程给她一一答。
这时候顾北望开口了，他道：“老太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边有人照顾着，你先回去吧。”
顾老太太转过头去看他，点了点头，“外婆先回去，下午再过来看你，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外婆，外婆给你找了来。”
顾北望：“我没有什么想吃的，您有心了。”
顾老太太太看着他，微叹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这孩子脸上的淡漠。
从病房里出来，顾培苗赶紧扶着老太太。
“奶奶咱慢慢走。”顾培苗扶着她颇为小心，本来顾北望受伤的事是瞒着老太太的，没想到老太太却是从中看出了端倪，然后追问不已，培华没忍住告诉了她，这下子差点没把奶奶吓出心脏病来，她这会儿是在家里吃了救心丹才过来的，她知道之后，怎么也拦不住。
顾培苗担心她过来会情绪激动，所以一路上都是扶着她的，以为她看到外孙之后，会欣慰些的，没想到没说两句话就出来了。
“奶奶，表弟他……”顾培苗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也感受到了，顾北望对自己一家并不怎么热络，而且刚才对于奶奶的拳拳关怀，他竟然是无动于衷。
顾老太太朝她摇摇头，“这些事，大多数人一时半会儿都很难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