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姐喝醉了,躺在我腿上骂李成,骂完了李成又骂自己傻,虽然她这几天都做出很坚强的样子,这会喝醉了,脆弱的一面就全都暴露了出来。
在汪姐颠三倒四口齿不清的讲述中,我听到了些更恶心的事,譬如李成在外面玩女人染了梅毒,又传染给了汪姐;当年媒人介绍她和李成认识,李成一表人才,也说了要一辈子对她好的话……
再后来,汪姐就彻底醉了,仰躺在我腿上,脸上全是泪。
我和芳芳把她抬到楼上,让她在我房里睡了,第二天醒来,汪姐已经恢复如常,吃了早饭就回自己家去了,听说是带着豆豆去了娘家。
而就在这时,我收到了陈校的第一封信,还有他从京城给我寄来的邮包,里面有些好看的文具,还有都是京城一些风景建筑的照片,恢宏的皇家园林,还有一些头饰什么的。
信里说他在京城好无聊,跑去参加军营的一个活动了,在那边锻炼了一个礼拜,现在能一口气做几十个俯卧撑,跑三千米都不带喘气的,就是晒黑了。
信的最后,他让我一定要给他回信,不然他就从京城杀过来!
我真的拿了信纸出来,拿着笔在手里好久,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最后把信纸塞进抽屉,几天没碰过。
这时候暑假也过了一半了,服装生意的事还连个影子也没有。
现在汪姐和李成离了,我心里最佳的合作伙伴肯定还是选汪姐,我打算等汪姐回来去找她,没想到汪姐找来了,她把头发剪短了,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背着皮包。
看起来年轻又靓丽。
“怎么样,我这一身打扮好看吗?”汪姐对着我们转了个圈,衣服裙摆像是花一样展开。
“好看!”我和芳芳同时说。
汪姐笑道:“小孙,我来跟你谈服装生意的事,咋样,你还有兴趣吗?”
可不就是一拍即合,我也正有这个打算,“要不怎么说……咱两想一块去了!”
“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去我房间。”
我和汪姐商量了一个下午,各自说了自己的想法,这次我们既然打算干,肯定也不是小打小闹,而要真枪实战来干。
服装店、服装厂一手抓,暂时先定的规模是招十个缝纫工,由汪姐负责生产那块,料子什么她都一手抓,我主要出衣服样子,宣传推广方面主要也归我管。
计划很快就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们要考虑的还有两个问题,店铺和厂房的选址,还有资金的问题,十台缝纫机少说也要两千块,进材料也要钱。
我说:“我这边能出三千。”
汪姐吃惊的看着我,“咋的,你这个铺子这么能挣钱?”
我笑道:“不是这个铺子,我还另外有个照相馆。”
汪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是个能耐的,肯定有法子赚钱,不过啊,这次的投资我不要你出钱,就当我还之前欠你的人情!”
“你手里还有钱?”我问话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是白白操心了。
汪姐也不是那种没主见的女人,肯定不会让李成把钱全拿走,汪姐则说,她之前也确实没太防着李成,至于她手里捏的钱那都是给豆豆存的,另外她把李成给买的黄金首饰全变卖了,说是看着恶心,等回头挣了钱,自己再买更好的,就连那栋房子她也打算等挣了钱之后卖了,再另外买楼住。
我也没推辞,这些钱原本也该是我得。
我和汪姐于是开始找合适的房子,成衣铺子还是打算开在百货大楼附近,那边虽然房租贵,可人也多,怎么算也不吃亏,汪姐也同意,最后我们看中了原先斜对面一个转让的门脸,那边之前卖早点什么,生意不好,老板也不想做了。
我们先签了一年,房租一千,汪姐掏的钱。
至于厂房,我们又转了好几天,最后挑中的一块地方,早前是养蚕的蚕室,地方不大,大概两百坪米,两间砖房,位置也不赖,前面就是大马路,再往南面就是几个国营的工厂,之前的玻璃钢厂也在那附近。
“就这里吧!”
汪姐也没意见,“你觉着好那就这里。”
“嗯,现在刚起步,咱们的步子也不能迈太大,等赚了些钱,咱们就自己出钱造厂房,虽说费用大了些,长远来看还是划算的。”
汪姐去和主人谈了租房合同,这么小小的两间房,一年房租也要一千块,钱还是汪姐出的。
之后又是买缝纫机,招熟练的缝纫工。
“汪姐,还记得之前你们店里衣服样子都被别人家盗了去的事吗?”
汪姐攥着拳头,恨的牙痒痒,“怎么不记得,若不是我们的衣服样子都被人家仿了去,每个服装店都跟我们卖一样款式的衣裳,我们的生意也不能那么快就做不下去。”
“这次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钱也投了不少,可不能再让之前的事重演一次。”我说着,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主意。
“看你的样子可是想到办法了?”
我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汪姐,“这是我去工商局拿的关于商标专利的相关资料,你看看。”
汪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飞快翻那几页纸,“你的意思是咱们注册个商标,回头别人再仿造咱们的衣服那就是侵权,要给咱们赔偿?”
“就是这个意思!”我道:“所以咱们要赶紧想几个合适的品牌名字,回头直接在衣服领子里面把咱们的品牌名缝上去,一方面是防止别人仿冒咱们的衣服,再来,也是想弄个品牌效应出来,你看咱们的自行车、缝纫机,还有吃的饼干糖果啥的,不都有品牌,咱们买的时候不也认着品牌,所以,咱们也要给咱们的衣服弄个品牌,将来也方便推广。”
汪姐将资料放下,看着我就笑,“我可真是捡到宝了,你说你年纪比我小不少,知道的咋那么多?”
我故意说道:“那你是不是要考虑叫我姐啊?”
“小丫头,你倒还占起我的便宜来了,我倒是没关系,可不得把你叫老了,十九岁的小姑娘愣是喊成三十岁的大娘子,你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