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姚凤仙半夜尿急起来解手,愣是又把张月红给救了下来,依着姚凤仙的脾气,也不可能轻易把事情糊弄过去。
指着张月红又是一顿数落,说她想一死了之,可没这么便宜,要么把刘云找回来补偿他们赵家的损失,不然啊,张月红就算死了,尸体也不能火化下葬,非得搁着等到刘云出来。
张月红的日子过的简直猪狗不如,到处托人在外面找刘云,可事情闹成这样,刘云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始终没有露面。
等年后政府那边正式开始上班,对副厂长的罪证落实,赵鹏也被开除了工人的身份,这下,赵家一家三口更是彻底没了收入,干干脆脆就赖在了张月红家里。
“还有这种事?”汪姐带着家人出去玩了一趟,一直到厂子那边开工了才回来,听芳芳说了这个春节发生的事,下巴差点给惊掉了。
芳芳挑着汪姐带回来的特产吃,嘴里则道:“怎么不是,不过呀,我听着心里可痛快了,活该他们!”
汪姐说:“小姑娘火气别那么大。”
芳芳嘴一瞥,“我才不管,反正谁要是欺负孙静姐,我第一个不答应。”
汪姐来了兴致,“那我呢,要是有人欺负我,你咋办?”
芳芳一本正经的说:“我就跟他们拼命去!”
“傻姑娘!”我打断他们,“别张口闭口拼命不拼命的,性命多宝贵啊,就那么一次,别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浪费。”
“我不管,反正我不许别人欺负你们!”
我和汪姐对视,都愣了一下,芳芳这丫头,就是脾气倔。
我们三个又聊了些别的事,汪姐突然问我,“你家呢,他们没来找你麻烦?”
我摇头,“没。”
这个年还真没有他们一点消息传过来,估计是跟着那个开理发店的女人,妈和林兴国有吃有喝,也就不来找我麻烦了。
他们不出现,我当然更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
晚上,我们三个出去吃的晚饭,又买了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三个人也是潇洒的很。
厂子那边也正是开工了,我也接到陈校的电话,他说:“过年我一直和爸妈在爷爷乡下的家里,总也找不到机会给你打电话……”
我说:“没关系,我也挺忙的。”
电话那边,陈校安静了一会,突然说:“孙静,我好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我脸上一热,也没扭捏,“想。”
那边好半晌没听到陈校的声音,我想着他是不是偷偷给我打电话被发现了还是什么,正想着是不是先把电话挂了。
听筒里突然传出陈校兴奋的高喊,“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孙静,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可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咬着唇不说话,嘴角则是甜滋滋的笑。
直到陈校又说:“那个烦人的白薇薇又来了,你等等,我去把她打发走,再给你打电话。”
原来一个人的心情真的会瞬间从云端跌落到地狱,就好似我现在一样,前一刻还美滋滋的,而现在电话早就结束了,我还愣愣的拿着听筒。
脑子里全是那句白薇薇又来了。
心里竟然酸的不行。
白薇薇可以轻易的出入陈校家里,我呢……
他妈妈应该会把我赶出来吧!
“小孙,小孙,”
汪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发什么呆呢,我叫了你这么久,给你冲了杯咖啡。”
我迅速回神,摇了摇头,甩去那些消极的想法,“咖啡不错。”
汪姐拉了张椅子坐下,“知道这咖啡哪来的不,你肯定猜不到。”
“嗯?”
“史乐拿来的,说是他们剧团的人去国外演出买回来的,她拿了一大罐过来,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很快也就明白了,把咖啡杯放下,说道:“她这是示好呢,因为刘云的事,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们家吴书记的官途。”
“哎,那你觉得吴书记这次升官的希望大吗?”
我摇头,“这种事谁说的准。”
汪姐又说:“我倒是希望吴书记别升上去,我们在人家的地盘开厂子做生意,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换了新的书记过来又要再相处,没准还没吴书记好相处。”
虽然我们都希望吴书记别这么快升上去,不过这事确实也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没几天,吴书记就过来了,这次升迁的名单里没他有他,他倒是还好,不过好像史乐有些不开心。
后面我和汪姐跟陆然吃过一次饭,提到了吴书记的事,陆然也说了,这次吴书记升迁本来是铁板钉钉的事,完全就是被刘云的事给拖累了。
刘云作风有问题,和她勾结的那个副厂长又向政府不少人行贿了,虽然最后也没证据表示吴书记受了那副厂长的贿赂,可他认了刘云当干女儿,里面有什么猫腻就没人说的准了。
汪姐喝了口酒,“要我说,史乐也是瞎了眼,认干女儿之前好歹也把人的来历调查清楚,就刘云那姑娘……啧啧啧,邪门的很。”
陆然倒是显得很有兴趣,“怎么说?”
汪姐酒劲上来,把村里那点事一股脑全说给陆然听了,尤其是现在赵家一家三口都在刘云家里住着,把刘云的亲妈折磨的猪狗不如,可刘云愣是跑的没了影子。
陆然也惊了一下,“她连自己亲生爹妈也不管?”
“那女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刘云做过不要脸的事多了去了,我们也不会对着陆然都说出来,陆然后面也说,有吴书记在,我们以后和政府打交道能方便不少。
汪姐喝了不少,顺嘴就接了话过去,“陆书记,你该不会是为了让吴书记继续配合我们工作,才没把他调走吧?”
陆然表情微微一变。
我飞快在桌子底下踹了汪姐一脚,汪姐干笑了起来,“陆书记,我喝多了,失言,失言……”
陆然倒是没说什么,他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润的很,也没什么脾气的样子,温温和和的。
等饭局结束,汪姐抢着付钱,最后也被陆然拦了下来,他还用他的车送我们,先把汪姐送了回去,他又送我回去。
到门前马路的时候,我打算下车,他叫住了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此时的夜色清浅,薄雾霭霭,陆然望着远处,声音也是飘渺,他问我:“你喜不喜欢陈校?”
如果之前我还不确定,到现在,我太清楚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点头,我连语气也十分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