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两件事,不过出生和死亡。
出生是来到这个世界,死亡是离开。
我不愿意做那样刻薄的人,在知道陆婉命不久矣,还要和她争什么。
更不想让陈校对于他妈妈最后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我和她的争吵。
“就按你之前说的办吧,如果爷爷奶奶也同意的话。”
那房子是两个老人用来养老的,答不答应让陆婉住,得由他们说了算!
陈校说他和爷爷奶奶商量过,他们也同意。
那我更没有意见。
之后陈校就开始着手准备陆婉归国的事。
一个礼拜之后,陆婉和外婆回来,陈校开车去接,将她们送到爷爷奶奶的老房子安顿,陈校没让我去,我也没提,照常去上班。
傍晚回家,家里空荡荡的,只有阿姨在打扫卫生。
不仅没看到陈校,就连爷爷奶奶都没看见,当然,徐来也不在。
“他们人呢?”
大人出去就算了,他们把徐来带出去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有点生气。
阿姨从厨房出来,身上系着围裙,道:“怎么你不知道吗?今天孩子的奶奶回来,两个老人带着孩子去瞅他奶奶了。”
徐来的奶奶……
正是陆婉!
我顿时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冒。
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回去看陆婉,偏偏就不告诉她,难道她不是他们的家人?
哪怕,他们出门之前通知她一声,而不是等她下班回来看到冷冰冰的房子!
阿姨问我,“太太,你、还吃晚饭吗?”
我绷着脸,抬腿就朝楼上走,“吃不下!”
回到房间,我拿起手机,差点就给陈校打电话,想想又气不过,将手机用力扔开。
本来还从酒店带了工作回来,现在也是彻底没心思,穿着衣服靠在床头,等着他们回来,我倒要看看,他要给我个什么样的解释。
我实在没想到,这一等竟然就是一整夜。
除了阿姨在中途上楼问我要不要吃宵夜之外,房间里安静极了。
我特意给手机充满了电,但没有任何电话进来。
我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阿姨上来喊我吃早饭,见我还保持着前一夜的姿势做着,也是惊讶了,“太太,你、一夜没睡?”
我眼眶通红,自己也分不清是困的,还是气的。
猛地一下坐起来,大概又因为保持这个姿势的时间太久,差点又一屁股坐回去。
阿姨吓的赶紧过来扶着我,“太太,你哪里不舒服,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再吃点东西,你一夜不睡觉怎么行呢,平时工作又那么忙。”
我怔怔看着阿姨,突然就觉得说不出的委屈。
连阿姨都知道的事,偏偏陈校就不在意。
在阿姨的坚持下,我吃了一碗粥,之后又泡了个热水澡,人总算有了点精神。
也决定不再干等下去。
我已经做出了我最大的妥协和让步。
没有去酒店,我直接开车赶到陈校爷爷奶奶的老房子。
大门开着,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隐隐绰绰的人影,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陈校现在在开的,另外一辆则是陌生车牌。
屋里似乎很热闹,到处是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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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门口时,遇上了从屋里走出来的陆然,他看到我愣了下。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朝屋里走。
屋里子人到的很齐,除了陈校和他爷爷奶奶之外,外公和陆然也从锡城赶过来,外婆手里抱着徐来,陆婉坐在他们旁边,正在吃西瓜。
我冒然闯进去大概是打扰了他们,几个人齐刷刷看着我。
我的目标很明确,深深望了陈校一眼。
陈校下意识站起来。
不过没等他开口,旁边就凉飕飕的传来一句,“谁让你来的?”
这声音我实在熟悉的很,哪怕不回头看,我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没说话,我直接走过去把徐来从外婆手里抱回来。
“哎,你!”外婆跟着站起来,十分恼怒的望着我。
我一个字也不想说,抱起徐来就朝外面走。
“姓孙的,你什么态度!”背后是陆婉趾高气昂的声音。
“是啊,小孙,有话好好说,我看你现在心情不好,还是把孩子先让我们看着,别伤到孩子。”外婆则是苦口婆心。
我讥笑:“徐来是我的孩子,难道我就舍得伤他?”
外婆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不是我们在国外那么长时间,一直也没看见徐来,既然回来了,就忍不住想多亲近亲近他。”
我声音激动:“那你们问过我这个当妈的意见了吗?”
外婆脸上见怒色,“你这叫什么话,我们难道不是徐来的亲人?阿校带他来见见我们怎么了,难道我们就会害他?”
陆婉在旁边阴阳怪气的挖苦,“没大没小,没看见这里一屋子长辈,你一声不响的进来抱了孩子就走,有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吗?”
是啊,反正都是我不对,他们一个个都是长辈,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不顾我的感受,我就必须尊敬他们,事事听他们的,不然就是我不孝不对!
既然做什么都是错,我又何必去管他们什么态度?!!
“那你们有把我当成一家人吗?昨天我下班回去,家里只有阿姨一个人在,你们有人告诉我你们去哪了吗?麻烦有些人在苛责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我说的确实就是陆婉。
到一个人的愤怒到达一定高度,理智什么的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谁也别来招惹我,我谁都不怕!
“你说谁?”陆婉激动的冲到我面前。
我面上露出讥讽,大声道:“我说的就是你,怎么了?”
如果不是顾虑到陈校,我早就不想忍她了!
“你!”
“孙静!”
陈校突然走过来抓住我一只手,他拉着脸,显得无比愤怒。
陆婉看好戏一样,得意的扫了我一眼,又安心的坐了回去。
仿佛,她和陈校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而倒霉的人将是我!
没关系,今天既然闯进来,我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我看向陈校,略带自嘲道:“有什么指教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陈校不赞同的皱起眉,似乎觉得我的话太刺耳。
但他又何尝不是?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妈她时日不多,你就不能让她安心……”
“呵!”我冷笑着打断他,目光比他更锐利,“怎么的,她活不了了,难道我还要给她陪葬?她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