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经分析出它的原理了吗?”施随萧心中惊愕。他在乐从血族中已经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且战力一流的了,但在这里,随便一位老师就能让他产生遥不可及的敬畏感——不管帝都综合学校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据说有多崇高、里面的老师号称有多厉害,在施随萧看来,真正的高人都不可能有耐心做学校老师,所以秦素晚最多也只能算是这个世界中普通厉害的人。
——实际上,是的,秦素晚仅仅七级,的确不是蓝星上第一梯队的强者,甚至,她都不是帝都学校内第一梯队的强者。水纱倾离开后,帝都学校虽然没有了九级职业者长期坐镇,但八级还是有几个的,七级中实力在秦素晚之上的也还有一些。
“大致上算吧。”秦素晚说,“不过关于膜,我需要再了解了解。”
另一边,回到宿舍的沈灼二人刚进入浴室、沈灼还没来得及把莫淙烁剥出来就被通讯骚扰了。
是向轶。时间掐这么准,当然是时刻知道诅咒建在与否的向轶。
按照帝都学校的校规,学生是不能无故拒接本校老师的通讯的,哪怕并不是自己学院的老师甚至根本没有接触过的老师也一样,更何况向轶现在跟他们俩还有试验联系,待遇等同于本学院老师。
沈灼暴躁地要拖向轶进黑名单,他觉得现在的状况不归于‘无故’,拒接的话理由非常充分,但是莫淙烁抢先一步接通了通讯,他对诅咒突然失效的事情很好奇,觉得带着这份好奇自己是无法全心全意投入到与沈灼的交流之中的,所以只能再委屈沈灼几分钟了。
[几分钟?]沈灼是真委屈,[这些老师最擅长长篇大论,讲什么能几分钟讲完啊?]
莫淙烁:[呃……咒术师不一样,他们是有谨言条例的。]因为诅咒中言咒是大头,非言咒也经常需要语言来辅助,一旦控制力有闪失,就会出现寒暄中也夹杂诅咒的状况,让交谈者无辜躺枪,所以咒术师大多奉行沉默是金,要么不开口,开口就一定带诅咒。
——不过也有一些另辟蹊径分子,走话唠流,将诅咒隐藏在滔滔不绝的废话之中,使被诅咒者难以分辨。话唠流比较难,尤其是初期大家都比较菜的时候,非常考验咒术师的控制力,有点揠苗助长的感觉。因为不仅被诅咒者难以分辨废话和诅咒,咒术师自己也容易模糊二者的界线,让诅咒乏力,让废话中掺入咒力。
沈灼:[谨言条例适用于控制力欠佳的咒术师。你确定我校的老师咒术控制力欠佳?]
莫淙烁:[……好吧,是不太可能。]作为老师,硬实力欠佳都有可能,但控制力绝对要好,不然教不好学生不说,还让学生在课堂上因老师的错误而受伤,这种教学事故,那些老师最高只有三级的职业者学校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提,起码走高精尖路线的帝都学校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
所以,有着老师职业病又不受限于控制力的向轶的确是不太可能言简意赅。
通讯接通后,向轶先对只开了语音没开视频表达了疑问:“衣冠还不整吗?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沈灼心道:是啊是啊,你严重打扰了,快点自觉退散吧。
向轶一点也不自觉,非常独断地说:“不管打扰了什么你们都憋着吧,我得确认一下诅咒的事情。莫淙烁应该已经恢复了人形并且恢复了魔力对吧?”
莫淙烁:“是的。但是我不知道原因,我们并没有进行过解咒,一点也没有。”这事得说清楚,不然无端被咒术师记恨可冤枉大发了。
向轶:“这个我知道,诅咒并不是技巧性地被解除,而是被直接暴力冲破了,从内部。”
莫淙烁:“……啊?我并没有……”
“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向轶说,“这种冲破,并非惯常地调动魔力或精神力,而是另一个无关的封印受刺激而松动,结果干扰到了我施加的诅咒,然后两份咒术相互碰撞,同归于尽了。”
沈灼:“乐从的记忆。”
向轶:“没错,三天前莫淙烁身上的诅咒开始松动,两天前我得知了乐从来客。我去问过司寇,确认了你们身上确实有其他的咒,而且似乎还不止乐从的这一个。当然,这个没关系,我身上也有很多来历繁杂的咒。咒与咒之间难免相互影响,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发生了再追究意义不大,所以我们还是把关注点放在接下来的处理方案上,比如,再变一次宠物?这次可以如你们所愿,变成猫。”
谢谢你这么善解人意啊。莫淙烁尽量委婉地拒绝:“我们关于乐从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找回来,错失这次机会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次,所以近期我们想集中精力在乐从的事情上。”
向轶:“直到将乐从的客人送回去吗?”
莫淙烁:“如果可能的话,也许我们会再去一次乐从。”
向轶:“我听说乐从与主世界的时间流速比非常大,一年相当于一天?”
沈灼照着记录之书的提示念:“上次去的时候是,不过,时间流速比是会变化的,尤其是当有人触及到根源性法则的时候,所以不能确定如果我们可以紧抓住乐从的相关记忆的话,乐从的时空法则会不会发生异变。”
莫淙烁:[记忆是根源性法则?]
记录之书:猜测而已,不过几率很大。准确地说,乐从的根源性法则中应该有‘自我隐藏’这一条,其尽量阻止乐从信息传递到其他时空,如果隐藏失效,有很大几率会让乐从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当然,由于我并没有实际接触过乐从,所以,以上猜测仅限于猜测。
沈灼:[但用来推脱足够了。]
记录之书:我就是这个意思。向轶就算拿这个猜测去问秦素晚,秦素晚也不可能否定,因为这种可能性是确实成立的,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也不低于百分之五十了。过半的几率,怎么也该慎重对待。
向轶倒没有去向秦素晚求证,作为一个七级职业者,虽然他本身并非时空系,但对此全无了解是不可能的,最起码,他比只能发挥出四级初分析力的记录之书更了解,自然也能判断沈灼二人并没有撒谎,当然,同样也并不能掩盖他们就是想逃试验的初衷。
“真遗憾。”向轶笑着说,“我期待下一次合作的机会。一定会有的。”说完他就切断了通讯。
莫淙烁沉默了片刻,炸毛:“‘一定会有的’那几个字他是不是加了咒?”
沈灼比较淡定:“其实加不加也没多大区别,他是老师,我们是学生,他还能制造不了机会吗?”
莫淙烁:“……说的也是,反正顶多就是再禁欲几个月的问题。的确不需要惊恐。”
“……烁烁,这好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吧?”这下换沈灼炸毛了,“你又不是不想要。”
莫淙烁:“但是我能忍。”
沈灼:“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忍的?我就在你身边啊!”
“以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为证,显然,‘在身边’和‘能做’是两回事。”在沈灼反驳之前,莫淙烁脱掉沈灼的上衣,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嘴唇碰碰他的耳垂,轻声问,“你确定我们现在要继续争论这个话题?”随着他的活动,他身上裹着的大衣和床单早就掉到了地上,身上一.丝.不.挂。
“再说最后一句,”沈灼一手脱裤子,一手分开莫淙烁的双.腿,“你真的能忍住不想要?”
莫淙烁低笑:“好吧,我想要,非常非常想要,进来,要我,我已经准备好,早就湿.透了不是吗?”
临近傍晚时,两条人鱼从水中爬出来,周围已经没有活人,只有一个机器人在待命。机器人感应到他们出水后,转达了秦素晚留下的信息,请他们明天到秦素晚的办公室见面,至于今晚,累了一天,请好好休息。
两条人鱼有些尴尬,不过江蔷和范港池都不是非常在意旁人眼光的人,他们自我说服‘夫妻俩情不自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到一分钟就说服成功,将尴尬抛之脑后,回到了给他们安排的临时住所中一边吃晚餐一边继续卿卿我我。
相比之下,魏媛和施随萧的尴尬倒持续得更久些,尤其是施随萧,本来来博雅后就被各种打击自信,现在同为乐从非人类的两条人鱼还不分场合地亲热,满脑子黄色废料,简直让他恼怒,觉得丢了乐从的脸,让外人误会乐从都是一堆渣滓。
秦素晚安慰他,表示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施随萧不信,毕竟一位女士怎么可能看得惯这种事情呢?而且居然还要劳烦这位女士给那两条不知所谓的人鱼施加屏障,要知道屏障施加人是可以随时知道屏障内的情况的,只要她想知道。
“不不不,我不会去看这个。”秦素晚连忙申明自己真的没有偷.窥.癖。
施随萧:“我当然知道您不会,但是,还是挺恶心的不是吗?”
秦素晚:“我觉得你有点误会。首先,性本身不是一件恶心的事情,其次,合法夫妻之间的性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虽然这种私.密的事情放在公开场合是有点不太妥当,不过,这次本来就是我们先要求他们重现场景,所以不小心刹不住车了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最后,在我们学校,尤其是在魔法师和剑师学院,对这种事情的接受度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