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出来之时,东方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耽搁了太长时间,徐瑜等人很可能早已败下阵来。
他心中慌乱,连忙四下张望,想要找寻他们的踪迹,可既没有看到苏青黎,也没有看到那些人,徐瑜他们也是不知所踪,仿佛偌大的一个庭院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难道那些人已经将他们全都抓走了?或者已经被他们所害了吗?”徐瑾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想到这,徐瑾连忙俯身查看院内横陈的尸体,可翻了个遍,也没发现徐瑜等人。
这让他多少有些安心,只不过刚才自己在屋里被困,听到那些人说苏青黎身负重伤,心里颇为担心,但自己现在追出去,苏青黎的计划便全部泡汤,此时当务之急应是先找到徐瑜他们,然后再去救苏青黎。
想到这徐瑾心中越发急躁,恨不得高声叫喊徐瑜的名字,只不过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已经走远了,自己高声叫嚷,很可能将对方引回来,只得耐下性子,在院子周围寻找起来。
忽然,一声凄厉叫声打破安静,那声音惨痛至扭曲,根本听不清是谁的声音,只得依稀能够分辨出来是个女声。
那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徐瑾心中一紧,连忙顺着声音,朝后院跑去。
到了后院,他飞身上房,轻足蹑脚,躲在瓦房之上,朝下面看去,正看到后院之中火光冲天,一个黑衣人手里握着一支火把,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那女人痛苦惨叫,双腿乱蹬,黑衣人却毫不手软,拽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
徐瑾定睛细瞧,那人正是储溪琪,只见她此时花容失色,脸上泪痕交错,一身干净的绣花裙此时已是沾满了血污尘土,模样好不狼狈。
不过奇怪的是,这后院之中只有这两个人,其他人却都不知道去了哪。
徐瑾心想,其他人自己不太了解,但徐瑜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生性耿直仗义,断然不会让这黑衣人这般在自己眼前欺辱储溪琪的。
正想着,忽听那黑衣人哈哈大笑,说道:“你叫啊,叫的越大声越好,你叫的越大声,那些家伙便越受不了,定会前来救你,只要他们敢来,我定要将他们一个一个虐待至死,他娘的,竟然敢用炸药炸我,那就让他们也尝尝我的手段。”
储溪琪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刚刚凄厉的叫声,这时也变成了呜呜的哽咽。
“叫啊!”那黑衣人怒道,猛地将火把拿了过来,凑到储溪琪的面前,火焰距离储溪琪的俏脸不过毫厘之间,储溪琪只觉得一股炙热涌来,烟雾呛的她连咳两声,几乎将她的眼泪都熏了下来。
黑衣人又向前递了递火把,跳动的火焰顿时烫卷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吓得储溪琪“啊”的一声惊叫,身子连连后退。
黑衣人却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不给她后退的机会,恶声说道:“你叫啊,你要是不叫,我就用这火把在你这白嫩的脸蛋写上几个大字,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现在漂亮。”
储溪琪捂着嘴连连摇头,眼泪如珠般滴滴落下,“求求你,不要啊。”
黑衣人见她这样,反而更加兴奋起来,狂笑两声,举起火把便要按在她的脸上。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霹雳炸雷之声:“住手!”
徐瑾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院子里的一口古井忽然探出来半个身子,那人膀大腰圆,不是别人,正是徐瑜。
徐瑜纵身一跃,从井中跳出,紧接着又接连爬出来几人,分别是了了,高志义和姚永严。这几个人均是一脸沮色,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显然是在井中呆了许久。
徐瑜才出来便猛的一阵咳嗽,徐瑾在房上听的清楚,这咳嗽声分明是受了内伤,他手中拳头紧握,几乎要忍不住下去救人。
那黑衣人说道:“倒是难为你们几个大人藏在这么小的一口井里面,怎么样,下面的井水好喝吗?”
徐瑜努力止住咳声,高声道:“你可知道你手中之人是谁吗?”
黑衣人笑了笑,说道:“怎么不知道,长得这么俊俏,肯定是金临川那小丫头掌门的妹妹了呗。”
徐瑜瞪圆了双眼,怒道:“你就不怕动了她惹上金临川的人?金临川贵为两山四川之一,只需动动手指,这江湖就要颤三颤,你当真以为他们找不到你吗?”
黑衣人却不以为意道:“即便是当年的太华宗我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小小的金临川呢,更何况,今天晚上的事,除了我便只有你们知道,而你们即将都会变成死人,死人又不会说话,我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储溪瑶说我杀了她妹妹,所以即便她再怎么愤怒,也找不到我头上来不是。”
储溪琪一听到死字,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哭着叫道:“对不起,徐瑜大哥,都是我不好,没能躲好,被他发现,连累了你们。”
徐瑜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是我没有把你们保护好,如果哥哥在的话,他们便不会这么嚣张,还是我实力太弱!”
黑衣人冷哼道:“即便是你哥哥来了,也不过是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徐瑜怒道:“就凭你这下三滥的功夫,连我哥哥的一根手指头的配不上,你也就敢现在乱放狠屁,我哥哥一来,定要你跪地求饶!”
黑衣人大怒,手一扬,手中的火把便打着旋飞向了徐瑜身前。徐瑜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胸口,庞大的身躯顿时被击飞了出去,火星乱溅,落到衣服上,顿时将胸前的衣服点燃了起来。
徐瑜被烫的大叫,连忙用手扑灭火苗,身旁的人也赶紧帮他灭火,一时之间众人乱做了一团。
黑衣人见到自己随手一招,便将对方众人玩的团团转,心中得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了了这时终于忍不住,娇声骂道:“你这人怎地如此歹毒,见别人痛苦你心里不会难过吗?”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不禁不会难过,还快活的很呢。”
了了被他说的气愤不已,再也忍不住,手腕一拧,一根斑斓针飞向了黑衣人。
只不过那针远不如苏青黎用的顺手,速度也算不上快,黑衣人单手一夹,便将那针夹在了两指之间。
黑衣人仔细看来一眼那针,不禁惊呼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斑斓针,你手里怎么会有?”
“你管我,”了了见自己一招下去,不仅没伤到敌人,反而葬送自己唯一的斑斓针,不由俏脸一红,有些尴尬的说道:“你把它还我。”
黑衣人大笑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有人厚着脸皮自己讨要兵器的,小姑娘,我教你个乖,在这江湖中行走,想要什么东西,可不是撒撒娇就能拿到,得靠自己实力才行。”
“比如说,我现在就想要你们的性命!”说话间,掏出腰间佩剑,直刺向了了。
可剑刚行了一半,忽然一片碎瓦飞驰而过,正击中剑身,那力道重若万钧,黑衣人一个不慎,宝剑险些脱手,整个人都被宝剑带偏了出去。
“谁?”黑衣人站稳身形,望向那瓦片飞来的方向。
徐瑾手持银枪,傲然立于屋顶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黑衣人,朗声道:“左灵山庄,徐瑾!”
黑衣人转惊为喜,大声道:“原来是徐庄主,传闻迫云枪枪出如龙,势急迫云,早就想领教一二,看来今天终于能得愿以偿了。”
徐瑾道:“你若是想与我比试,自当放了他们,我必不负你望,和你堂堂正正的比试一番。”
黑衣人哈哈笑道:“你以为我会用这些人要挟你吗?你未免也太瞧的起你自己了,放心,既然我说了要比试,便是一对一的较量,绝对不耍什么阴谋诡计。”
“如此甚好,”徐瑾话音未落,飞身而下,枪尖飞旋,一道银光闪过,已至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挥剑迎上,可刚一触及银枪,便感觉到一股磅礴之力朝着自己压来,自己手中的宝剑便如风中稻草一般,柔弱易折,他心知自己强行与之抗衡,定会落得剑毁人亡的下场,连忙向后退去。
可他刚退半步,那迫云枪便紧随其后,比他还要快上几分。
黑衣人知道自己已陷入对方招式之中,若这般一味后退,只会被打的更惨。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驱动全身真气,凝聚于持剑手中,剑身顿时光芒大盛,堪堪抵挡住了迫云枪的攻势。
两兵相较,发出刺耳的刺啦声,两边均是全力相搏,枪身剑尖难以承受双方的万钧之力,均慢慢开始弯曲。
突然,哗啦一声,那黑衣人手中的宝剑突然断裂,断裂的剑身四散乱飞,转瞬之间便已刺入了黑衣人体内,迫云枪枪势没了阻隔,全部力量毫无保留的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顿时倒飞了出去,砸在身后的一件房屋墙壁之上,石砖如豆腐一般,被黑衣人砸出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