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把脸上的汗水,恭敬表态,“总经理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从今往后,我自当维护总经理,维护总经理在乎的一切!”
言下之意,若是总经理不在乎的猫三狗四,哪怕是冠着上官的姓,他也权当看不到。这是间接的为今天的行为做了忏悔,也表明了,以后若上官浩宇不开口,他绝不会再为此二女出头,当然还有那些打着上官家旗号却不被上官浩宇在乎的人。
上官浩宇露出笑容,哥俩好的拍上他肩膀,“周三啊,都脱离那个群多久了,说话还是一副江湖腔,我既然用你,当然相信你靠得住,好好干,我看好你!”
那样的妹妹,虽然不想承认,可毕竟流着上官家族的血,代表着家族的面子,下面一些人,尽管有时候看不惯她的行为,但在明处却仍要维护她的一切。然他不是老头子,想打着自己的旗号做事,她还不够资格!更何况还天天跟一些对自己居心叵测的女人混在一起。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个世上,聪明人很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也很多,所以偶尔做一下聪明的糊涂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上官浩宇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追上那一抹倩影,不由自语,“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烟火灿烂,鞭炮齐鸣,千年万户欢欢喜喜过新年。
“年年有余,富贵花开,百花争艳,吉祥如意……”一道道美食,从厨房中端出,均被任尚冠上了好听的名字,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给这温馨的小屋又加上了一笔浓烈的节日气氛。
李院长在客厅中包着饺子,看他进进出出,忍不住揶揄,“我说任尚啊,你是不是国外呆的久了,怕把老祖宗给忘了,化呢,看看你啊,这菜名取的,光听的话,根本想像不出是啥玩意啊!”
任尚忙中偷闲的做个鄙视的鬼脸:“嗨,李老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有本事,你来取个看看,你要是能比我取的好,就罚我多吃一碗饺子怎么样,我很注重身材的,多吃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惩罚了。”
“哈哈,你想得美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就你个吃货,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我看你是巴不得一个人霸占了今晚的所有吃食才高兴呢,丁丫头的厨艺啊,那是堪比五星级大厨的,多少人想吃都没机会,你啊,就偷着乐吧!”
任尚龇牙而应,对忙碌的丁楚楚道,“李老头又在夸你了,真要命啊,我发觉他一会不夸你,牙齿就痒痒似的。”
丁楚楚被热气熏红的脸,渲染了新年的喜悦,她忙碌于蒸煮大业中,头也不抬的应对,“那也要我有能被人夸的资本啊,怎么,你羡慕啊,告诉你,这个是羡慕不来的。”
“且,一对自恋狂,你没投胎成他的女儿真是失误啊,哎。”
他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以肩轻撞她,不怀好意道,“他对你好的简直过分,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会不会真的是她女儿?”
丁楚楚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也才低声道,“其实我也怀疑过,所以我曾偷偷的拿了头发去做dna检测。”
“啊”任尚瞪大了眼睛,八卦引子瞬间燃烧,“结果呢?结果呢?”
丁楚楚瞥了眼他,勾起唇角,带着一抹使坏,“结果……”
任尚急切问:“怎么样?”
丁楚楚学老外耸肩、双手摊开,“结果我还是我妈的女儿,我爸的心肝宝贝。”语毕,瞅着他,表情似乎有说不出的遗憾。
如果此时任尚还不知被人给耍了,那也就太二了,他大吼一声,“可恶的楚楚,看我十八摸。”
一双大手,专挠她腋下痒痒肉,“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下次还敢不敢耍我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吧!”
听厨房传出的一串串笑声,李院长这么久以来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观两人相处的模式,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臀离椅,想了想,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在联欢晚会的歌声中,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诞生了,三人围坐在餐桌前,点上红彤彤的蜡烛,听着歌声,开着暖暖的空调,在互相的打趣和怀念中,以欢快的心情迎来了除夕夜的钟声。“铛铛铛……”除夕夜的钟声终于敲响,早已穿戴一新的三人,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冷冽的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冷了身体却凉不了火般的激情。
任尚张开双臂,伸出双手,盛接飘洒的六瓣花,看它们在掌心融化,惊喜的跳了起来,“啊,楚楚,下雪了,居然下雪了,天知道,我有多久没见过故乡的雪景了!楚楚,快过来,我们对着新年里的瑞雪许愿吧,一定能心想事成!”
他双手握紧,举在身前,闭上眼睛,神态专注而虔诚,任雪花洒落在喜庆的红色外套上,被柔和的灯光笼罩,他仿佛冬日里苏醒的精灵,邪魅而有灵气。
他睁开双目,言未语笑已先,“许愿完毕,我们一起放鞭炮和烟花吧,在新年的夜里,绝对能给人幸福安详的快乐,然后明天一早,再堆上几个雪人,更能把童年最快乐的时光也重演了。”
丁楚楚是真的喜欢新年的气氛,她掩饰不住的喜悦,冲淡了一贯的冷清,调皮的挑动眉角,“许了什么愿望,要不我帮你实现。”
“你问对了,还真是要你帮忙才能实现:我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即便结婚生日,也能与你相对而望,一起快乐过年。呵呵,虽然一般愿望是不能说出口,但今日特殊,天上各路神仙齐聚,我若不大声说出来,怕齐鸣的鞭炮和众生的欢乐掩盖了我的愿望!”
丁楚楚皱眉故作思考状:“愿望是很丰满,可是现实太骨感,据本人不完全掌握,本栋别墅前后左右邻居皆是好几年前就有人入住了,除非你不介意住二手房,不然,只能与我等同居一室。哦,忘了告诉你,你不介意也不行,这地处黄金地段的别墅群,入住之人非官即富,是非一般身份的代表,你要买,也不一定有人卖!”
任尚张牙舞爪,笑的歼诈,“你少歪曲我的意思,谁说要跟你做邻居了,我是要与你的卧室比邻,就住在你的别墅里,哪都不去!哼,再则说,你非官非富的人都住得起,我要真想买,还能买不到?”
丁楚楚举起食指在面前左右摇摆,纠正道,“错啦,我虽然不是啥名人,但我有一个拥有犀利眼光的老娘,当年不惜砸锅卖铁,提前给她女儿预定了一个温暖的小窝。”
一筒筒烟花被院长整齐摆放在庭院中间,他叉腰成茶壶状,“你们两个不知尊老重贤的小家伙,别斗嘴了,再不开炮,就要落后别人十万八千里啦,哎吆,我的老腰啊!”
两人笑嘻嘻,点燃了长长的香,各自持在手中,任尚后知后觉的疑问,“我记得,中国好像有规定,居民区不能放鞭炮的吧?”
“那是有些地方,不包括此处别墅群,你仔细看下,哪一栋别墅,不是有大大的庭院,就是为了方便用户不需要受一切特殊的约定,妈妈知道我喜欢过年,当时买房时,还特意问了能不能供女儿放烟花炮竹,搞得人家房产中心还以为我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还有啊,你没发现,最近保安增加了两倍不止,就是为了应付突发事件,能让大家开心无拘束的过新年!”
“这人性化管理好,不然在自己家里,还要这不能那不能的,实在有够郁闷的!来,来,我手早就发痒了,开点。”
丁楚楚猫着腰半蹲,身子尽可能的外斜,手臂尽可能的伸长,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她看也不看香头是否触到点燃的源头,匆匆一碰,撒腿就跑,那紧张的小模样,逗乐了圆滚滚的院子。
“哎吆,笑死我了,你个丫头片子,这么多年,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点烟花的水平,还是堪比三岁的孩童,哈哈哈哈……笑晕我了!”
“嗯?”丁楚楚眉梢挑动,眸中狡黠一闪而过,突然拿起一把摔炮,迅速扔向他脚下。
“哈哈,丁丫头,你这招从五岁用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我就算是个白痴,也不会再让你得逞了吧,我躲,我躲,我再躲,哈哈哈……扔不到,你扔不到,还是扔不到!”
“啊”一个鞭炮在脚边炸开,吓得他慌忙而逃,乐极生悲的人啊,忘记了今年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比丁楚楚高杆更多的任尚。
都说兵不厌诈,丁楚楚是不敢点鞭炮,但是她能扔摔炮啊,而任尚呢,那可是连大炮都敢点的人。所以可怜的李院长啊,被两个如返童真的人儿给追的气喘吁吁,左窜又跳。当然两人下手很有分寸,鞭炮都在他背后不远处响,一点也不用担心被伤着,因为这样的情景,每年都要上演,熟的不能再熟了,不同的是,二十几年以前是一大一小两母女而已。
当那一个人消失后,李院长和丁楚楚,每个新年都会重复一遍这样的闹剧,不仅仅是因为相互渲染新年的快乐,也是为了怀念同一个人。
“哎呀,我的老腰啊,你们两个,别追了,我认输,快把烟花给放了吧,我们进去煮饺子吃。”
李院长不由得想,再追下去,他就要变成新年里第一个腿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