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孙子,你赶紧等一等奶奶,奶奶给你回家跟你烙饼吃!”
老妇人却是把李子牧当成了他的孙子,一只朝着他冲了过来。
流氓走着走着,感觉李子牧挡了他的道。
“傻子,赶紧你给老子滚开,要不然老子把你的胳膊给你卸下来!”流氓恶狠狠的说道。
李子牧本就是一个工具人,他又怎么能够听得懂流氓的话语?就算是能够听懂,以他的性子,要怎么肯让开?
流氓上来就要踹李子牧,嘴里还不断的嘟囔着:“狗东西,老子真的给你脸了?”
李子牧依然行着三步九叩之礼,丝毫都没有在意自己身后的流氓。
可是流氓千不该万不该,这一脚不应该朝着沈三间踹过去。
李子牧右手护住自己的师父,左手拿出了剑,直接带着剑鞘桶到了流氓的腹部。
流氓吃痛,心中的怒火顿时上来了。
流氓本来就是当地的恶霸,凭借着没家没业,所以天不怕地不怕。
由于他们犯的都是小错,所以当地府衙也不能定他们的罪。
流氓指着李子牧,说道:“狗东西,今天老子不让你付出点儿代价,老子就不会在这条街上混了。”说完,流氓就拔出了刀。
老妇人看着流氓拔刀了,顿时吓了一跳,她都将自己手中的篮子丢掉了!
“孙子,你一定要小心啊!老妇人给李子牧提醒道。
李子牧看都没看,你以为仅凭着流氓个几块料,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老妇人实在是太着急了,她害怕自己的“孙子”受伤,一下子冲了上来。
流氓一不小心就把老妇人给伤了,流氓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李子牧,他也是不敢伤人。
流氓瞬间就慌了神,他连忙给旁边的人说道:“这不关我的事,这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李子牧也赶紧回头一看,看到了老妇人躺在了血泊之中。
李子牧赶紧转过身来,跑到了老妇人的身边。
老妇人伸出了自己那形如枯槁的手,摸着李子牧,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的乖孙子,奶奶就知道你不舍得离开我。”
从小缺失疼爱的李子牧,哪里能够明白隔辈亲?
现在的李子牧,一直沉浸失去师父的痛苦之中,他又怎么能够有多余的表情?
李子牧淡淡的说道:“您先别说话了,我来给您疗伤!”
老妇人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孩子,你怎么不叫我奶奶啊?”
老妇人看了看一旁的篮子,然后拼命的往篮子的方向爬。
旁边的好心人,赶紧给递了过来。
老妇人用她那沾满血迹的手,颤颤巍巍的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张饼,说道:“孙儿,你最喜欢奶奶烙的饼了,赶紧多吃一点儿!”
李子牧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他也颤颤巍巍的接过了饼,然后放在自己的嘴里咬了两口。
老妇人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说道:“对,这才是我的乖孙子。”
在一旁感叹的人,说道:“这个老太太也真是可怜啊!”
李子牧现在傻愣愣的,他都有些忘记了老妇人身上还有伤。
“这个老妇人年轻的时候失去了儿子,他身边只有唯一的一个孙子,孙子前一段时间在矿上也出事儿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老妇人就疯了!”
听到一旁的人这么说,李子牧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这个老妇人和我一样,也是一个苦命之人。”
李子牧贴在老妇人的耳边,说道:“奶奶!”
这是李子牧人生中第一次叫奶奶,竟然是叫给了一个陌生人。
到现在,李子牧还不知道老妇人叫什么。
老妇人重重的应到,然后说道:“孙儿,奶奶这就回家给你去烙饼。”
没多大会儿,衙门里的人也跟了过来。
流氓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腿直接就给吓软了,当场就被擒住了。
捕快说道:“你们几个跟我一块儿会衙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妇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子牧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在他的怀抱里,又失去了一条生命。
李子牧有些痛恨自己,他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悲剧,他总是会害死人。
他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七岁的时候又害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前段时间害死了青言,害死了自己的师父,就连这与他不认识的老妇人,也是因他而死的。
李子牧跪在地上,仰望着苍天,然后默念道:“师父,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捕快拉着李子牧,说道:“你是当事人,要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可是事情偏偏就那么巧,步尘骑着马赶来了。
步尘一眼都没有认出自己的二哥,因为他面前的明显是一个邋遢男子,我怎么可能是自己风度翩翩的二哥?
好在看到了李子牧身上的那把剑,他才确信是自己的二哥。
步尘赶紧冲上前去,一把就推开了旁边的捕快。
捕快不高兴,直接就拔出了刀,说道:“你这是妨碍执行公务,就算我当场把你杀了,你也无话可说!”
步尘直接从自己腰间拿出来一块儿令牌,扔给了捕快。
捕快本来就不认识字,但是他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捕快看着令牌是金闪闪的,要是用金子铸造的一般。
捕快觉得步尘不是一般人,所以需要小心谨慎的对待。
“这位爷,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就是想让带他回衙门做一下口供,如果没有他的事,自然就能够放了他。”
步尘又怎么会理会旁边的捕快,他看着蓬头垢面的李子牧,一下子将他拥到了怀里。
“二哥,没事了,三弟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三弟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李子牧眼神涣散,但是他又怎么不认识步尘呢?
李子牧推开了步尘,说道:“三弟,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还是赶紧走吧!”
步尘指着捕快,说道:“我是当今的九皇子,刚才是哪个混蛋打的我二哥?”
捕快听完后,手中的令牌感觉十分烫手,都有些抓不住了。捕快赶紧跪在了地上,说道:“九皇子,您千万要息怒,这跟小的没有什么关系,小的只是依法办事,杀人的是旁边儿的那个流氓。”
步尘心里的气不打一出来,他指着流氓,对李子牧说道:“二哥,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说把他杀了就杀了。”
李子牧拉住了步尘的手,说道:“三弟,算了,这一切就交给官府吧!”
步尘想要背起来李子牧,说道:“二哥,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李子牧现在确实狼狈不堪,毕竟他的半个月以来不眠不休,如果实在渴的不行,就随便找一条溪水喝上两口。
李子牧默默地走开了,说道:“三弟,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还是赶紧回皇宫吧!”
李子牧又慢慢的饱起了老妇人,然后朝着天印山的方向出发了,一路上仍然是三跪九叩!
步尘看到这样都李子牧,心痛极了。
步尘指着捕快说道:“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了,如果你有处理不到的地方,小心你的脑袋搬家。”说完,步尘就赶紧追了上去。
步尘的出现,直接就改变了周围人对李子牧的看法。
“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这么有来头,是当今堂堂的二皇子!他行这样的大礼,肯定是祭拜他背后的那个人,如此有情有义,还真是不失皇家风范!”
都说人言可畏,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本来李子牧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疯子,可是就因为步尘叫了他一声二哥,所有的人都把他当做了二皇子,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180°的大反转。
李子牧仍然像是一具死尸一样,一味的向前走。
步尘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喊道:“二哥,难道你真的可以放弃我们三个之间的兄弟之情吗?”
李子牧突然停住了脚步,步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
李子牧没有回头,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说道:“三弟,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们三个曾经立下过誓言,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难道你把这些誓言都抛之脑后了吗?”
李子牧没有继续理会,还是三跪九叩的往前走。
“二哥,难道你真的要和大哥断绝关系?”
李子牧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与世隔绝的往前走。
步尘感觉到了绝望,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绝望,那种无力的油然而生。
步尘痛锤着地面,一边锤一边说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地知府听到了步尘来了的这个消息,也连忙赶了过来。
知府从捕快的手中抢过来那枚令牌,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确实是当朝的九皇子。
知府毕恭毕敬的跪在步尘的面前,说道:“九皇子,不知道您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您能够恕罪!”
本来步尘的心情就不怎么样,知府的到来,更是火上浇油。
步尘指着知府说道:“滚,赶紧给我滚!”
知府听完后,赶紧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后面。
知府小声训斥捕快,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点儿小事儿你都办不明白!”
步尘觉得他们哥仨的情谊来之不易,他不想就这么轻易的丢掉。
步尘站了起来,朝着李子牧的方向喊去:“二哥,如果你非要放弃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李子牧听到了这句话,他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但是很快就继续往前走了。
李子牧也不想放弃他和景川,还有步尘之间的兄弟情义,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想到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注定了孤独,他必须自己独自的走下去。
李子牧现在眼睛里根本就流不出泪水了,他只是默默地说道:“今生能够与你们两个结为兄弟,我死而无憾!但是事与愿违,我们只有来世再做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