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祁夏喜在一旁听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为了配合韩诗语整蛊,祁夏喜捂着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韩诗语说完以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沈金莹四人还以为真的是宿管来了,手忙脚乱的收拾电饭锅和桌上还没有放下去的菜,动作太急躁,还不小心摔烂了一个碗。

听到里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韩诗语担心她们着急之下会出什么事,于是恢复正常的喊道:“是我,韩诗语。”

几人手中一顿,沈金莹开口就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啊,要吓死人吗?”

然后拖着拖鞋去给韩诗语开门,韩诗语偏头看了一下里面,一个女生正在收拾打碎的碗。

“在煮东西啊?”韩诗语故意问道。

沈金莹没好气的说:“是啊,天天吃食堂,都快吃吐了。”

她看见韩诗语满脸不安分的笑,警告道:“不过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要不然我就……我就……”

韩诗语一只手插着腰笑问道:“你就怎么样?你还能吃了我不成,就你这个体格,别想着跟我动武了,而且我们寝室就有一个拳脚功夫了得的大师,你还是考虑好了再说。”

上次徐慕清将大二的学长打倒的事情现在还有人热议,沈金莹没有亲眼看到,不过也知道徐慕清这样在美国长大的孩子,而且能够作为交换生来到这里,基本上都是家里比较有钱的,自然会去学一些防身术什么的。

不过她刚刚也只是在开玩笑,她知道自己如果跟韩诗语正面打起来的话,自己会吃亏。于是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韩诗语看了看旁边的祁夏喜,故意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说:“这事可不好办啊,要是被抓着了,那可是影响咱们整个班级的荣誉啊,这可是要封口费的。”

沈金莹吐着鼻子气急道:“你还真的不客气啊!那让你们回去拿碗和筷子吧,我们给你腾两个位置出来。”

韩诗语放下插在腰间的手,提起地上的一提纸,嫌弃道:“谁要吃你们吃过的啊,而且你们腾两个位置也不够我们四个人坐啊,我是要跟你借工具一用。”

说着,她故意冲里面正冒着热气的电饭煲挤眉弄眼了一会儿,沈金莹一拍手,明白了过来:“你们也要煮?”

“当然,不过我们才不像你们这么傻,挑上课的时间段来煮,胆子这么肥,怪不得你那么积极组织起义活动呢!”

韩诗语转身,边同祁夏喜朝自己的寝室走,边说:“晚上我来拿东西,你记得洗干净了啊,不然小心我给你扔下去。”

沈金莹站在门边,捏着拳头冲韩诗语的背影比划了好一会儿才将寝室的门关上。

“快快快夏夏,我说你来写,咱们明天早上就去菜市场把菜买回来,沈金莹她们简直就是天才,居然能想到在寝室煮火锅,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刚进寝室,韩诗语直接将新买的纸随手扔在了李亦彤的床上,脱开椅子,巴拉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拉着祁夏喜就坐了下去。

“我刚看了,她们那个电饭锅的功率不大,应该是三十到七十的样子,锅小,不过我们可以多煮几次就行了,火锅料呢一定要买最纯正的重庆火锅底料……欸,你快写啊。”

韩诗语说的很是激动,见祁夏喜没动笔,把笔拿起来塞进她手里,招呼道:“来,写上,重庆火锅底料一袋。”

祁夏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见韩诗语那么兴奋的样子,她又不好扫了她的兴致,于是照着写了下来。

韩诗语手撑在桌面上,一边转着眼珠子,一边盯着韩诗语的手说:“先来海鲜类,鱼虾蟹这些事一定要有的,我们可以让商贩帮我们处理好了再拿回来煮,方便一点。”

祁夏喜点头,写了下来。

“蔬菜那些就是平常吃的什么土豆藕之类的,再来点小青菜,对了,凤尾必须要有,还有菌类的,金针菇之类的都来一点,还有还有……”

等韩诗语说完,她拿出来的那张纸已经满满当当的写了一整页,最后还要让韩诗语在最后写上一听啤酒。

祁夏喜没有动笔,皱着眉问:“你确定我们四个吃的完这么多?你上次在武汉吃牛排,叫嚣着说要吃七八份,结果两份都没有吃完,我很怀疑你的食量啊。”

韩诗语冲她吐了吐舌头,她一时激动,想到什么好吃的,可以用来煮到火锅里的都让祁夏喜写了,看着那这么食材,她不知道该放弃哪些才好。

“那等彤彤她们两个回来了再商量?”韩诗语琢磨着,她只是按照个人口味说了一大堆,还没有问过其他人的意见,其中肯定有一些是她们不能吃的,必须鱿鱼,徐慕清吃鱿鱼会过敏。

韩诗语让祁夏喜把鱿鱼划掉了,随后又让祁夏喜在她自己喜欢的菜品上挑选了一些,等着李亦彤两人回来进行最后的筛选。

也许是因为简柠掉了工作牌的缘故,群里的气氛没有像之前那么高涨了,虽然在吃饭的时间段会很热闹,不过平时基本都没有人说话,大家依旧很不安,暴风雨之前,总是非常的平静。

在等她们两个回来的过程中,祁夏喜将唐德天的那几张凭据又看看一遍,忽然发现其中有一张凭据是可以看到后面的字迹的,不过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只能依稀看出来那可能是一个人的名字。

祁夏喜照着勾勒出来,翻过来仔细看了看,也只能确定这两个字的一些比划,第一个字应该是一个力字,第二个是一个特别小的木字,其他的就看不清了。

那两个字的字迹很模糊,而且就那一团特别的透明,应该是被水淋湿后,笔墨褪色导致的。

祁夏喜拿过去给韩诗语研究,两人列举了所有有“力”字的姓氏,与后面那个有小号“木”字的名字也列举了一堆出来,锁定了几个名字,在网上搜查了一遍,可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包含了力这个字的姓氏其实不多,不过夏夏你看,后面这个名,它应该是一个上下结构,要么上面就是木,难么上面就是林,过几天像‘攀’这类组合字,我们分三个部分再列举一遍,应该能筛掉很多。”

韩诗语一通分析,祁夏喜立马重新撕了一张纸,开始一一列举出来,等她写到在归类“林”有可能出现的字是,忽然就写到了“梦”这个字。

她的手不自觉的就颤抖了两下,在“梦”字下面点出了两个黑点,韩诗语一直在看着她写,发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祁夏喜没有说话,她把刚才和韩诗语列举出来的“力”字姓氏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字,又将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仔细瞧了两分钟,韩诗语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没有吭声,怕打断她的思路。

等祁夏喜失魂的放下手机,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才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祁夏喜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看看一个字,塔像不像一个‘苏’字?”

“不是吧,苏然应该不会去跟别人借高利贷吧!”韩诗语拿过手机,仔细端详着,刚才还没有发觉,被祁夏喜那么一说,好像真的很像一个“苏”字。

她有点缓不过神来:“苏然?”

祁夏喜摇摇头:“不是,‘然’字中没有‘木’这个字。”

“吓我一跳,我就说那小子他不会……”韩诗语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是吧,居然是苏梦?”

对于这个发现,祁夏喜也非常震惊,而且看上面的借款日期,就是在去年十月份,那个时候,好像就是苏梦出事的那段时间。

“苏梦她们家也不缺钱吧,她可是读的音乐学院,那些乐器就能抵上我们一年的学费了,她怎么可能去借钱呢,而且还是去借高利贷!”

虽然苏梦对于韩诗语而言,是一个宁愿从来都不曾认识的陌生人的存在,可是根据她家的家境来说,也不至于去跟别人借高利贷。

这件事祁夏喜也很费解,那两个字一看就是手写的,跟前面唐德天的署名的字迹不一样,祁夏喜不熟悉苏梦的字迹,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论。

她做了一个稍微乐观的猜测:“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吧,毕竟全国这么多人,苏梦这个名字也不是多特别,应该只是碰巧。”

虽然这么想着,不过两人在交换眼神的时候,仍旧不能用平常心去看待这个惊奇的发现。

“要不,我们联系一下林亦哲?”韩诗语提议道。

上次联系了他之后,得知他正在给苏梦申请护照,在过几个月,他们就要出国了。

不过苏梦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苏然了,她的情绪仍旧不稳定,经常跟林亦哲打架,林亦哲家里能摔的东西基本已经被她摔完,不过幸而她没有再闹过自杀,即便是在失去理智和发病的时候,她也没有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过林亦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