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凡听到这里,脚底心被碎石子划破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才在这一瞬间跟着心里害怕的情绪一块爆发了,她额头冒着冷汗,钻心一般的疼痛一点都不想在梦里发生的一样。
她很想立时坐下来,检查一下脚底的伤势,眼前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她的身子就好像被冰块冻住了一样,僵硬到没法动弹。
“你是黎氏祖宅门口那具白骨?”杨小凡艰难的开口,那个女人所说的话让她想起了被雨水冲出地面的白骨。
那具白骨没有头,而眼前这个女人,只要动作幅度一大,脖子上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女人没有回答她,伸出长长的舌头兴奋的在侧脸用力添了一下,恶心的腐臭之味立刻从她的嘴里呼出来,姜黄色的唾液从她的侧脸上滑落下来。
杨小凡干呕了几下,小手依旧被她拉着往石阶的山道上跑。
一想到自己的手又被那只腐烂的手抓住,杨小凡拼命挣扎,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一切都好像徒劳无功。
那个女人的力气奇大,杨小凡的手被她牢牢握住,越是挣扎,女人的手劲儿就越大,杨小凡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你放开我……”杨小凡疼的后槽牙紧紧咬着,说话的口气好像也变得柔弱无力,她想快点醒来。
可是这一觉似乎睡的格外的沉,她脑子里不管怎么催促着自己醒来,还是无法从梦中苏醒。
那个女人就这么将脖子上的脑袋转过来,面目狰狞的看着杨小凡,漏风一样的嘴哈哈哈大笑,“杨小凡,你进来了就永远别想出去……”
不……
她要出去!
难道她要一辈子呆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
杨小凡想要奋力挣扎,可是现实却是不允许,她痛到难以忍受了,只能放弃挣扎,身子被她拉着前进,感觉像在太空漫步,身子轻飘飘的。
远处的山头,竟然泛起了一丝白光,应该是太阳升起来所散发出的光芒
,这个是地方竟还会有黎明。
这时候的正是寒冷的清晨时分,山道冰冷刺骨,冰冷从杨小凡带着伤口的脚掌涌上脑门,她觉得自己已经痛的走不了路了,这个恐怖的女人还拉着往前走。
忽然她停下了,拉着杨小凡走进一间盖在半山腰的院落中,这一间院落盖的十分的古朴,有点像是深山里的古刹。
这里的节气似乎和外面的有些不一样,树上的叶子黄了,院中落木萧萧。
几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士用扫把,正勤劳的清扫着院中的落叶,他们的步子很僵硬,手上的皮肤也都和那个女人一样溃烂。
他们似乎……似乎也是死人!
院落里有一套石桌石凳,女人先行进去了,她好像不担心杨小凡不会跟进来一样,兀自就在院中坐下。
杨小凡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逃,还跟着她进去,那才是真傻,刚想扭头往来时的路逃走,脚底的疼让她有种寸步难移的感觉。
抬起脚掌,她稍微看了一下,才发现脚掌已经是被小石头扎的血肉模糊,她没有立时晕过去已经说得上是奇迹。
或许在梦中的痛感也会减轻一些吧,杨小凡在心里安慰自己,咬着后槽牙一瘸一拐的下山,她觉得自己在梦里,伤口不用马上处理也没事,只要能尽快离开这里就好了。
“师父,您要的茶。”
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声,杨小凡下山的步子一下就悬在了半空,她的身子怔住了,眼泪不知不觉得就落下了。
当她回头,就见到一个上身穿着白色掐腰小旗袍,下身是白色绸裤的女人端着一盏茶给那个恐怖的女人倒上。
她是傅雨芳!
虽然着装变了,可是杨小凡一眼就可以认出来,那个倒茶的女人就是她最爱的恩师傅雨芳。
可是恩师傅雨芳怎么能会出现在这里?
被鬼叫门杀死的人,难道不是应该全都埋在山下的乱葬岗中吗?
杨小凡忽然意识到,
傅雨芳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和这个白色道袍的女人有关,那么她真实的身份到底是谁?
怎么就会被人砍了脑袋埋在黎氏祖宅的花园里呢?
心中一个接着一个的一团,让杨小凡想立刻就走进院子里,向那个女人问个究竟。
女人虽然变成了这幅样子了,似乎还是没有把本应有的生活情趣所丢掉,拿起杯子用手扇了扇杯子中的白色雾气到鼻子边。
“师父,你的眼睛哪里去了?”傅雨芳小声的问白色道袍女人。
女人好像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眼珠子被脑袋给砸爆了,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生气,但是鼻尖还是在品味着杯中的茶香。
少顷,女人陶醉的对傅雨芳说道:“雨芳,你的茶泡的越来越好了,还不快把门外的那位善信请进来。”
傅雨芳低头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快速的走到杨小凡身边,扶着杨小凡的胳膊说道:“善信,请跟我来。”
杨小凡真是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善信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老师傅雨芳会喊自己善信。
但是傅雨芳亲自扶她,她哪有不跟着去看看的道理,杨小凡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上了步入小院的石阶。
眼前,那个女人喝了一口茶,脸上烂的太厉害了,好些茶水顺着烂穿了的皮肤里流淌出来,恶心的杨小凡想吐。
“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小凡小声的问傅雨芳。
傅雨芳小心翼翼的扶着杨小凡上台阶,然后柔声道:“是师父把我救到此间的,我本来差点就要被山下的野狗……”
说到这里,傅雨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脸色一变,又说道:“善信还是叫我雨芳吧,这是师父给我起的道号。你别担心,师父她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杨小凡被扶着坐在了石桌旁边,女人笑着让傅雨芳给杨小凡斟茶,说道:“你能来这里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但是今天刚好被我路过救下,也算是一种机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