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忘川河水在迷雾重重的阴曹地府中毫无声息的滚动着,一边的奈何桥已经被重兵把守,想要度过忘川河攻陷酆都城,首先要拿下的必定是这奈何桥。
然,奈何桥易守难攻。万一逼急了这秦广王,他一怒之下把奈何桥给弄塌了,他们这群人想要过奈何桥还真的要费一番大功夫,到时候甭说救人报仇了,黄花菜都凉了。
玄一十四怒气冲冲的就要去闯奈何桥,没想到刚刚一靠近,河对面的秦广王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啪啪啪,又是三条鞭子抽在了裴雪的身上,他那狰狞的笑声传到了很远很远。
“裴罪,你怕了吗?怕了就拿自己来换这个女人!”
裴罪眼皮一跳,心一横,上前一步:“放了她!有胆子就让我过去,我来给你泄愤。”
“就是,拿女人泄愤算什么好汉?”玄一十四连忙补充道,那眉眼怎么看都十分俊逸,只是表情委实猥琐了一些。
裴罪拿眼睛瞟了他一眼,感情这货觉得去送死的不是他,谁去换裴雪都行!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颇有裴罪以前的作风!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这玄一十四充其量也就是人心不古。
“裴罪,我要你自废鬼眼,然后亲自过来换人。”秦广王收回手中的鞭子,刚刚提出砝码,就是连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裴罪留了。
这秦广王还真是谨慎,因为害怕裴罪的鬼眼,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倒是玄一十四看着裴罪的眼神意味深长,似乎在考虑失去裴罪起事胜算有几成,或者说在权衡裴罪和裴雪到底哪个更重要些。万一他忽然良心发现,要美人不要江山了,搞不好还真的会对裴罪下黑手。
那秦广王居然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摆了他一道,不过蟒天龙也不是死的,玄一十四想要他裴罪的命,这蟒天龙并不见得会答应。
而现在酆都城下面就更热闹了,无尘撸起袖子,看着紫金钵里的水里呈现出忘川河的战况,恨得咬牙切齿:“车裂!这厮必须得车裂!”
“无尘,你妄言了,出家人要慈悲为怀。”金乔觉一副悲悯众生的模样,可那眼神中的饶有趣味显然出卖了他那一脸的正气凛然。
“去尼玛的慈悲为怀,老子都要被人踩在头上了。”无尘愤愤然,那秦广王该不会以为他是死的吧,居然这么不要脸的欺负他儿子,还有他家小姨子。
倒是金乔觉,若有所思道:“不会,现在已经无人能站在你的头顶上了。”说罢,金乔觉还煞有介事的道了句佛号,补充道:“因为会打滑……”
再看无尘那光溜溜的脑袋瓜子,金乔觉分外开心,感觉这几百年的努力,总算是功德圆满了。不过这一句戳心窝子的话,顿时将无尘打击的五雷轰顶,天知道他有多嫌弃自己现在的秃驴模样!!!
老子以前的潇洒倜傥,如同青春的小鸟,一去不复还啊!!!!
“无尘,你这是作甚!”看着无尘那撸起的袖子,还操着一把椅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金乔觉哑然失笑。
没想到无尘倒是一本正经地看着金乔觉,恨恨道:“杀了你,然后越狱!”
“无尘,你怎能如此狠心?”金乔觉掩面,看着无尘那打量自己的样子,好像真的在考虑从哪个要害位置下手来的妥当。
无尘桀桀一笑,眼神微眯:“佛祖不是说什么四大皆空,我都空了,还有什么心?”
“有。”金乔觉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声如洪钟:“佛心!”
“佛佛佛,佛祖都快让老子断子绝孙了!”无尘愤怒了,他可就这一个儿子,怎么着也得护着。
“那十一殿不是怀孕了吗?无妨的。”金乔觉淡淡说道,仿佛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风轻云淡的。
无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着这无情的金乔觉吼了过去:“这儿子能跟孙子一样吗?”
“你瞧瞧那秦广王身边有什么?”金乔觉忽然指着紫金钵里的水面,说道。
无尘有些怀疑的探过头去,果然看见那秦广王身后站着某只贼眉鼠眼的大猫!麻痹,原来这金乔觉早就料到会有如此一事,居然派谛听去当无间道了。
“无尘,你有没有觉得本座今日格外的帅气逼人?”
“……”
对于酆都城的暗度陈仓,这边的秦广王还没有丝毫发现。裴罪自然不知道这一出,现在还寻思着如何对付秦广王,如何才能把裴雪给救出来。
那边的秦广王显然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手中铁链微微一动,那业火居然燃烧的更加厉害起来。裴雪被业火灼伤的差点形神破散,连一边的玄一十四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裴罪,老子没有时间陪着你耗。我数三下,你若是再不决定,我就杀了她!”看来秦广王很担心出现什么变数,这才会迫不及待的逼迫裴罪下决定。
“一。”
“二。”
“我……”裴罪刚一开口,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嘶吼般的声音打断了他。
“裴罪,不要求他!”这是裴雪的声音,她的目光在烈火中显得格外冷静。扭曲的热浪扑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腰间的翠绿葫芦发出耀眼的绿光。她淡然的看向四周每一个人的表情,冷冷笑着:“我裴雪这辈子,求仁得仁。”
说罢,腰间的翠绿葫芦忽然碎裂开来,紧接着那业火倏地涨了几分,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对于那业火的突然爆发,所有人都惊呆了,而那惊才绝艳的女人,却再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消失在熊熊业火之中。
“草泥马,金乔觉,你说她不会死的?”
“贫僧有说什么吗?”
“你看那谛听就跟白痴一样瞅着,老子就这一个小姨子。”
“无尘,你已经出家了。那个女人是施主,不是小姨子。”
“甭想转移话题,老子非要出去废了那秦广王不可。”
“无尘,平常心,平常心……”
“平常你妹儿!!!”
而此时眼睁睁看着裴雪被烈火吞噬的裴罪众人,已经不能用被惊呆了来形容了。一向温润君子的玄一十四,一把捏碎了最爱的那把折扇,眼睛里的阴狠就像是最厉的刀子,仿佛用视线就能将秦广王给千刀万剐了。
裴罪看了忍不住想笑,这货现在摆出死了心爱女人的表情,刚才怎么还淡定的思前想后?
有些事,有些人,并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的。
裴罪缓缓扯开前胸的衣服,露出那北斗七星聚灵阵,身上的鬼气变得无比充盈,四周出现锐利的罡风,一时间让人难以靠近。
裴罪就这么一副遇人杀人,遇佛杀佛的模样,一步步踏上了奈何桥。玄一十四将碎掉的折扇随身收好,抽出一把如同月光倾泻般的长剑,一步步追了上去。
紧接着是那埋伏好的阴兵出现了,带兵的人果然是卞城王。由于裴雪的失踪,统领那些玄门弟子和蟒天龙的小妖的人,变成了魏福达,副将军为陈利鹏。
两个戎马一生的人物,再次迎来了征战沙场的命运。而王天辰此时身穿银色战甲,居然真的成为一把利器,冲锋陷阵无所不能!
场面似乎一下子被拉开了,秦广王提前已经埋伏好人手去攻击裴罪等人。而那忘川河更是被重病把手,裴罪和玄一十四以及蟒天龙现在要做的就是,占据奈何桥,带兵攻上酆都城。
鬼母突然加入了混战,由于她对地府格外熟悉,带着裴罪他们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奈何桥最为薄弱的地方,一路上开始猛攻。
这守在奈何桥的有两位强将,正是地府里的黑白无常兄弟二人。此时一黑一白守在两侧,一见裴罪攻击过来,一蹦一跳的就迎击而上。
裴罪刚一交手,就知道这黑白无常并不简单。好在玄一十四和蟒天龙一左一右将那黑白无常给隔开了,又给了裴罪继续向前冲进的机会。
没有黑白无常的阻拦,那些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惧。对于裴罪来说,他几乎是一手一个阴兵,将他们全部送到忘川河里,永堕黑暗,再无翻身之日。
而就在裴罪走上奈何桥中央的时候,他居然遇见了个老熟人。此人正是曾经和裴罪交手过的泰山王,可谓是冤家路窄。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奈何桥并不算宽,也不算太长,可这厮挡在这里就是裴罪必不可躲的关卡。更何况,他裴罪还不想躲。
“泰山王,今日我便要给龙爷报仇了!”裴罪想起那个年迈而正气的老人,拄着龙头拐杖,最后居然被化成一张皮挂在了旌旗上。
连一个老人最后的尊严都不给,居然让佞桑伤心的人,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当初他挨了好几次攻击,差点就把命交代了,要不是恰好太阳东升,这些人不得不离开,他裴罪也没有那么好运等到今天。
“风水轮流转,泰山王!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裴罪冷喝一声,目光突然一厉,攻击已经酝酿而出,朝着那泰山王迎击而上。
那泰山王身高两米开外,就像是一只魁梧的大猩猩,此时挥舞着手中的重锤,在裴罪攻击上来之前,对准裴罪的身影就咋了过去。
有人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技巧都是无用功。然而对于裴罪来说,他的这些技巧,只要运用得到,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毕竟裴罪现在所拥有的,已经不仅仅是技巧,还有杀招。
裴罪的鬼气加上身为茅山传人的道法,这两种看似矛盾的结合体,居然会产生如此强大的变异。眼看着那布满鬼气的五雷罡已经送了过去,而泰山王早就挥动着双锤朝着裴罪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裴罪一动不动的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泰山王有了片刻的迟疑,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似乎被他遗忘了。这时候,肚子忽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他就看见一个焦黑色的洞出现在自己的胸口。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居然就受到了致命的攻击。
那泰山王一把捂住自己的肚子,顺手把涌出来的肠子给塞了回去。他用野兽般的眼神死死盯着裴罪,身上的肌肉暴突而起,眼睛瞪得浑圆。
而裴罪则一步步向后退,紧接着就在泰山王飞身而来的时候,裴罪绕开那重锤拼命躲闪。眼看着泰山王的步子已经抵达那奈何桥的边沿,裴罪纵身一跳,在泰山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又利用了那铁锤的惯性,居然真的把泰山王给推进了忘川河。
一时间,整个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们沸腾了。他们等了几千年几百年,只食用过那些路过的魂魄,现在居然掉下来一个阎罗王,就像是在饿疯了的乞丐面前,摆上一盘子鲍鱼熊掌。
“啊……”泰山王的惨叫声传的很远很远,很多人都看清楚了,他是怎么被那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给啃噬的一干二净的。
裴罪站在桥上冷眼看着这一切,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阎罗爷,还是那地下永无出头之日的孤魂野鬼。
泰山王这么强大的战将在裴罪手里居然没走上百个回合,就死了。这让秦广王大失所望,这泰山王实在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儿,只是就这么死在裴罪手里,着实可惜了。
而就在秦广王权衡这些伤亡的时候,裴罪已经渡过了奈何桥,一步步朝着秦广王走去。那拦住他的阴兵,根本就阻拦不了裴罪,此时只能任由他靠近。
秦广王不说话,也不逃走。这裴罪虽然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模样,可到底是深入敌营了。现在这里可是他秦广王的地盘,裴罪居然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过来,还真是后生可畏。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那就把这只牛犊给留下来,死的也行!
裴罪此时的状况显然是落到玄一十四和蟒天龙的眼里了,他们奋力搞定了黑白无常之后,又被更多的地府阴兵所阻拦,现在裴罪孤身深入,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然而裴罪是个傻子吗?显然不是,他之所以要来自然有自己的目的,只是玄一十四没看出来,这秦广王也没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
与此同时,那满身罡气的王天辰正在和卞城王手下的一员大将争斗着。王天辰虽说学了不少大雾山的东西,但终究是个人,对付地府的鬼将到底还是有些吃力的。不过现在是在战场,没有那么多偷袭和阴谋诡计,大家实打实的战斗,倒是让王天辰发挥了优势。
尽管王天辰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杀的全部都是鬼,却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心地善良的人,果然是无法被大雾山完全所接受,他还需要找到更为合适的传人。
魏福达和陈利鹏已经开始冲锋陷阵,那卞城王也是个将军出生,以前身居高位,死了是一殿之主,当真是威风八面。可惜作战好的人,并不代表单挑能力也好,魏福达正是因为怀疑这一点,才带着陈利鹏一起前往前线,想要早日把那卞城王给拿下来。
那卞城王也是相当聪明的人,摆下的阵法将那些阴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此战刚刚一开始,兴奋的不仅仅是卞城王,连魏福达都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几百年,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在带兵征战了。
魏福达一把长枪舞得是相当厉害,阴兵和玄门弟子以及蟒天龙的那些小妖们各有所伤,最多算个平手,并没有什么谁胜谁负。
裴罪那边已经过了桥,倒是玄一十四和蟒天龙被缠的厉害,根本就过不了桥。倘若裴罪现在出事儿,根本就没人搭的了手。
裴罪到底还是和秦广王对上了,两个人斗过几次也算是熟了,只是那秦广王的眼神太过阴鸷,看来是堕入了业障。
“裴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秦广王缓缓从身上抽出一把模样十分奇怪的兵器,裴罪并没有见过,但是那形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裴罪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胸口的七星聚灵阵:“这个世界上想要我的命的人有很多,可我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秦广王啊秦广王,你该不会是怕了我吧?”
“黄口小儿!”秦广王好像是被戳中了心思,厉声喝道:“当初老子能让你爹变成地藏王身边的狗,也能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噗……”裴罪还是忍不住乐了,他果然不是什么好儿子。
倒是某个人站在紫金钵前,听着秦广王的话,气得头顶冒烟,并且不止一次的试图冲出去,宰了那秦广王。
“既然秦广王那么有能耐,我裴罪便恭候大驾了。”裴罪笑容满面,当他裴罪是被吓到的啊!
“我最近研究了一些新把戏,十分想要和秦广王大人深切探讨一番。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吓唬人谁不会啊,单看谁玩的过谁了!上了,两个人斗过几次也算是熟了,只是那秦广王的眼神太过阴鸷,看来是堕入了业障。
“裴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秦广王缓缓从身上抽出一把模样十分奇怪的兵器,裴罪并没有见过,但是那形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裴罪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胸口的七星聚灵阵:“这个世界上想要我的命的人有很多,可我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秦广王啊秦广王,你该不会是怕了我吧?”
“黄口小儿!”秦广王好像是被戳中了心思,厉声喝道:“当初老子能让你爹变成地藏王身边的狗,也能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噗……”裴罪还是忍不住乐了,他果然不是什么好儿子。
倒是某个人站在紫金钵前,听着秦广王的话,气得头顶冒烟,并且不止一次的试图冲出去,宰了那秦广王。
“既然秦广王那么有能耐,我裴罪便恭候大驾了。”裴罪笑容满面,当他裴罪是被吓到的啊!
“我最近研究了一些新把戏,十分想要和秦广王大人深切探讨一番。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吓唬人谁不会啊,单看谁玩的过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