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听到有人喊自己,仰头看到是一架马车。驾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穿麻布短衫周身精炼,一看便是走江湖为生的。车上坐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年轻少年。
张武说:“没有关系,就是胸口有点疼,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那汉子道:“你要去哪啊?”
张武回答:“我想去常人去那边。”
汉子道:“正好顺路,我捎你一程吧。常胜,去吧这个小兄弟扶上车来。”那被唤作常胜的少年下车来扶张武。
张武胸口虽然疼,却没到不能行动的地步,这汉子客气到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有人结伴同行自然是好事。
汉子道:“你胸口疼吗,让我看看。我们走江湖的,常见的病灾都能懂个差不多。”
张武掀开衣服给他看,汉子看后摇头道:“胸口这么多红色斑点我可是不怎么懂,这个须得到城里找个好郎中看一看。”
路上交谈,张武得知汉子叫孙赞,同行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子孙常胜,这家人以贩卖货物为生计,本次正是要去常人区。孙赞一家三口虽然为了生计四处奔波,但能在一起甚是开心。张武看在眼里,禁不住开始思念家中亲人。
正赶路间,忽听得后面马蹄声起。转眼间,四人骑马赶上马车,将马车围住。张武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极为粗壮,正是那日在南天师派乘坐水车之人,急忙低下头。
为首一人年纪偏大,身材肥胖,身着白色大褂。他左边一人瘦高,右手一人甚为粗壮,后面跟着的是个又矮又瘦的人。
白褂人指着孙赞问道:“那车夫,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服装和我们一样。”
孙赞道:“没有啊,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他在身在江湖几十年,一看这四人就不是善茬,自然不会把张武的事说出去。
白褂人道:“告诉你们,咱们可是南天师的弟子,若是有所欺瞒,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车上都是什么人啊?”
孙赞到:“是我老伴还有两个儿子。”张武初涉江湖,毫无经验,不免心中紧张,不自觉的深低着头。
白褂人到:“那个小子,把头抬起来!”
张武只得微微抬起头来,心脏已经不自觉的“突突”急跳。岂止对方并没有认出张武,白褂人看了看,对身后三人道:“走,继续追。”
四人驱马离开,张武直惊出一身冷汗。孙赞看出端倪,问道:“小兄弟,怎么回事?”
张武并不隐瞒,道:“他们找的就是我。我是从南天师派跑出来的。大叔,谢谢你们一家的庇护,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
孙赞夫人微笑道:“你一个人能逃得掉吗?”
张武道:“若是继续跟你一起走,迟早会连累你们,我必须得告辞。!”说完就要离开。
孙赞“哈哈”笑了声道:“行走江湖自然要多施援手,这是江湖道义所在。常胜你说对不对?”
孙常胜颔首道:“爹爹说的对!”
孙赞同孙常胜一起将张武拉上马车,驾车前进。张武对这一家三口大是感激。没走多远,就听到前方马蹄声近。孙赞面色一沉道:“去而复返,恐怕要危险!”
来者正是之前的四人。白褂胖子是他们的师父名叫宋炎。他三个徒弟中,瘦高者叫做宋疾风,粗壮者叫陈雷,矮小者叫赵泽。
当日乘水车撞见张武的就是陈雷,只是他把张武当成是个南天师派的普通弟子,哪会留心相貌。以至于适才看到张武也没有认出来,可是离开没多久,才觉得张武有些面熟,便告诉了师父宋炎。
四人急忙赶回,这才又一次拦住了马车。宋疾风下马上前,走向孙赞就是重重一脚。孙赞也是壮年的汉子,但对方是修行者,这一脚直被踢的倒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宋炎问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陌生少年?”
孙赞勉强起身道:“你们都是南天师的道爷,我确实没见过什么陌生少年!”
陈雷走向马车,伸手拉下张武,看了看对宋炎道:“师父,看着眼熟,但近看又不确定……”宋炎怒道:“废物……甭管他是不是,带回去交差!”张武被陈雷大手抓着衣领,竟然完全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又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孙赞急道:“你们不能欺负我们普通凡人啊,那位道爷也说了他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宋炎大怒,伸手一掌打在孙赞胸口,后者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孙常胜和孙夫人一见大惊,哭着扑向孙赞。却被赵泽一脚一个瞪倒在地。他问道:“师父,这娘俩怎么处理?”
宋炎看也不看一眼道:“都是些凡人,杀了!”
张武生平第一次见到这血腥场面,不禁又怕又怒,狭义之心升起大声喊道:“住手,住手!我就是张武,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要杀他们了!”
宋炎嘿嘿一笑道:“承认了,这倒是好办了。不过抓你是抓你,他们照样得死!”
赵泽一掌击毙了孙夫人,第二掌就朝孙常胜头顶砸去。忽听得一声嘶鸣,孙赞不知何时爬上马车,驾着车直朝赵泽撞来。
对方一向视凡人为草芥,哪会想到孙赞性格如此坚强。赵泽冷不防的被马车撞上,直飞出去四五米,而马车两轮正好避过了孙常胜。
宋炎师徒都是一愣,孙赞也不停身,跳下马车扑向陈雷。
陈雷已经有所准备,一手抓着张武不放,另一胳膊迎向孙赞。孙赞感觉如同撞到树桩上一样,但他意在拼命,抱住陈雷的胳膊就咬。
陈雷不想他如此拼命,另一只手放开了张武,朝孙赞肩膀扫来。
孙赞被他胳膊扫中,只觉的内脏都被震散了,但他主意已定,就是抱着陈雷胳膊不放,嘴里喊道:“跑,带着常胜跑!”
张武看这孙赞的行为,眼睛都已经充血了,又看了孙常胜倒地上已经吓呆。他背起孙常胜就跑。
孙赞见张武将孙常胜背走,身体一下就软了。赵泽爬起来,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掌将其击毙,而后问道:“师父,怎么不追?”
宋炎笑道:“有疾风在,害怕他们怕了不成?”
宋疾风阴阳怪气地道:“我做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了!”他瘦高的身材一晃,便如同一阵风一样朝着张武和孙常胜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