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空开始下雨,雨水使得逃亡中的人们更加寒冷。山风顺着宽阔的河床呼啸而过,雨水逐渐增大。
张武明知道这里有着厉害的阵法,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吕折锋喃喃自语道:“水流于山上,坎上艮下,是蹇卦。乃是路途艰难,进退维谷之意。但依我看穷途陌路未必无解,抱残守缺则必定死路一条。”说完喝光了酒壶,喊了声:“我来试试这阵有什么厉害。”说着,飞身行向西南向冲去,没多远,就见河水波动,地动山摇,仿佛整个河床在摇晃。随即河床下爆出无数巨响,被炸起来的河水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河水落下时,吕折锋已经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站在那里。
陶盼半蹲在冰冷的河水中,承受的风吹雨打,紧紧抱着青睐。张武刚要过去搀扶吕折锋,却听他说:“别过来,这边不对!”
岸边的萧冲对其他人说:“别等了,这就去把他们擒拿!”
水位上升已经没过小腿,狂风暴雨之下,水面没有一丝的平静,此起彼伏。张武心中着急,完全没办法分析。吕折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内力消耗殆尽,站在水面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大声喊道:“风,雨,来得好,哈哈来得好。思而不见十六载,当年笑貌应犹在,念而不见十六载,今日承欢何人怀?醒也不见,醉亦不见。风中不见,雨中亦不见。生也不见,死亦不见……”
张武看吕折锋几乎支撑不住,更是着急。目光一瞥间,风吹开水,露出水底砂石,那是整齐摆放的石块,不禁顿时恍然大悟。当即朝着水面打出一掌,掌风将河水排开,露出水底。果然有规则的石块排在水底,看到此处张武已明白此阵关键。只是对面几人已经接近,此时若是交手,己方必然逃不掉。大喊一声:“跟我走!”这一喊之下,吕折锋精神竟然恢复,陶盼、隋大亮和青睐也是为之一震,跟着张武朝河对岸走去。
四人一狗跌跌撞撞上了岸,走过一片砂石地,绕过山石走进一片沙漠,穿过这片沙漠就出了南天师的地界,到达常人区。
狂风暴雨之下,沙漠变得异常难走,几人体力消耗太大,此刻如同腿灌了铅一样。还好因为雨水的关系,视线范围被大大缩短,脚印也被雨水冲散,对方要追也得花些功夫。
张武停下道:“吕前辈,盼儿你们稍等。”说完在拔出短剑,在沙漠上来回飞行,同时在沙漠上划出深深的沟痕,这与吕折锋画棋盘倒是有几分相似。划完后,张武解释道:“沙漠宽广,一时之间我也只能这里略布小阵,但愿能阻他们一时片刻。”
吕折锋道:“我有办法,让萧冲不进阵也不行!”说罢接过短剑,也是在沙漠上划线,将这宽阔的沙漠分割成了三条路,只有中间一条有张武的阵法。张武陶盼都没看懂,吕折锋笑道:“关键是这首诗!”边念边在左路写“抱头鼠窜归荒山”,右路写“枯枝麻雀苟偏安”,在中路写下“奇门五行非等闲”。
陶盼拍手叫好道:“要是他们回头再找别的路呢?”
吕折锋道:“这个好办,萧冲自负道行高深,又在他众弟子面前,他想回头也回不去!”,说完在返回的路上写下“我是孬种回头见”。他虽然身体虚弱,但笔下功夫不减。风雨虽大,却不能动沙上字体分毫。
陶盼念道:“抱头鼠窜归荒山,枯枝麻雀苟偏安,奇门五行非等闲,我是孬种回头见。好诗好诗!”张武见吕折锋已经是强撑着身体,忙叫大家继续前行。
往前走到了沙漠的尽头,前方是草地和沟壑,一望无际,张武不知道半月竟然又这样的地貌。吕折锋面色苍白道:“咱们已经出了南天师的地界,过了这篇沟壑,就是常人区域。”张武问:“他们不会再追了吧?”
吕折锋惨淡一笑道:“咱们救了矿工,知道了他们的大秘密,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张武问:“我还不知道呢,他们要把矿工送到哪里?到底是什么秘密?”
吕折锋还没回答,就见不远山丘下来三人却是宋疾风师兄弟三人。张武看了己方几人,知道吕折锋伤势最重,陶盼经过这奔跑和雨水已经是极为虚弱,隋大亮打败巨灵神以后,就一直没恢复。他看了一眼青睐道:“咱两上!”
说完一人一狗迎向出现的三人。青睐看准了机会,猛地一窜咬住了陈雷的大腿。陈雷咧开大嘴骂道:“他奶奶的畜生!”举起一掌拍到了青睐的肩胛上。青睐直在泥水中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看起来伤得着实不轻。
张武知道不能久战,待萧冲赶过来,就希望全无了。当即一顿急攻,将三人逼退一步,再次结印“五蕴大手印”,他此时结印速度提高很多,平推出大手印第一式佛光普照。此时虽然内伤极重,大手印也弱了许多,但是站在前面的宋疾风依然感到掌风带起的雨滴打在身上如同刀割般疼痛,接近窒息的压力使得两人竟然无法调转劲力昏迷过去。陈雷站在最后,被掌风带了一下,“蹬蹬蹬”向后面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掌打完之后,张武就觉得体内双子脉内空空如也,乾坤二蛇混乱纠缠在一起,心腹之间绞疼无比,如同他最初的情况一样。张武倒在草地上,想要再动武却是万万不能。他一天之中已经打出近十几次大手印,能撑到现在已经道了极限。
此刻风雨似乎更大了,草地上已经开始有积水。
陈雷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张武走去……
陶盼眼中含泪看着张武;隋大亮张大嘴巴喘着粗气;青睐嚎叫了一声,爬起来再次滑到;吕折锋言语模糊道:“无非一死!何必如此悲伤!”
张武翻个身,仰面朝天,任凭雨水浇在脸上,等了良久见陈雷没有动手,道:“怎么了乖儿子,还不下手吗?”
陈雷瓮声瓮气地说:“你人不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