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谜

46、最后的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离余浪的死已快一个月,张禹清静观其变,却不想严复誉一点动作也没有。UC小说网:仿佛警察长久监视着一名嫌疑犯,最后却没有发现任何犯罪动机一样,这样的认知让张禹清非但没放松警惕,而且更加谨慎小心。

琳达再也没来找过他,估计是回加拿大去了,她曾说过有办法让严复誉退出,但是目前好象没看到严复誉有任何要退出的迹象。各部门运做正常,还是按照以前那套流程在继续。

张禹清懒得去管别的事,把精力主要用在怎么收回余浪和薛江海的地盘上。

谢健不多久就学会了开车,这天说是闷着了想开车去郊区走走,张禹清当然没有意见,派了2个人跟着就同意了。没多久那2个人就来了电话说跟丢了人,张禹清苦笑,这小样儿还真无师自通了一套二世祖的坏脾气。

下午张禹清关着门和迟宇以及一班顾问开会讨论以后的发展问题,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6点,看看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张禹清吩咐各自散了,明天继续。

走出门来回到楼上,张禹清这才惊觉谢健竟然不在,问了几个下人后,感觉问题严重,忙拨了个电话过去。

谢健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我啊,我一会就回来了,这边路远。”

张禹清听明白了,放松下来:“你是不是迷路了?你现在在哪里?”

谢健见装不下去,只得泄气的回答:“不知道吖,现在都看不到一个人,这一片好荒凉,没人没房子。”

张禹清一愣问:“你出京了?”

“没有,就在旁边瞎转悠了几圈,找不到路了。”

“旁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没?”

“没有。”

“路标呢?什么特别的好记的东西有吗?”

“好象开始来的路口蹲着条狗……但是现在狗走了啊,不知道哪条路了。”

“……”

张禹清终于放弃想让他自己回来的想法:“你在什么方向知道吗?找个人问问,我这里安排人来。”

“没人啊,咦……等等,有个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回来。”谢健匆忙的挂掉电话,张禹清头痛的揉揉太阳穴,想着一定得给他装个什么东西,以后就算是迷路了也能找着他。

到晚上7点多,谢健才狼狈的回来,一进门就嚷嚷:“饿死我了!”张禹清拉他到厨房给他端出留的饭菜来:“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谢健一边洗手一边分辩:“没油了,耽搁了好一会,最后打的维修手册上的保修电话假装车坏了,才让他们给拖回来。”

张禹清失笑:“原来你还是没找到路?”

谢健嘟囔着:“那个人说好帮我找到正路才走,结果才开了十几公里就不肯走了,我一看那是国道,就假装车坏了给维修店打电话让他们拖车。”说完又笑嘻嘻的表扬自己:“我还真是聪明。”

“万一人家看车没坏怎么办?”张禹清捉狭的问。

“额……其实……好吧,他真的说过要是车没坏不给拖,所以我故意撞了国道的护栏。”

“……”

张禹清等他吃完,回到楼上,最近他在彻查管辖内的帐目来往,决定合并整理。因为准备把军火这一块交出去给雷龙,以前保留的洗钱渠道完全都用不着,全部要好好再梳理一遍,再把雅彩收回来,争取为早日漂白做铺垫。

坐到桌前,望着桌上凌乱的一通帐目,张禹清有些头痛,毕竟以前接触很少,突然来那么大一摊事,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谁说黑道老大风光无限,出入都是成群的人跟着,威风不已?都他娘的瞎扯蛋!混黑道怎么了?混黑道的也是人啊,光看着外面走着光鲜夺目,个个对你点头哈腰的尊称老大,其实各有各的苦处,不为外人知道罢了。

张禹清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这堆乱七八糟的纸头痛,刚想起身去阳台抽支烟,不料手机突然响起来。

号码竟然是严复誉的,张禹清神色凝重的接起来,严复誉在那头笑着说:“没想到我给你打电话吧?怎么样,明天有空吗?请你喝茶。”

张禹清当然明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笑着回答说:“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碰过面了,要不我做东吧,我们找个地方吃吃饭,好好聊聊。”

严复誉爽快的答应了,约好了第二天碰面后挂断了电话。张禹清盯着电话出了会神,心里猜测了各种可能,但是不管怎么样,暂时看不出严复誉有恶意。

张禹清收拾了心情,回到卧室,谢健早已疲倦得睡过去。他轻轻躺上床,谢健微微动了一下,靠过来:“你去哪了?”

“没什么,睡吧。”张禹清吻了吻他的额头。

谢健嘟囔着:“我又做噩梦了。”

靠在他旁边,谢健选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渐渐进入了梦乡。张禹清反倒脑子有些清醒,望着谢健沉沉睡去的容颜,他心里又合计着得找人把谢健的学籍转回国了,否则一旦他再生变化,又反悔的话,还得一阵好哄。

严复誉第二天准时到了,偌大的包房里只坐了张禹清一个人,看到他进来,微笑着站起来:“严兄,好久不见。”

严复誉笑着应了,坐下来,张禹清吩咐上菜,等陆续一桌菜上齐了,旁边的人全部退下去,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尴尬。

幸而严复誉不以为然,平静的问:“我请你吃饭是不是有些突兀?理论上来说,我们还是竞争对手。”

张禹清也镇静的回答:“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说罢,两个人对视一番,都哈哈大笑。

严复誉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看来我把你视为唯一对手并没有错,你果然很有趣。”

张禹清微笑着回答:“彼此彼此。”

严复誉吃了两口菜突然问:“我是真准备放手了,特地来通知你一声,老实说,我并不认为我的胜算会比你大,说起来,我们只能算是势均力敌。”

张禹清心里微惊,但是平静的回答:“那真是承蒙夸奖,我的功力还是要差很多啊。”

严复誉失笑,看了他一眼回答:“你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的事,事实上,你的事我有80%我都很清楚。最近我风闻西同和雷龙都支持你,虽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宁可信其有。”

要拒绝承认也是可以的,但是张禹清平静的承认了事实:“那是两位前辈抬爱,我也有些受宠若惊呢。”

严复誉看着他拿筷子挑了点菜吃:“我曾想过好几种办法对付你,现在突然要放手一走,不免有点不吐不快的感觉,你有兴趣听吗?”

张禹清挑了挑眉毛:“好呀,既然今天聊到这个话题,不妨说一说。”

严复誉举起杯子倒了点啤酒,看了看他:“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伦叔私下跟我聊过你,他表示看好你,希望就算他走后,我也能好好厚待你。”

“我在仔细观察过一段时间后,对你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于是我当时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能不能为我所用,如果不能,自然要想方设法的除去才是。伦叔却看透了我的想法,他指出我一个致命的问题,然后说真要是一路走下去,你必然会笑到最后。”

严复誉抿了口啤酒,回想着当时和伦叔的对话,悠然神往:“跟着伦叔确实有意思,这么多年,我有多少次可以背着他下手,却始终没有忍心下手去,他并非是象他在外面表现出来的十足好人,但是的确有他的人格魅力,让人不忍心背叛他。”

张禹清沉默的喝着啤酒,静静的听着严复誉的叙述。

严复誉顿了顿:“我最致命的问题来自于琳达,我这辈子为她而生,也会为她而死,对于这帮派什么的,我根本毫无兴趣。说起来我和她也是一段孽缘,总之,她现在要我放手,我就会放,但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放手只是一个个人行为,下面的人要怎么样,我都不会约束。”

张禹清微笑着喝了口啤酒,举起杯子示意,两个人碰了下杯,严复誉笑着说:“你真有意思,倒真有点伦叔说的泰山崩塌于面前而不色变的气质,不能和你交锋真是可惜。不过哪天我们来场比赛吧,好歹满足我想和你交手的愿望。”

张禹清答道:“乐意之至。”

严复誉想了想:“话题说远了,再说说薛江海和余浪,这两个不成气的东西,竟然敢合谋暗算伦叔,上次大富豪的事,其实我早得到消息,我一直挣扎到最后一刻,才告诉伦叔真相,可惜那时伦叔已身陷大富豪里。”

“我做事向来不择手段。” 严复誉平静的说,甚至还微笑着看着张禹清:“这大概就是你我最不同的地方,我做事只讲究达到目的,凡事只要能迅速达成目的,我必不会去走其他的弯路。事实上,我那次煎熬也很厉害,很想让余浪和薛江海就此除掉伦叔,然后再将他两人扳倒,最后一刻终于良心发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还好有你。”

张禹清笑着回答:“我既然身为帮里一员,为伦叔出生入死则是理所当然。至于你,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实在不必强求。”

严复誉笑笑:“我也正欣赏你这一点,实际上后来仓库的事是我弄出来的,我当时急需枪支,但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于是只好打主意到你身上,我知道你抓了余浪的人,余浪必会全力将此人救出来。于是在他救人之后,我的人趁火打劫洗劫了仓库,不想却扑了个空,你这警觉性,不得不让我佩服。”

张禹清惭愧的笑道:“巧合而已。来,来,喝酒。”

严复誉继续说:“实际上,那次大富豪里的黑衣会的人也是我安排的,当时余浪和薛江海计划找职业杀手,我便第一个想到了黑衣会。我曾详查过你的身世背景,知道只有让这个办法可以让你暂时闲赋在家。”

看到张禹清询问的目光,严复誉补充说:“我那时已布置好一切,只等你上钩,我最初的计划并没全面想好,只是想促成你和谢健的事,把他当一个棋子埋在你的身边。”

张禹清内心惊骇,但是仍表面平静,面带微笑的喝着啤酒。

严复誉继续说:“事实上,谢健只是被我利用了,在你们第一次看了医生后,我找人对他进行了催眠,让他以为自己爱上你。三次的催眠都比较成功,其实他是一个内心敏感又意志薄弱的人,几乎没有挣扎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到张禹清挑了挑眉,严复誉笑道:“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你真象表面上那样平静呢。我在他身边还有个人,好象你也碰到过吧?就是那个纠缠过他的查理。”

张禹清夹了两口菜淡淡的问:“人也该收回去了吧?他都回中国了,那步棋也用不上了。”

严复誉笑着说:“那是当然,你不会有危机感吧?”

张禹清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那步棋子都废了,难道你还有可用之处?”

严复誉笑笑,举起杯子说:“今天把话说开,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来,碰一杯吧,我已定了三天后的机票去非洲。”

“非洲?”张禹清一愣:“琳达不是在加拿大吗?”

“她有个科研项目得去非洲丛林呆几年,我不放心,准备亲身跟去,她已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若我还要继续走下去,她就准备这辈子呆在非洲不出来了。” 严复誉苦笑着解释。

“呵呵,琳达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张禹清笑笑说:“至少我个人很是尊敬她。”

“她的伟大之处,大概只有我能明白。我其实一直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只是我一心想得到他父亲的认可,以及赎罪……大概现在才明白,人生最重要的不过是长相厮守。”

张禹清想了想:“不过我和谢健的事,还是要谢谢你。也许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能欣然接受。”

严复誉笑着举杯:“你能这样想,我便再无顾虑,祝福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口气码完,松了口气,好象都交代清楚了吧?

不清楚的,咱们以后再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