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
洛祈圣告诉自己要冷静,对方这么快就把地址告诉他,一定有问题。可是,油门却踩到了底。远远看到那个仓库的时候洛祈圣心中猛地一跳——
“轰——”火光冲天。
车后座的二二用爪子扒拉着门,喉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吼声。它能感受到,禾禾的确在那里。
一直到站在仓库面前,爆炸的余温冲击着洛祈圣的皮肤。他还是觉得脑中轰轰直响,根本听不到其他。
“找——给我找!”他本应带着略微甜腻的声音此时嘶哑恐怖,跟来的一群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这样的爆炸,里面的人大概是肉块都找不到的……所有人都应了一声,立马分散找人去了。
其实,他们实在不知道应该找人还是应该找尸体——或者说尸块。洛祈圣的表情像是绷到极致的弦,稍微一点压力就可能让他爆|发。
周围全是扭曲的热度,刺鼻的味道。让他们本就紧张压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万千万不要真的出现尸块,宁愿什么都没有找到,还可以解释说不定小少爷不是被关押在这里。
洛祈圣站在那里觉得自己的脚生了根,一点都无法动弹。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害怕听到一个消息。即使十五岁离家,接下来的几年受到魔鬼一样的训练,无数次面对死亡,洛祈圣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禾禾真的被关押在这里面……
“少爷!”其中一个人手上托着一颗黑漆漆的东西走近,“少爷,这是不是……耳环……”
他们都知道和小少爷一起被绑走的还有孟涵,这种郊区的仓库周围怎么可能又正好有耳环。基本就是孟涵小姐的了……
因为爆炸,整个耳环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不过洛祈圣知道,这的确是孟涵的。这是洛祈圣第一次送孟涵的礼物,她很喜欢,常常戴。仅仅握着还带着滚烫温度的变形耳环,感受到它嵌入手掌的硬度,洛祈圣张嘴好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他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下,往还燃烧着的仓库走去。
“少爷!”发现洛祈圣精神状态不对的几人立马想去拉住他。
他们能理解,里面的一个是少爷唯一的孩子,一个是他的女朋友——可,他们不能让洛祈圣冒险!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洛祈圣有这样的身手!他们都是经过好几年甚至十几年训练的人,对于打斗几乎有种本能的反应。而他们一直以为的少爷,竟然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打到在地上。
少爷以前不是是一个演员吗?为什么会有这样准的手段?
即使心里惊异,他们也不敢让洛祈圣进去。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没有爆炸的东西,叫了防爆队但是还没到。无论一个人的肉|体多么强悍,在面对爆炸的时候没有任何措施只有一个死字……
是的,只有一个死字!
他们大多人心里都已经认定,小少爷如果真的被绑架到这里,定是已经尸骨无存。只是看着这样的洛祈圣,他们说不出口。
洛祈圣沿路打了好十几个人之后,终于有点冷静了。他停下来:“不会那么巧合的,再去认真找找,周围也不要放过。”
对方没有那么有能耐,在他正好在安全范围的时候让他看到整场爆炸。按照洛宗默的性格,想着的一定是一网打尽,而不是刺激他。一种情况是,禾禾他们没有关在这里,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另一种情况则是禾禾他们做了什么……
“不用找了……”刚才递耳环给洛祈圣的人吸了一口气,“看那里……”
被烧掉了一半的灌木丛,后面出来的人很狼狈,但是他们都认识。
孟涵撑着禾禾纤细的身体,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这个人真的还是一个小少年!身体那么瘦小,比她这个女的还瘦小。而刚刚,这个孩子竟然把他们两个人从一个爆炸中救了出来!她甚至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几乎在一眨眼之间他们两人已经在仓库之外。禾禾挡在她和仓库之间,爆炸的气浪全都扑在少年纤弱的身体上。
托着禾禾的身体一松,少年晕过去之后特别柔软的身体已经被洛祈圣抱在怀里。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禾禾的,感受着禾禾细细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鼻端,有些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笨孩子!”
而孟涵分明看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流出的两颗**砸在禾禾的脸上。抬起脸的时候,他又是那个被称为魔鬼和天使结合体的男人。
二二凑到两人旁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禾禾。因为太多化学产品的气味,他几乎找不到禾禾在哪里。想到这,它有些沮丧地低下脑袋。它好没用喏!
接下来就是送医院的送医院,该检查的检查,该治伤的治伤。主要的,还是去解决罪魁祸首,还有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不过——
洛祈圣看着睡着的小东西,房间里的仪器发出“嘀嘀”的声音。被子中的孩子身体那么小,那么柔软,露出的脸蛋苍白,唇也变成了白粉色。想到这个孩子刚才的行为,洛祈圣心中涌出的全是后悔。而不是一开始想的怎么教训一下禾禾……
洛祈圣已经忘记了洛禾刚出生的时候的样子。这个孩子前面的五年,对于他来说是空白的。他没有看到这个孩子慢慢睁开那双清澈的墨绿色眼睛,没有看到他长第一颗乳牙,没有看到他第一次摇摇晃晃地站立,没有听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这些是再多的照片都弥补不回来的。他错过了那么多啊,属于这个孩子的第一次。
还有禾禾离开的五年,他到底学到了什么,多么辛苦,有么有掉过眼泪。洛祈圣用手捂住眼睛,他只拥有了这个孩子四年的时间。
怎么可能够!他想看着禾禾长大,从牙牙学语到翩翩少年,到风|流青年。他想拥有这孩子,四十年都不够!
孟涵在门外靠着墙,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邪肆的男人露出难得的柔软,低下头在少年脸上轻吻,最后停留在唇上,久久不动。她仰头:无法讨厌,但是更加无法支持。为什么,你们偏偏是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