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两个字,被花非雪刻意咬重了三分,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
温孤雪虽然被点了哑穴开不了口,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可是耳朵并没有被塞上。
听着慕容长欢和花非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那些非礼勿听的话,温孤雪的眸色顿时晦暗一片,面上的神情更是落落寡欢,只觉得胸口处“哐啷”一声,一颗原本就已经破碎的心瞬间又碎了几分,直至碎得不能更碎!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比是将他刚刚才粘回去的一颗玻璃心摔成了两半,慕容长欢还要捡起来再摔成一地碎片,然后花非雪再来踏上几脚,硬生生地将其碾成粉末!
这么一来,就真的再也粘不回去了……
仿佛感受了从温孤雪身上散发出来的深深的怨念,慕容长欢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收了声,没敢再继续刺激他。
如果不是他先对她“耍流氓”,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起这档子事儿!
明明是来办正事的,结果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这整一个画风就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开外,也是让人捉急!
“好了好了,先不扯这些。”
摆摆手,慕容长欢朝花非雪递了一个眼色,中止了某个不纯洁的话题。
花非雪神情倨傲,负手立在一边,心底下也是颇为不爽!
枉他还将这个男人视为奇才,想方设法地拉拢他,保全他,不想因为立场的敌对而同他倒戈相向,杀得你死我活!
可是,这个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居然还想从他的手里抢女人?真是狼心狗肺,太没有良心了!
瞅着花非雪面色不善,眉眼间带着几分怨气,慕容长欢不由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干嘛一副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刚才不是还欺负宫主欺负得很欢快吗?你看人家被你蹂丨躏成那样儿都没有吭声,你怎么还一脸别人欠了你几百万似的神态?”
扯了扯嘴角,花非雪冷笑一声,反问道。
“如果哪一天……你的师父对我意图不轨,你还能开心得起来吗?”
闻言,温孤雪眸光微动,自然知道花非雪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心下一时间涌起了几分复杂的情愫和心绪,多多少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痛苦之余,胸口处不禁微微泛起几丝苦涩,似有愧疚,可又无法轻易罢手。
“呃!”
慕容长欢被他问得一愣,等反应过来,还特地摸着下巴认真地设想了一番那样的场景!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开心啊!其实我觉得你跟我师父还挺登对的!一个俊美无俦,一个酷炫狂霸,一个嗜财如命,一个一毛不拔,一个是天下第一酒楼的楼主,一个是天下第一赌坊的坊主……啧啧,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有没有?!”
“呵呵,”花非雪不以为然地白了她一眼,又问,“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跟谁不登对?”
别以为他不知道丫刚才神游天外的时候,一脸猥琐的表情是在想些什么!
“你这么一说……”慕容长欢咂咂嘴巴沉吟道,“好像还真没有跟你不般配的,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即可进为攻,又可退为受……小样儿,你很百搭嘛!”
“啪!”
一把拍开慕容长欢伸过来调戏他的狗爪,花非雪表示不想再继续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即便开口催了一句。
“你到底还要不要谈正事了?”
“谈谈谈……弹走鱼尾纹,弹走老年斑!”
慕容长欢顺势接口,叹了一声,见着床上那只大粽子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方才款步走上前,先是俯下身,凑到温孤雪的面前瞄了两眼,继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现在应该能动了吧?”
温孤雪垂着眼睑,没有看她,也没有看花非雪,只微微有些呆滞地盯着席子上的纹路在看,像是能看出一朵花儿来。
听到慕容长欢这样问,却是沉默寡言,一个字都没说。
倒是花非雪在边上哼了一声。
“你这样问他,他当然没有反应。”
“那要怎么问?”
“要么把他的哑穴解开,要么把穴道解开。”
“哈?!你连他身上的穴道也点了?!什么时候点的?我怎么没看见?!”
“你想得太出神了,当然看不见……不然你以为,如果不是点了穴道,他会由着我将他摆弄成这幅模样吗?”
“说的也是。”
慕容长欢甘拜下风,立刻伸手解开了温孤雪的哑穴,继而顿了顿,才又将他身上的穴道解开。
刹那间,便见温孤雪出手如电,宛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掌势凌厉,劈面直扫花非雪而去——
“哎等等!”
慕容长欢忙不迭地拦了一道,像是早就怀疑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阻止得还算及时!
“先别动手!你现在有伤在身,要真打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自取其辱,不如忍一时之愤……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我找了你好多天了,这事儿要再不说清楚,以后很有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听到慕容长欢这样说,温孤雪方才缓了神色,微蹙眉心,回头看向她,面上带着几分猜不透的疑虑。
“这段时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开口之前,慕容长欢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收功了吧?不会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吧?”
温孤雪沉然应声。
“你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受得住。”
他经历的生死离合已经太多了,他背负的爱怨情仇也已经太多了,这个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事可以打击他吗?
温孤雪想不出来。
但见着慕容长欢收起了玩闹的表情,换上了一脸严峻的神色,却也免不得跟着收敛了心绪,生出了几分紧张和不安。
他很清楚,慕容长欢素来是个喜欢嬉笑玩闹的人。
而这样的家伙,一旦不再吊儿郎当了,那就说明——
事态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