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四周各有侍卫守着,人手不多,让人容易掉以轻心,但慕容长欢很清楚,这一个个的,必然是武林中的高手,而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见到白牡丹下了马车,很快就有人匆匆迎了上来,是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温孤雪的近身侍卫天阳
没想到白牡丹会把慕容长欢和花非雪带到这儿,天阳不禁微蹙眉心,面露狐疑。
“白姑娘,你这是”
不等白牡丹开口,慕容长欢即便跨前两步,解释道。
“不关白姑娘的事,是本馆主坚持要见温孤世子,至于是什么原因先前本馆主已经同你讲过了,现在就不多说了带路吧,早些把事情解决完,本馆主也可以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人都已经进了院子,天阳自然没有再将其赶走的道理,闻言只好应声道。
“那容馆主,花尊,烦请你们二人在此稍候,在下马上去通报宫主若是宫主愿意见你们,在下再带你们进去。”
慕容长欢心知强取不得,便就催促了一句。
“快去吧”
“嗯。”
天阳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大步走了开。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温孤雪正坐在药桶内疗伤,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只在伤口处缠了一圈白纱,长长的青丝垂挂在肩头,如杨柳般清秀昳丽。
“什么事”
“启禀宫主,容馆主和花楼主想要见您。”
倏然听见“容馆主”这三个字,温孤雪睁开眼,眸色微微一亮,然而还来不及表达欣喜,就听到了紧随其后的“花楼主”三字,眼底的眸光瞬间便又黯了下去。
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动了动,随之吐出两个淡然的音节。
“不见。”
天阳闻言一愣,忍不住补充了两句。
“可是容馆主他们已经找到这儿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头候着呢要是宫主你不肯见他们的话,属下就只能回去将他们轰走了”
听到这话,温孤雪神色微变,没曾想慕容长欢会如此孜孜不倦,竟然一路找到了这里
想起天阳先前转述的话,似乎能隐隐地感受到她的迫切,好像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一定要同他当面商量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事,是非要见面才能说的呢
还是说,这只是她的一个借口
候在屋外,久久不见温孤雪回话,天阳忍不住又催了一声,道。
“宫主当真不见容馆主么那属下这就去回复他们”
说着,天阳即便迈开步子,佯作离开的样子,就地踩了几下,还故意弄出了一些细碎的声音来,做戏做得很足
看得守在边上的侍卫一阵眼角直抽,心下不由暗暗腹诽大哥,你这么调皮真的好吗
当然,天阳也不可能一直在门口原地踏步,那很容易露馅,就在他快要演不下去,不得不真的拔腿走离的前一刻,温孤雪终于开了金口,低低叹了一声,唤住了他。
“等一下。”
天阳便又使劲踩了两脚,作势“赶忙跑了回来”
侍卫继续眼角抽搐,末了还不忘伸手对他比了个手势这演技,大写的服气
“宫主还有什么吩咐吗可是改变主意了”
温孤雪淡然道。
“让他们进来吧。”
“是”
天阳闻言立时眉开眼笑,可不是么这主上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都已经关了整整一天两夜了,再这么关下去,还不得关出毛病来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容馆主就是宫主的系铃人,所以宫主的这个心结,也只能由容馆主亲自解开。
就算容馆主今晚上没有主动找上门来,天阳也有跑去请她的打算,如今她来了,正好省了他一番功夫。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听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了开,紧跟着是越走越近的轻微脚步声。
温孤雪坐在药桶之中,一动未动,连衣服也没有披上,就这么光着身板儿静候来人。
是以当慕容长欢和花非雪走进内室的时候,一抬眸就看见了足以亮瞎人狗眼的旖旎一幕
霎时间,对着那春色无边的画面,慕容长欢立时顿住了步子,愣了一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面,一双狗眼因为诧异,不由瞪大了三分
只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就被花非雪二话不说抬起手拿袖子挡住了视线
神色微冷,对上温孤雪似笑非笑的目光,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花非雪哪能看不出对方这是故意的故意使上这么一出美人计,一来引诱慕容长欢,二来向他发出挑衅,其心可诛
“呃”
懵了片刻,慕容长欢才缓过神来,不由囔囔地问了一句。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温孤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我现在在疗伤,动不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说话了吗”
拜托
这种场景会不会太滑稽了一点
她是来告诉他残酷的事实真相的不是应该渲染悲情沉痛的气氛吗可是眼前这样的画面,怎么悲痛得起来啊
不说待会儿温孤雪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便是让她说她也说不出口啊
温孤雪仍是不动声色,淡笑道。
“这样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慕容长欢拔高声调,辩驳道,“这感觉太诡异了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不然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好吧,”温孤雪没有继续下去,只轻叹一声,妥协道,“可是我动不了,你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话音未落,慕容长欢尚未来得及回话,便见花非雪一扬手,将挂在一边架子上的衣袍直勾勾地拂到了温孤雪的身上,而另一只挡在慕容长欢面前的手却是纹丝不动,半寸也没有挪开
一直等到衣服将温孤雪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之后,花非雪方才收了手。
冷笑道。
“我劝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不然等下吃苦的,可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