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事干系重大,草民尚且不曾谋得一官半职,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妄加推断”
犹犹豫豫地直起腰,慕容长欢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着推脱了两句,仿佛不想得罪皇后,陷她于不义。
但是
呵呵,那怎么可能呢
这个营帐之中,除了皇后与外戚之臣,其他所有人,不仅是六王爷和九王爷,甚至还包括帝君都不想她好过
难得天时地利人和,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稍作用力就能将她推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她怎么可能会白白错过
更何况,帝君之所以在这种时候把她踢出来,并非单单是为了拉她当挡箭牌,也是想要借她的手达到他的目的,如果她在这个时候退缩,或者是帮皇后说好话,无意于是在跟帝君作对这么蠢的事情她可不会干,她以后可是还得仰仗他老人家给她加官进爵的呢
正想着,便听帝君挥挥手,又催了一句。
“无妨你只要根据你的所见所闻,坦白直言即可,正是因为不你在朝堂,孤王才想听听你这个平民百姓的意见。”
“那”慕容长欢微抿嘴唇,犹疑道,“草民就直言不讳了”
“嗯。”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万一,草民是说万一如果草民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陛下可千万别怪罪草民”
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打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慕容长欢必须为自己留好退路,免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就太凄惨了
帝君淡淡地剔了她一眼,难得没有继续刁难,当下就应了声。
“孤王不追究便是。”
自从听闻太子被乱党所擒的消息之后,皇后的全吊在了太子的生死大事上,再加上司马霁月有意封锁消息,是以皇后没那么快听得风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慕容长欢。
而在这之前,慕容长欢曾经救过她一命,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
再加上慕容长欢一向同太子走得近,皇后便下意识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所以,听到帝君开口问慕容长欢意见,皇后不由暗自庆幸,以为帝君是为了帮自己一把才这样做,于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帝君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惨亡而冷落她,甚而对她有所偏颇
这么想着,皇后便稍稍松了一口气,抬眸将视线投向了慕容长欢。
霎时间,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慕容长欢顿感压力深重,奈何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
“其实这件事说简单,却是不简单,可要说复杂,却也没那么复杂往简单的说,这个奸细死无对证,单凭他的一面之词,断然不可能将皇后娘娘定罪,然而,往复杂里说他在临死之前口口声声叫嚷着皇后娘娘,惊动了许多人,皇后娘娘却也不可能完全撇清干系。”
听到后面几句,皇后想也不想,当下矢口否认,不给任何人一丝诬陷的机会
“本宫说了,本宫不认识那个家伙他的所作所为,同本宫并没有任何牵连,本宫不可能为他顶罪还是说容馆主,连你也不相信本宫”
对上皇后射来的凌厉目光,慕容长欢讪讪一笑,赶忙道。
“娘娘息怒草民并没有那个意思您是太子的母后,太子于草民又有知遇之恩,草民自然是相信娘娘你的为人,断不可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草民相信你没有用呀哪怕是陛下信得过你,却又该如何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闻言,皇后皱了皱眉头,虽然心下不痛快,但也知道她说的话在理。
顿了顿,方才接着反问了一句,道。
“那么依你看,本宫要怎么才能洗脱嫌疑”
“这个嘛”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娘娘”
慕容长欢不紧不慢,不想表现得太过迫切,默了一阵佯作沉思的模样,继而才开口回话。
“据草民所知,今日交换人质一事之所以会失败,并非是因为乱党出尔反尔,故意生事而是有外人从中作梗。”
“哦你说的这个外人,同太子之死,可有关系”
“草民不敢肯定,但十之。”
“把你的看法说来听听。”
“乱党之首,乃是先前烈王府的温孤世子,草民曾为他医治腿疾,同他多有接触,知道他颇重恩义,不可能将烈王爷与烈王妃的生死置之不顾而当时在交换人质之时,出手射杀烈王爷与烈王妃二人的幕后真凶,却是来自乱党阵营,这就说明乱党之中混入了反叛温孤世子的奸细。”
“所以你怀疑,太子也是被他们用相同的手段害死的”
“娘娘明鉴,还有一件事也透露着不寻常。”
“什么事”
“不瞒陛下和娘娘,草民在烈王府曾遇到一名行事可疑的女子,起先草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听九王爷说起烈王妃是被人迷晕了装在箱子里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他手上的草民才陡然惊觉,那名女子便是对烈王妃下手之人而她既不是九王爷的人,也不是温孤世子的人,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激化矛盾,致使乱党与大阙王朝鹤蚌相争,她好坐收渔利”
“坐收渔利”
冷笑着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帝君眸光沉然,心下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如此心机,如此谋划除开西戎国的人,孤王不作他想。”
“草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草民深以为当务之急,并非是内斗互耗,而是一致对外,共御外辱乱党一灭,我朝便再无内忧,皇后出身武将世家,若能为陛下分忧解劳,尽心于此激励族人不仅可以为太子报却血海深仇,那些捕风捉影的谣传更是不攻自破,何乐而不为”
听到慕容长欢这样说,皇后心下不免冷笑,帝君却是目露赞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