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这一副模样实在是太过动人,饶是南宫九是个女子,仍是觉得眼前一亮。
执了面前的酒杯,南宫九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我从前用三王府的合欢花酿制的合欢酒,味道如何?”南宫九刚将手中的酒喝完,对面白夭夭便操控着酒壶又给她倒了一杯。
“合欢酒……”轻喃一声,南宫九愣了一愣,不知何故,她总觉得,这酒的名字未免有些令人想入非非。
“味道确实不错,只不过名字有些香艳,容易令人误会……”大多数时候,南宫九做人都比较坦诚,就好比此刻,面对白夭夭,她也并未有隐藏心中的想法。
对于酒,南宫九并不算在行,此刻她话音一出,对面白夭夭身体似是微微僵了一僵,连带着漂亮的大眼睛亦是微微一闪。
这样的变化很快,白夭夭很快便恢复如常,垂眸夹了口菜递到嘴中。
“我与阿肃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突然之间,她将话锋一转,突然就提起凌萧。
南宫九有些措手不及,当即有些愣然,不过很快,她便进入了状态。
“你们之间的事,我多多少少听过一些!”白夭夭说话时神情带着些追忆的味道,南宫九只以为她是怀念,便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他不爱吃甜……”很轻的五个字,却是愣南宫九又是一愣。
对面白夭夭没有抬头,依旧自顾自的吃菜,只每每在南宫九杯中酒见底的时候就给她再续上一杯,模样颇为静好。
见白夭夭神态专注入神,南宫九也不好意思打断,很是贴心的做个倾听者。
“每逢冬天,他总是极怕冷,走到哪里都要捧个手炉!”
南宫九还是静默,这样的机会其实很难得,以前白夭夭从不会与她说太多!很多次,她甚至懊恼自己的入梦术还没有练成,无法探知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突然之间,她今天就这样坐在她对面,与她细细诉说,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
“他以前总爱穿白色,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就连爹爹也觉得,我嫁给他必然会很好……”说话的跨度很大,没两句,白夭夭便已说到了两人之间。
“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老天也安排爹爹收他做义子,而我又可以从出生起在他身边!赶走所有想接近他的女子!也不会在那之前遇到别的男子!我一直以为,我和他是天定的姻缘!”提及凌萧,今天白夭夭的表情总算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压抑亦或是淡薄,反而染了一层淡淡的纯真,就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一直以来,南宫九都觉得,这才是应该出现在她脸上对凌萧正常的反应。
心中正微微有些感触,未料白夭夭却在此时又低下了头,紧跟着给自己斟了杯酒猛的灌下,方才低声开口。
“可天意这个东西,从来都是说不准的!而且特别喜欢捉弄人!”话至此,白夭夭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可南宫九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一直到现在为止,她都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子,弄不懂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也没有立场劝慰或者指责她什么,因为,在感情的问题上,她自个儿本来就是一团糟。
心念一动,南宫九突然很想试试入梦这个技能!
走之前,能够弄明白白夭夭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也能少些遗憾!
垂眸,南宫九目色一沉。
“有的时候,不是天意弄人,而是有些人自己放弃了机会!”话说完,南宫九再不迟疑,倏地就抬起头来,目光直直锁住白夭夭的视线,紧跟着直接将体内的魅瞳之力催动到极致。
很快的,无数古怪的符咒从她眼中飞出,直直朝着对面的白夭夭而去。
一开始,白夭夭似还下意识反抗了一下!不过也仅仅只有一下而已,她竟然自己放弃了抵抗。
南宫九心中有些讶然,而第一道催眠的指令已经达成,白夭夭的黑眸很快变得迷离起来,整个人无力的倒向了桌子一旁。
事情进展的有些顺利,南宫九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却仍是走到白夭夭身旁,将她扶到了一贯躺着的紫晶椅上。
大约是刚才白夭夭给她倒酒倒得太频繁,起身的时候,她眼前微微花了一下,不过只有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扶多了临渊,凌萧之类的大男人,南宫九现如今移动起白夭夭来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白夭夭是真的很瘦,轻飘飘像片羽毛,浑身却软得不像话。
她不能确定入梦的时候是什么情形,所以在之前必须给白夭夭找个舒服的姿势。
这样躺着总比在地上好,她心底其实十分的怜悯于她。
不过,摆弄好了白夭夭,问题却又来了。
火儿联系不上,她对入梦的操作过程一无所知,着实有些找不到头绪。
放弃吗?可是连眠都催了,未免有些太过可惜。
心中想着,她脑海中突然一亮。
魅瞳之力主要是攻克目标的灵魂力,大都以意念取胜!不管了,她继续催动体内魅瞳之力,心中只要不停的发出入梦的指令,先试试再说!
一番尝试,结果十分喜人!南宫九居然真的误打误撞入了白夭夭的梦境当中。
提及入梦,按照火儿所言,大约就是一种探知人过往的办法!在这个过程当中,梦境会自动筛选,留下目标比较典型的几个阶段,生老病死,女子则多出及笄或者是成亲,男子则是成年以及娶妻,而剩余的,便会挑选目标记忆中最深刻最介怀的事情显现。
简而言之,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是快进电影,用最短的时间,去了解一个人的一生。
而白夭夭的梦境,开始在一个鹅毛大雪的寒冬。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南宫九豁然一惊,紧跟着心念一动,她便出现在了一间大宅之中。
身旁来来回回走过许多的丫头小厮,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很显然,在白夭夭的梦境中,她的存在也不过是一道意识体,并没有具体的形态,可以在这个梦境中肆意的穿梭。
她就像是个观影者,以这样的形式观看着旁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