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着!”说罢,颜蝶陌把寒穿剑和离魂剑递了过去。
激动的两个人昂首挺胸,手立马一伸,望着正飞来的剑,眼睛发着明亮的光芒!
“咻咻咻!”飞剑窜行,然后在瘦鬼和沉大两个人面前刹住,如同两根羽毛轻轻地落在了两个人的手里。
“ 来了来了。”瘦鬼兴奋得搓了搓手,那离魂剑就漂浮在他面前,轻轻地荡悠着。
“咻!”飞剑落在两个人的手上,不料,让人不解的一幕出现了。
“哎哟!”
“哎哟!”
在剑轻飘飘地落在两个人手里的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那两把看起来轻巧的长剑,竟然如同千斤重的石头一样,活生生地将他们手臂几近压断!
两个人疼得呲牙咧嘴,热汗急飙,大喊菩萨救命。
颜蝶陌见状,白了一眼:“别装,赶紧起来。”
瘦鬼就差白眼儿没翻了:“菩、萨,这剑……太重了。”
说罢,他头一歪,竟然晕了过去,而旁边的沉大大口大口踹着气,而气息却越来越弱:“ 菩萨,还不……还不救命……”
哈?真的?
一向机灵的颜蝶陌傻了傻眼,这演技未免太逼真。
果然,那“晕”过去的瘦鬼,这时缓缓地抬起头,生无可恋地一字一顿:“菩萨,你、是、不、是、瞎?”
继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颜蝶陌愣了愣,她手一挥,两把剑迅速回到她手里,沉大和瘦鬼两个人的双手布满了鲜血,非常可怖。她一惊,赶紧倾注内力为这两个人疗伤,那冷热交缠的内力,将手臂内碎了的骨头,完美地接驳起来。
而因为剧痛晕过去的沉大和瘦鬼,并没有因为伤口的复原而清醒。
看样子真是晕过去了……颜蝶陌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继而命宫人们用轿子把这两个可怜的伤员抬回去。
“有那么重?”她扬了扬手里的剑,这和平时那些剑没有什么区别啊。不过,今天是第一次给别人拿,所以是轻是重,她也说不好。
“你过来。”颜蝶陌对着那正清理地上血迹的宫女道,她把离魂剑放在地上,让宫女拿起来。
“是。”那不解的小宫女看了看地上那把剑,弯下腰就要把剑捡起来,可奈何那剑像黏在地上一样,别说拿起,就是动也不动一下。
急得脸红耳赤的宫女,跪在地上道:“奴婢无能,请王妃恕罪。”
颜蝶陌皱着眉头,又把寒穿剑丢在地上:“试试这把。”
那宫女此时紧张得汗都滴下来,低着头都不敢动,颜蝶陌怒喝一声:“这般怕事,怎么当北王府的人!快!”
被颜蝶陌这样喝一声,那宫女赶紧去拿那把寒川剑,不料,那把剑和离魂剑一样,那宫女无奈地道:“王妃,这剑实在太重了,根本提不起来。”
“你叫什么?”
“奴婢编号是西三二八。”
“去领赏,退下。”
“谢王妃。”
小宫女提着扫帚就退下了,颜蝶陌望着地上两把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拿着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为何在别人那里,却这样奇怪?想到这里,她默默地把两把剑捡起来,打算让祁阳试试。
正当她抱着剑要往清宁殿走去的时候,一个让人听着就不愉快的声音出现了:“我的好儿媳,本后可以告诉你原因。”
颜蝶陌冷笑一声,自己的一言一行,真是在羽后的监视范围内啊。她不予理会,脚步一点也没有停顿。可是,羽后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只要你告诉我开魂门的方法,我便告诉你这两把剑为何这么沉,而且,还能告诉你离火生前说了什么。”
这下,颜蝶陌如同羽后所料那样停住了脚步。
“真的?”
羽后得意地道:“乘恨天如今是本后的人,自然假不了。你要是想毁掉那把剑,就得知道离火生前的愿望是什么,不是吗?你成全我一个愿望,我成全你一个愿望,这岂不是极好的交易?”
她轻声细语,生怕眼前这个性情不稳的儿媳会突然翻脸。
前是魂门,里面是父母和十万颜家军的英灵。
后是离魂剑,一把前世杀死万祁阳的剑。
见颜蝶陌还不说话,一点儿也不如同那样干脆,羽后便知她有交易的打算,她柔声道:“容你再想想,若是你想通了,就来找母后。”
呵,明明是双方都有需要,羽后的姿态却是高高在上的。颜蝶陌冷声道:“我自然有办法知道离火死前的愿望,不奉陪了!”
说罢,颜蝶大袖一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羽后气得轻轻跺了一下脚,容非子说得对,在颜蝶陌这里,任何事情都威胁不了她!除了一个人!
她抬起头,望着那落霞全然褪去,而又变得黑漆漆的天空,喃喃一句:“不能等了。”
“来人。”
原本一直隐藏的上百个蒙面人,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皇后,在。”
“明天本后要和王爷去庙里上香,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本后和王爷,不得出一点儿差错。这次,再也不许失败!一定要北王心甘情愿!”
羽后捏着拳头,保护两个字,咬得又狠又恨。
“是!”蒙面人点点头,杀气腾起。
“呼!”小雪飘飞,雪地上都是颜蝶陌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她忽然停了停脚,望着后山那个方向,心跳忽上忽下,好不安稳。
此时,十几个宫女提着灯笼前来,远远地就看见颜蝶陌在雪地中失神。她们加快了脚步,来到了颜蝶陌的跟前,道:“启禀王妃,天色已晚,外面寒气重,王爷让我们出来传你速回寝殿,以免着凉。”
“好。”此时的气温,的确越来越低,虽然她不冷,可要是不回去,万祁阳必定是担忧的。
宫女们顿了顿,道:“王爷有令,王妃随身的这两把剑,得先放进兵库,待需要时再取。”
“呃?”颜蝶陌不解,好好的,这剑怎么不能随身携带?
见王妃脸色一变,宫女们紧张地低声道:“还请王妃先随奴婢们前去放剑。”
“好。”虽然很疑惑,可颜蝶陌还是领着宫女们去兵库了,他吩咐的事情,她一定毫无怨言地去做。
雪寒风疏,万祁阳在寝殿内候着,旁边是羽后的诏书。他凝眉不语,干净的瞳眸里映着点点的烛光,让瞳眸显得清澈明亮。母后让他明天一起去寺庙,必定是别有所图。
他叹了一口气,她终究是不死心,极其固执。
“想什么呢?”一个暖暖软软的身体,从后面搂着他脖子,还调皮地呵了一口气,弄得脖子酸酸痒痒。
他一笑,那眉宇之间的郁结,似乎一下子被吹走了一般:“回来了。”
“嗯,祁阳,我的剑……”颜蝶陌从他身后移到他身边,又窜入了他怀里,打算把瘦鬼沉大受伤的事情说说,可一看到他认真倾听的模样,她就停住了嘴。
她呆呆地望着他,这是多久没靠在他怀里了。
“我要亲你。”
“嗯?”万祁阳没从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中回过神来。
她的红唇,轻轻柔柔落在他嘴上的时候,他还是没过神来。
万千愁郁,紧紧锁在眉宇间,被一个吻开启。
他咬着她的唇温柔一笑, 回应她的缠绵。
万祁阳从她的唇边,又轻轻地移动在她耳边,轻声道:“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颜蝶陌心一酸,点点头:“最好像小师雄那样,可爱机灵。”
“嗯。”万祁阳笑了笑,分不清是愉快还是悲伤。
清宁殿的寝殿里,两个相互依偎的影子,被烛火投映在窗户上,那两个人在抵头相依,唇齿交缠。外面的雪花,呼呼地吹着,把那恩爱之声盖了过去。
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今晚的清宁殿和平常并无区别。
而皇城的今夜,也会和以往那般静谧。
然而,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任性而凌乱。
北中殿内,守着鱼宝的宫女们和侍卫都昏昏欲睡,呼噜声此起彼伏。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不过,这两个人似乎相处得并不愉快,一直在推推搡搡,磨磨蹭蹭的。
“皇子!这太过分了!”
“别拦着我!嘘……”
“你还是跟他们回国吧,你这样子,若是闯出什么大祸,我可没办法交代!”
“回去的话,父皇把我的腿都给打断!你也是疯了!走快点!要是被那姑奶奶发现,那就晚了!”
五子无论怎么拉扯容非子,这个任性贪玩的三皇子依然我行我素,直接点晕了睡梦中的宫女们。
“皇子!你是不是忘了,这魂不能死两次!千鱼宝若是醒过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儿!这要是……”
“闭嘴!”容非子一下子捂住了五子的嘴巴,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没人发现。
五子气得拉住他的手,要把他手中的红绳夺走。可容非子那大手一挥,直接把五子给劈晕。
“碍手碍脚的。”容非子白了一眼,“咻!”那长长的红绳,如同在空中漂浮的带子,冲向了鱼宝。
如果此时有人阻止,那么恶魔就不会那么快重生。
然而,没有人。
容非子的眼睛在发亮,那滚滚翻涌的红绳,包裹住了鱼宝:“孩子,快醒来!你醒来,那姑奶奶就会欠我人情,她就会收留我了。”
他的心愿,如此简单。
然而,后果严重。
当来日他万分后悔之时,想到鱼宝猛地在床上站起来的样子,他总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醒了。
不,即将苏醒的鱼宝,只能说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