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赶我走的,不是我逃离你,所以,走出这个门你不要让我再回来!”
她的话听在他耳中就是一种变相的威胁,指着门,他怒吼,“滚!”
慕向惜一直跑到门口,身穿制服的门卫在她开门的时候看了她很多眼,想问她一些什么她却将头埋得深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泣,他纳闷,这么晚了,她跑出去能到哪里呢?
但是,她的身份怎么说也是少奶奶,所以,思量再三,他还是放她出去了,眼睁睁的看着她踉跄的身影消失得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小点儿,然后他这才接到了许南川的私人电话,“那女人呢?”
“跑……跑下山了。”心里一个‘咯噔’,原来人是不能放的!
“该死的。”
“少爷,要追吗?”
“算了。”
许南川这个‘算了’说得很是不甘心很是懊恼,小伙子一下子搞不明白了,他久久的站在那里,也拿不定主意了,要追吗?不要追吗?
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亲自走出来的许南川,他一路走一路嘴里低声咕哝着什么,像是一堆骂人的话,小伙子一看,赶紧把门开得溜圆,专门陪着他一起走出来,站在门口大马路上向远处眺望,就连那小白点也不见了……想追也不好追了……
“腿那么短,跑得倒挺快!”
“……”小伙子点点头,“确实!”
许南川呛到了,扭头斜他一眼,“她腿短吗?”
“呃……”小伙子冏了,悠悠的悠悠的退了回去,规规矩矩站岗放哨去了,心里暗暗骂着自己,老妈告诉他让他多做事少说话,果然是金玉良言,他以后一定要用力奉行下去,这金饭碗可不能丢了!
慕向惜没有跑出很远,就算心里憋着一股气,却终究还要顾虑到腹中的孩子!
所以,她靠在一棵大树下,大口的喘气哗啦啦的流泪,小手胡乱的揪弄着身下的草皮,抓了满手的叶子丢出去,真希望面前就是他的脸,她一定要打他几巴掌才解气!
从来没有人把她贬低得那么过分呢,他竟然丝毫情面都不给她,连让她解释一下都不让,太过分了!而且,这都大晚上了,他明知道她无处可去还要把她轰出来,他肯定就是拿捏准了她无依无靠不敢跑远,所以才敢让她滚,现在他大概就在浴室里无忧无虑的洗澡,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计算着她回去的时间,他笃定她会在外面嚎啕大哭过之后灰溜溜的跑回去向他道歉认错,哼,她这次偏偏就是不要回去,她说到做到,她不要让他如愿!
即使心里这样愤懑着,她还是不停的回头看看那宽阔的马路,可是那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秋晚露重,夜凉如水,她的眼泪也早已流干了,黏在脸上就像是结了一层霜,很凄冷很狼狈,好难受……
十分钟过去了,她在心里祈祷,如果他能够马上出现,那么,她不打他耳光了,只要他肯听她解释,她就跟他讲和;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紧咬齿根还是能够听到上下牙板打架的声音,抱做一团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这个时候,只要他站在马路那里叫她一声,她立刻二话不说就跟他回家;
三十分钟过去了,她终于不抱任何希望了,冷飕飕的手摸索着找到了手机,她一遍遍的翻看着通讯录,在第一位的依然是上官擎,她叹气,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麻烦他了,看来,还是不得不向他求救,最后回头看一眼路的尽头,她毫无意识的拨了出去,似乎过了足足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听到一个睡意深沉模糊呢哝的女声。
“喂?谁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那个谁你倒是说话啊……”
慕向惜迎头一棒,慌忙低头检视自己拨出去的号码,确实是阿擎的没错,脑海里忽然晃过那天在金帝酒店的所见所闻,她顿时尴尬不已,匆匆挂掉,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无知,阿擎都成年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她凭什么以为他会随时听她差遣呢,真是自信心过度膨胀的大傻瓜!
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对方却反拨了回来,她接起来的时候有些吃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hello?”
“姐,你在外面?”
慕向惜为他敏锐的听觉而暗暗心惊,心里很矛盾所以语无伦次,“我……嗯……阿擎,对不起,耽误你们睡觉了……”
“在哪儿?”他镇定自若的问,那浑然天成的气势竟然让她无法拒绝,乖乖的说了出来,“……山上。”
“等我一会儿。”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然后又是那道**的女声似乎说了什么话,慕向惜立刻摆手拒绝,“阿擎,如果忙的话不用过来,我……”
通话被切断了,她的尾音也随风而去……
不过十五分钟而已,飚飞的跑车划破夜空的绚烂光泽,惊扰了埋头在膝盖中的慕向惜,她目瞪口呆的抬眼,这个快?!明亮的车灯在她身上一划而过,她白色的衣衫在绿色的草坪上很是醒目,而后是一阵尖厉刺耳的刹车声,疾驰倒退,一个夸张的不敢置信的转弯掉头,车子险险的停靠在路边,这一系列动作潇洒利落,又透着主人的张狂和自信,她却早已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小子又玩这高危动作!
车门推开,从里面跃出一个跟比黄色法拉利更为抢眼的亮黄色身影,嵌着银色光片的衣服让他整个人都闪闪发光,几个跨步而已,他便站在了她面前,她仰头看他,这俊美如天神一样的男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吗?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像是从田径赛上归来的得胜者,满头满脸的大汗,头发上有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硬朗的脸颊滑落,这才发现,他脸庞紧绷得吓人,就连经常面对她翘起的唇角,此刻也生硬的抿着。
他在生气吗?
气她再次任性的在外流浪,把自己冻得跟冰人似的,可怜兮兮的等着他捡她回家!
呵,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她曾经这样做过了,今天这场意外,竟然有三生三世,冷风吹尽一地秋的痛和伤,好惭愧,好惭愧,总是让他来为她收拾残局……
她去拉他低垂在腿边的手,他躲了一下,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低温,黑眸里一闪而过的怜惜,而后主动去握住她僵在半空的手,他顺势蹲下身来,与她面对面,环绕着他的高温瞬间将她笼罩,她颤抖着扑到了他怀里,手习惯性的往他怀里去钻,饥渴的汲取他的温暖,满足的叹息,“阿擎……”
他没有去拥抱她,只是亲昵眷念的以掌覆在她头发上,薄唇翕合,声音带着她所不熟悉的深沉和冷然,“姐,这次跟我回去,我需要你的承诺。”
慕向惜惊愕的抬头,这样子的上官擎,就像是在跟她讨价还价,如果她不答应,他就不带她回去吗?
天!这是她的阿擎吗?
不!不是的!
“不要再跟他纠缠不清!”他吐出几个字。
“阿擎……”她不敢置信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耳中并没有听进去他的条件,她一点点的脱离他的怀抱,她的指尖离开他身体的那刻,整个世界又陷入了寒冷之中,回荡在她脑海里的,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今晚的阿擎,已经不是那个开朗的毫无心计的少年了,他变了,是真的变了吗?
她的疏离让他慌了,收起了那凛然的态度,他想要去挽回她的手,“姐……”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冷冷的笑,“你应该在来之前就跟我说,我救你,是要报酬的,这样,你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姐,我……”脸上一阵窘色。
她挣扎着起身,跌倒了一次又一次,终于靠着坚强的意志站了起来,靠在身后的大树上喘息,再抬头已经是满脸滚烫的泪水。
“阿擎,你走吧,你这样的朋友,我要不起了,以前欠你的,我终有一天会还的!”
她转身要离开,他却猛地扑过来,将她整个按在树上,不让她移动一丝一毫,“姐,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错了……”
“放手!”
“不!”
“放手啊,你这个混蛋!”
“不!不放!”
渗着凉意的脆弱后背与粗糙的树皮狠劲摩~擦,她痛得尖叫,他却执拗的紧紧抱着她,那犹如野人的力气让她吃不消,微温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滑落,他乞求的声音嘶哑断续。
“姐,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阿擎,你先放开我……”她虚弱的请求他。
“不要!”他坚决的拒绝,语气霸道又任性,还顺便在她肩头擦了一把眼泪,这幼稚又可笑的举动让她平息了怒意,她轻笑,“把我衣服弄脏了你赔!”
“我不!”
“你这家伙还真是……”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嘴在他脖颈处重重咬了一口,痛得他嘶嘶乱叫,他带着哭腔的埋怨。
“姐,你好狠心啊,很痛的!”
“你还知道痛,哼,跟猪皮一样硬,下次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
她咬牙切齿的威胁他,他咧嘴无谓的一笑,伸手轻松的将她拦腰抱起,她挣扎着要下来,他一脸的凶神恶煞,“哼,慕向惜我告诉你,你要大难降临了!害我男子汉大丈夫流眼泪,我非得把你收拾一顿才能泄了我心头之恨,你给我等着!”
“你才是要给我等着呢,一会儿去商场买一搓衣板,今晚你不给我跪一柱香就休想睡觉!”
“果然一介毒妇!”他嘿嘿的笑,将她小心的放进车子里,为她系上安全带,这才绕过车子钻了进来。
看他一脚就要把油门踩下去,慕向惜眼明手快的一掌拍了过去,纤纤玉手指着自己的肚子警告他,“孕妇啊孕妇啊!”
像是突然惊醒,上官擎后怕的喊道,“那刚才……你没事吧?”
“果然没心没肺!”
他显然很是委屈,哭丧着脸诉苦,“什么啊,你知道我这个人,一看到你生气,就会方寸大乱,大哥说我样样都好,就是这一点特没出息,不像个爷们。”
“他那种爷们有人喜欢才怪!”一想起上官勒,慕向惜气不打一处来,这辈子她跟他算是水火不容了!偏偏中间还夹着一个阿擎,怎么说都不能把他大哥当作敌人对待吧!唉,这下子想绝交都不可能!
车子稳稳的行驶,上官擎瞟了她一眼,木讷的问出口,“姐,你不会说我懦弱吧?”
“你这种男人,是女人最爱!”她竖了大拇指。
“真的?你也是‘女人’哈?”他笑嘻嘻的问。
“你这家伙!”
“纯属口误!”他一只手接住她砸过来的拳头,她想抽出,他并没有放手,而是塞到了自己温度很高的腋下。
两人相视一笑。
她一如往常,享受着他的温暖,眼睛看向路灯扩散处所及的草地,一只手在微凸的腹部轻轻的抚摩着……
“离开他,真的那么难吗?”醇厚磁性的男声在静夜里有一种逼人的力量,她回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俊逸严肃的侧脸,她眉头蹙起,“你不知道刚才我为什么生气?”难道他以为她是在计较这句话?
“……”他不语,喉头滚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你想通了我再跟你说话!”他的逃避让她气结。
看她是真的生气了,上官擎赶紧松口解释,“好了好了,我以后不会再说那种混帐话了,其实我并不是要什么报酬,我就是看不惯你跟他在一起,如果他知道珍惜也就算了,但是你看他左拥右抱,春风得意得很,就算你能忍受下去,我却不能!你知道看到你受苦我有多么伤心吗?我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般无能,想帮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姐,别生我气嘛,咱们回家好不好?”
“阿擎,这都是姐自己选择的道路,你不用替我感到难过的。”
看他脸上的不情不愿,她笑着将他耷下的唇角拉上去,强迫他笑,她的声音动听又美丽,她眼中的他是一个青春懵懂又热情向上的纨绔少年,她的语气中满是对他的欣赏,“你知道吗?我的生活曾经被灰暗充斥,是你的乐观和笑脸让我改变了心态,只要想起你,我的视野里就是一片如火的骄阳,所以,不要让我失去这些最宝贵的存在,好不好?”
“我的笑脸只因看到了你……”他幽幽的嘟哝,深情的回望她一眼。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健康快乐的生活,那个舞台不是你所期望的吗?能够狂妄的挥洒青春的汗水,能够热~情奔放的舞蹈,能够施展给大家你动听的歌喉,如此多才多艺的你,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呢!”
“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几许无奈几许挣扎,他痛苦的样子让她心里一颤,许南川说的果然没错,他面临的抉择,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但是,她还是劝了一句,“所以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呀!”
“姐,我们家……比较复杂。”
“……”
车子下山,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往市区开去,而是拐上了一条自己不熟悉的道路,她诧异的观望了一下,直到看到那一幢幢的白色别墅,这才恍然大悟,上次阿擎醉酒,许南川就是把他们送到了这个山头的绿园别墅,原来这小子在这里也有自己的宅邸啊!
看他动作熟练的驾车在那一模一样的建筑格局里穿梭,她不禁暗暗腹诽,有钱人就是好,哪儿风景好就在哪儿落脚。
打了一下车灯,面前的大门自动缓缓开启,迎接主人归来,慕向惜借着灯光扭头四处打量的时候,他已经将车停稳,走过来,不顾她的强烈反对执意将她抱出去,来到门口才将她放下,慕向惜率先跑进去,伸长脖子在宽敞的客厅和卧室里搜寻了一遍,有些失落的长吁一口气,回头恰好看到他幽邃至极的眼神,唇角轻弯,却似讥非讥的看着她,她摊摊手,调皮的冲他眨眼。
“我对那个女孩感兴趣哦!”
他爽朗的大笑,往楼上走去,她也跟了上来,拽着他的胳膊好奇又热衷的问,“谁啊谁呀,告诉我嘛!”
回头看了看吊在他胳膊上她的嬉皮笑脸,他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明的情意,一脸认真的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踢开屋门走进去,他甩掉身上的外套就往床上倒去,高大的身躯让那床垫凹了很大一块进去,她不死心,也跟着爬了上去,攥着他的手不放。
“说来听听嘛!你是怎么勾搭上的?”
“喝了一些酒,醒来的时候她就在我床~上了。”闭着眼睛,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啊?”慕向惜呆了呆,歪头想了想,然后又把他晃醒,“做了?”
疲惫的黑眸圆睁,眼底藏着似怒含嗔的成分,声音不由得粗粝起来,“你这女人怎么跟我妈似的!”
慕向惜嘟嘟唇,重重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从床~上滑下,探头看了看外面,回头笑问他,“小子,我睡哪儿?”
“随便!”恶狠狠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慕向惜撇撇嘴走开了,“哦。”
在走廊里到处晃悠了一会儿,找到了隔壁面积偏小一些的卧房,床上的被褥都很整洁,她索性就决定睡上一晚了,身体刚触到床,她就惨叫一声跳了起来,痛得龇牙咧嘴的拽掉外套,跑到浴室里面,将唯一的睡裙褪到腰际,扭头看了看镜子中她的后背,一片淤青和擦伤的红痕,怪不得会这么痛!
“我弄的?”
门口疑惑的问话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的捂紧了胸~口,没好气的回头瞪他,“你这家伙不会敲门吗?”跟原来一样没有礼貌,大大咧咧的让她脸红。
上官擎淡定的垂下浓密的睫毛,掩去里面的柔情缱绻,转头走开,“什么也没看见。”
“骗人!”
“出来,我帮你擦药。”
“……哦。”
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摘掉身上粘的草屑,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在一个抽屉里面翻了好大一阵子,看似随意的抓了一瓶膏状物走过来,示意了一下床上,她只得别扭的趴了过去,露出大半个光LUO的雪白纤背。
他缓缓在她身边坐下来,那双沉郁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眼睛,射出万丈光芒,锋芒尽显,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止住了那焚烧五脏六腑汹涌奔腾的火焰,伸手拈了药膏,如蝴蝶羽翼般轻柔的动作跟在外面的时候截然不同,她调笑他,“阿擎,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就像动物世界里首次独自觅食的小豹子,生猛的力量几乎要把人给捏碎,下手不知轻重,一点儿都不计较后果,以后再这样对我,你给我小心着!”
“我以后会注意的。”他愧疚的点头。
短暂的沉默……
“姐……”他欲言又止。
“嗯?”她舒适的应了一声。
搭在身体一旁的手突然感觉到温~热,她扭头抬眸一看,是他捂上了她的手心,丝丝暖流涌来,温暖无比,他笑得温柔,墨黑眸子还会闪耀出几分邪佞诡诈的色彩,唇线好看的勾起,“你皮肤真白。”
“……”慕向惜被自己口水噎到了,再次把眼光落在他和她的手上,果然黑白分明,颜色悬殊,仔细一看,竟然有种蛊~惑的暗流……
粉颊止不住的红皙,她瞪他,语带尖锐,“你还真是YU求未满啊,昨晚肯定没跟她来,是不是?”
一听这话,果然,他脸色黯沉,放在她背上的手倏然按了下去,她痛呼,他厉声训斥她。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一幅自然闲凉的态度跟我谈别的女人,你是在警告我不要靠近你,是吗?你知道你的眼神里写满了什么吗?除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你就是想让我赶紧找到别的女人,不要再来纠缠你,是不是?”
慕向惜嘴巴微张,她回头看着突然暴怒的他,有些委屈有些尴尬……
“那好,我现在就走!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放下手里的药瓶,他起身就走,慕向惜一急,赶紧攥住他的手,他挥开,她又去拽他衣袖,他又拉走了,她不顾身体的疼痛,起身跪在床上抱住他的后腰,紧紧的,仿佛全身的气力都凝于两只胳膊上,又好像是极度缺乏温暖,所以才迫切需要一个温度。
他身体起伏得厉害,她知道他需要平静。
“你冤枉我了。”很小的声音辩解了一下。
他不听,欲掰开她的手,她就是不松开,两只手像是上了锁一样死死的扣着。
“对不起嘛,我道歉,我承认我小气鬼,但是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用心邪~恶,我是在为你着想,我真的不能耽误了你,你是前途一片光明的社会大好青年,你是上官勒手心里的宝贝,你是上官世家最为宠溺的小儿子,你是歌迷心目中的英雄,你看,有那么多人都需要你都希望你好,你却偏偏要喜欢我这样的女人,真是傻瓜,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你知道我最在乎你了!傻瓜傻瓜傻瓜!我只是在害怕!我害怕终有一天我会成为罪人,被那些爱着你的人追杀,亡命天涯……又没人救……好可怜……”
“放开啦!”怒意完全释去,剩下的就是满心的感动,只是语气还带着一股子冲劲。
“不!”她重重的摇头。
风水轮流转,他们两个又把刚才在户外的情景剧上演了一遍,只是这次要走的,是他,要她放手的,是他!
多么幼稚又多么真实呵!
“姐,你这是在用你的身体诱~~~~惑祖国的美丽花朵。”
慕向惜低头看了看,刚才太着急,忘记把衣服披上了,意识到这个,她并没有立即放开他,又紧张的求证了一下,“别走,好不好?继续给我抹药吧,刚才你真的把我弄痛了,刚说过以后要小心,你又明知故犯!”
他轻叹一声,似乎在懊悔。
绷紧的躯体终于放松下来,欲转身过来,她越发搂得紧了,“别动别动,别转过来!”
可是,她的力气在他这里,是真的不算什么,只要他想做,她就阻止不了,刚才,他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现在,他是真的要转身过来不可了!
她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只能双手环胸,扎在他怀里,头也不敢抬,他低头瞄了一眼,痞痞的说了一句,“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什么?”慕向惜侧头看他。
上官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的胸~部,晒笑,“我记得三年前貌似就是这样吧?”
“你混蛋!”她用力在他~胸口撕咬,泼妇十八般武艺全部派上用场,他嗷嗷叫,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发誓,除了那跟平原差不多的沟壑,我什么也没看到,好了好了,连RU~沟也没看到,姐,你再抓狂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她抬头,不怕死的迎上他饱含危险和诱~~~~惑的眸瞳,气鼓鼓的挑衅,“你又能怎样?”
他坏坏的耸肩,斜了斜眉毛,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极亮的划破那双乌色的眸子。
大手放在她肩头,他揽着她一起缓缓的往床~上倒去,她愣怔的攀着他的胳膊,在她的身体要接近床面的时候,他伸手捞了那瓶药膏在指间,炫耀的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看她错愕惊诧稍后又恍然大悟,他随即绽开了笑容,如同搞了恶作剧的孩子,有着无法掩饰的满足和得意,唇抿了抿,“这么紧张干嘛?”
“你故意整我!”她啼笑皆非,长吁一口气,趴在他怀里,他为她重新上药,完了后就为她裹了睡衣,塞进了被褥里面,拍了拍她的脸颊,“睡吧,做个乖孩子哦!”
她微笑了一下。
看他要走开,她又叫住了他,“阿擎,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跑出来吗?”
他俯下身子,眸瞳微眯成狭长状看她,“你和他的事情,我不关心,你看你现在好好的躺在这里,所以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她感动了。
他为她掖了一下被角,他的食指,似是不经意的在她蜜色的唇上一擦而过,然后,他一点点的靠近,她仓皇的想要逃,他轻轻‘嘘’了一声,“就一下。”
然后,不等她拒绝,他就吻上了她的唇,浅浅的一尝即止,他的表情象是一个碰触自己深爱却又害怕遭到拒绝的男孩。
她还回味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只留了一个角落的壁灯,昏昏暗暗的光亮,却能够给人慰藉……
那个吻,很轻很柔,很不同……
她的心,轻颤了一下……
脸色绯红的埋头在枕头里面,她摸索着自己的唇,他竟然吻了她……
迷迷蒙蒙之中,是什么声音?音乐在响?哦,是她的手机,这个时候,是谁找她?
在被褥里面套弄了很久,终于抓在了手里,“喂?”
“今晚就在那里好好睡吧,明天,我要见到你!”是许南川笃定又自信的声音,她瞬间清醒,神经质的在身上乱摸了一下,难道她身上有监控器不成,这家伙是人是鬼?
淡定下心神,她回绝,“我不去!”
“丢下半途而废的工作,这就是你擅长做的吗?”
“我无法胜任!”
“工作交接前干嘛不说?现在才说,晚了!”
他的揶揄让慕向惜哑口无语了,他说得没错,她怎么可能就那样放下工作逃走呢?犹豫了一会儿,她说,“我明天要去医院,请一天假,后天吧!”
“医院?”
“十三周了。”
“什么?”
“医生说十三周的时候就可以做配型检查……”
“你怀孕了?!”
他难得的震惊,似乎一声玻璃杯子落地的脆响,他的手打滑了?
慕向惜可以猜得到他此刻俊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如果可以,真的好想拍照留念,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情大好,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咧了嘴巴,嘻嘻笑着,明知故问的反问他,“人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啊?”语气里是浓浓的戏弄……
第二天一早,正睡得香甜的慕向惜被人给扰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头顶上方龇牙咧嘴冲她笑的男人,她没好气的拍掉揪她耳朵的手,转身过去,继续埋头苦睡,刚清净了一会儿,只觉后颈SAO~痒难耐,露在外面的小腿也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又一下,她忍不下去了,声音模糊的出言威胁,“上官擎,你该去哪儿去哪儿,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