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不清醒呢?
体内的疯子比他更痴迷着沈青箩呢。
“雨越下越大,你到底有没办法上去啊!”沈青箩怒气去找可以踩踏的地方。顾少阳却忽而将她抽起来。
知道他力气大,但未免也太大力气了吧?
沈青箩瞪大眼睛,就已经与他平视,顾少阳脸上都是雨水,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将她推向了崖壁。
“能抓住吗?”
“呃,等一下,太滑了。”
“没关系,不要急,脚踩在我的膝盖上。”
沈青箩脸上也都是水,但不确定要踩他:“不行,我不能……”
“没关系,我托得住你,听话!”
她看着顾少阳一脸严肃,他是个强大到容易让人信服的男人,这个时候,她本能地就选择了相信他,抬脚踩在他的膝盖之上。
顾少阳护在她身后,将她往上一推。
沈青箩艰难地爬到了上边,立刻回头对他伸出手:“我拉你。”
雨水冲刷在他清俊的脸庞上,他望着沈青箩那急迫的小脸心疼极了,可是……高兴极了。
“不用。”眼眶在雨水里显得温热,“你拉不住我,我能上去。”
“不许有事,你不许有事!”她眼睛流出的不是眼泪,是雨水,只是雨水,沈青箩这么跟自己强调。只是,在看到顾少阳不顾一切跳下来救她的那一刻,她心里的防线在那一瞬间崩塌。
然后,在清醒的时候才慢慢重新又筑起,重筑又谈何容易呢?
顾少阳有力大手抓住了山崖的边缘,身体攀爬上来,沈青箩将他往地面拖进来,他庞大的身躯压在了她身上。
大雨滂沱,雨水将两人淹没,顾少阳看着她,看着安然无恙的她,忽而伸手将她抱住,紧紧的,用尽所有的感激与抱歉。
“对不起……青箩,对不起!”
以为她死的那天,他不知道有多后悔赶她走,当时就在想如果不是他执意让她走,她也不会出事不会死。害怕让她面对他的死亡,殊不知却亲手断送她的性命……后悔,后悔到心脏都炸裂了,后悔到生命崩塌。
言语无法形容想到这一些的时候,他稳稳拉住了坠崖的她,看她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的感动,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顾少阳埋首在她脖子之间,浑身颤抖。
沈青箩忽而觉得心特别疼,即便她所想的是他可能只是因为她险些坠崖而愧疚,心里依旧十分难过。于是拍了一下他宽厚的臂膀说道:“道歉有什么用,谁让你坚持下雨天上山的。”
“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错得离谱,不敢求她原谅。
沈青箩推了他一下:“好啦,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而且刚才也多亏你救了我!喂,起来啦,那边有间花房,我们得到里边躲雨……”
是,得躲雨。顾少阳深呼吸,起身,将她拉了起来。
两人前后进了工作室,狂风暴雨立刻被关在室外,声音听起来也没之前那么恐怖,只是雨水砸在屋顶的声音让人耳朵有些轰鸣。
花房很整齐,花盆都规制在架子之上,外边都是花草摆放的地方,里边有间小的休息室,有简单的桌椅还有一张单人木床。
两人身上都湿哒哒在滴水,顾少阳进屋就开始翻找干爽的东西,好在室内有两挂几件t恤,他迅速拿了一件塞给青箩。
“你先把干衣服换上。”
他说完开始翻找抽屉。
沈青箩看他忙碌的背影,刚才在室外没注意,一看,滴落在地板上的水渍居然是红色的。
血?
“顾少阳……”他刚才抓住悬崖时受伤了?沈青箩走近他。
有急救箱,很好!顾少阳立刻拿过来,看她还没去换衣服:“去换衣服,你手臂上的伤我给你处理一下。”
谁手臂才有伤啊?沈青箩看到他手臂上有鲜血蜿蜒流淌下来,他衣袖全让血给染红了,心中一片骇然。
“你受伤了!”她双手握住他手臂仔细查看,之间他上臂那处连衣服都被撞破了,皮肉之上留下一个大窟窿还在冒血。“天啊,肯定是刚才撞到了。你赶紧把衣服脱下来。”
“我这个没关系,先把你的伤处理下。”
“这叫没关系?!”她手臂不过是划破了而已,他那伤口在汩汩冒血啊,“让你脱衣服!”她抢下他手中的医药箱。
顾少阳被她怒斥震住了,愣了一下,然后感动得一塌糊涂。
蒋青箩,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他居然还在发呆?沈青箩将手中的药箱往桌上一放,动手就接他衣服的扣子。他才支吾几声:“我,自己来就行……”
要解扣子的手正好碰到了她的,他心里猛然悸动望着她,心怦怦直跳,手不觉握住了她的小手。
这个时候,别说手臂上有伤,就是在他心口捅一刀他都不觉得疼,太开心了。
沈青箩被他这么一握也微微一愣,然后抬起视线瞪他,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闹?!死皮赖脸的家伙!
她甩开他的手:“自己脱。”
她低头翻找急救箱里的药,毕竟是在外作业,山上的工作室内留着的备用药,少不了外伤的,所以也算能应急。
顾少阳在脱衣服,但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扭头看她,他才迅速收回视线将衣服脱下。
露出一身挺拔结实的身体,他肩膀宽阔,腹肌结实,即便静止状态身体也蕴藏了某种力道,男人的阳刚味道。
久违了。
但依旧觉得熟悉,沈青箩别开了视线,走到他肩膀那侧,用毛巾擦拭掉他身上湿漉漉的水渍还有蜿蜒而下的血迹。
伤口不是很深,之所有血流得那么粗目惊心大概也有雨水的关系。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口,给一声看的话也是得缝针了。
沈青箩瞪了他一眼,虽然这家伙没有她的记忆,但已经因为她跟沈萌受过好几次伤,心中有百般滋味没法说。
“你坐下来,把手架在桌上。”
顾少阳依言坐下来,沈青箩弯腰处理他的伤口,镊子钳住棉球清理消毒,那药水划过皮开肉绽的伤口,她看着都角儿疼,拧着眉头说:“就算疼也人人,一个大男人可别喊。”
他不疼,根本就来不及去疼。
沈青箩把她的长发剪短了,比起以前更瘦了一下,下巴都显得纤细了。短发湿漉成一溜一溜的,雨水顺着她白皙的皮肤流淌,流过她修长的脖子,划过性感的锁骨再往下……
因为她弯着腰,被胸zhao托起的饱满圆浑一览无遗。
他倒也不是有心窥视,只是那水珠划过或停留在如软白嫩的ru房或没入ru沟,都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记得她身上每一个手感,每一个敏、感点,更记得她全luo的朝他走来,然后用那双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再用那双美腿夹着他的腰……
这女人依旧性感的几乎能要了他的命。
但此刻,他不敢亵渎,不敢碰触,因为失而复得的感觉如同一场美梦,怕一动就会惊醒。
“我要上药了哦,可能会很疼……”
很奇怪,这男人一直都没给她回应,她是没让他喊痛,但没有让他不说话啊!沈青箩抬头看向他,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然后看到凌乱的领口之下……
“啊!”沈青箩立刻受压衣襟怒道,“你这个流氓!”
顾少阳才猛然回神:“我不是偷看,就是……看了。”
唉,他都说着什么呢!
沈青箩想直接将药粉撒他眼睛里,但终归心太软,下不去手,又不能放任这伤口不管。这好色之徒所有恶劣的行径,都因为他不顾一切追随她跳崖的举动被原谅。
“闭上你那色眯眯的眼睛!”
“我哪有色……”好吧,他又如何否认呢。即便抱着感激地领的心情,即便抱着小心呵护的愿望,但男人的身体终归是男人,何况还是他这个四年以来都跟个和尚似的的正常男人。
只是想起他雪白的背,那线条优美,肌肤柔滑没有瑕疵,如同牛奶一样的肌肤。甚至不用去想她属于女人隐秘的部位,光看她纤细的颈项、耳垂、她光滑的手臂,也让能让他小腹间狂燃的yu火。
如何,能说自己不se,对她的渴望简直如狼似虎。
不过,他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不想她太过抓狂。
只是闭上眼睛眼睛的刹那,一个漂亮的小正太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沈萌。
顾少阳骤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大盛。
心中的惊喜燃烧到了爆点之后,如同烟火慢慢沉淀下来。
沈萌肯定是他的孩子,可是那孩子身上有血种的气息,所以沈之朔说对了,他身上受感染的血液遗传给了他的孩子。
忽而又有些害怕,对,不只是担心,而是害怕,害怕这张血液会给沈萌带来不详与灾难。他已经让沈青箩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她还活着的喜悦,孩子的喜悦逐渐能够平复下来的时候,忧虑逐渐盘上心头。
之前没有记忆,所以不明白为什么沈青箩会那么忌讳让他与沈萌相处,现在他知道了,她害怕会失去孩子。
她愿意一个人独自面对他,装作不认识他,但孩子一旦出现她就崩溃了。她不想让他接近孩子的心情,他特别能理解……
心中的愧疚再次难以自持。
他转头看向她。
第一个孩子的孕育与出生,他一无所知,然后她肚子承担了孩子的生与死,最后用那个孩子救了他的性命。
而她终于因为生育之后没有好好休养调息,被诊断为不能再生育孩子。而他最后,以这个理由与她分开将她打入绝望的深渊。
他体内第一次血种病毒爆发时,他用了几近强bao的方式占有她,不,不是几近,是超乎,简直是暴虐,不敢回想当时自己的残忍。
可她奇迹般的怀上了孩子,又是在他将她赶走之后,一个人背井离乡到这个小地方来,生下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他依旧没有尽到半点父亲或男人的职责。
她把那孩子养得真好,真的好极了,他一眼就喜欢上那个孩子。
可是,他如何开口说,那个孩子身上有他的感染血液?
他欠沈青箩已经太多了,穷极一生,无法偿还。
沈青箩,你心里该有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