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宫中黄门内侍奉太后懿旨,传夏依苏进宫。
太后见夏依苏,原因很简单,夏依苏是元峻宇母妃娘家的内侄女,作为长辈的太后,爱屋及乌,关心关心一下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落在别人眼中,是有情有义。
夏依苏可没这样认为。
第六感告诉她,太后见她,不外是为楚明美出气,她这一进宫,肯定凶多吉少。明知不可能,但夏依苏还是抱了一线希望,战战兢兢的问夏目南:
“大哥,我可不可以不进宫?”
夏目南说:“不可以。”
夏依苏眨了眨眼睛,又再问:“如果我不去呢?”
夏目南说:“那是抗旨。抗旨的下场是受惩罚,最严重是灭族。”
夏依苏问:“灭族是满门抄斩?”
夏目南说:“对。”
夏依苏垂头丧气,只得乖乖的去梳妆打扮。觐见太后,可不能马虎,得要妆容整齐,搞不好惹人家老佛爷不高兴了,给你扣一顶不懂规矩的帽子,到时候麻烦事就大,给点惩罚什么的,就是没发生砍手剁脚割鼻子切耳朵挖眼睛之类的恐怖事件,就是打三十板子也够呛,起码得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下不了床。
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又长又浓又密的头发挽着高高的发髻,插着闪耀夺目的镂空兰花珠钗,身上穿上色泽鲜艳的裙子,配着绣了繁密鲜艳花纹的绸子上衣,衣襟上皆镶着真珠翠领。
好不容易打扮完毕。
夏依苏带着紫烟雪影,跟着夏目南,上了马车。
马车直直往北端的宫城区驶去。一路上,夏依苏心中忐忑得很,不安地望向夏目南,终于忍不住,哭丧着脸说:
“大哥,太后是南元国地位最高最有威严的女人是不是?我一介平民小女子,跟她又不熟,她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见我?我猜肯定没什么好事!”
夏目南安慰她:
“没事。太后后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平白无故为难你。”
夏依苏嘀咕:
“这个难说!说不定她心血来潮,平白无故的为难我呢?别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的右眼从起床到现在一直跳个不停,看来我是遇到灾难了。”她苍白着脸,声音都变了:“大哥,你说我这次进宫,会不会是凶多吉少?有没有走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可能?”
夏目南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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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怎么会?”
夏依苏还是一脸愁苦:
“这个难说,凡事皆有可能!”
夏目南说:
“太后是我们夏府的恩人,这些年来,不但诸多关照,还让陛下对父亲封官进爵,如果没有太后,又哪有我们夏府的今天?”顿了顿,他又再说:“四妹,待会儿见到太后,你要规规矩矩,要跪下来磕头,说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依苏心情不好,也忍不住“嗤”一声笑。她毫不客气地打断夏目南的话,很不以为然地说:
“你以为是乌龟呀,可以活到千岁!人能活到百岁已是老不死了,还千岁!倒是挺会作梦,异想天开!”
吓得夏目南连忙说:
“四妹,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搞不好,会这被斩头的。”
夏依苏白他一眼:
“中国上下几千年文化,布下的天罗地网般的潜规则,其中就有一条,不能对比自己身份地位高贵的人说真话,说真话了会被斩头!”
夏目南无奈的看她:
“四妹,你冰雪聪明,什么都明白。但你要知道,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万万不能说出来,哪怕是真话,要不会后患无穷。”
夏依苏耸耸肩: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再不懂事,也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我的脑袋瓜子安然挂在脖子上,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乱来。”
夏目南点点头。话虽然这样说,但夏目南还是像夏依苏一样,心中有一丝不祥感觉。因此接到太后的懿旨后,便派人暗中通知了元峻宇。
说话间,到了皇宫。
在左侧的宫门,马车停了下来。这时候有人迎了上前:“是夏府的四小姐到了吗?太后命奴婢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是两个宫婢。
她们走上前来,把脚凳放好。夏目南掀开马车的帘子,先下马车。接着,紫烟雪影也下了马车,转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夏依苏下来。
两个宫婢把她们带到前面一顶无盖幔纱的辇榻前。
因为太后没召见夏目南,他不能进宫去,只能在外面守候。
夏依苏上了辇榻,刚刚坐下,旁边站着的四个太监便把辇榻抬了起来,往前面一路走去。两个宫婢在前面带路,紫烟雪影跟着在旁边走。
皇宫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壮观雄伟。红墙黄瓦,雕梁画栋,远近的殿台楼阕,琼楼玉阁,鳞次栉比,高低错落,气派豪华,富丽堂皇。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而神秘的光芒,给人一种严肃,庄严,壮丽之感。
这使夏依苏更是不安,把头伸出来,偷偷问走在旁边的紫烟雪影:
“你们说,太后是什么样子的?”
雪影想也没想,回答得飞快:
“太后是女人。”
夏依苏白她一眼:
“废话!太后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不成?”
雪影不吭声了,只管低头走路。她的样子,比夏依苏还要紧张,紧紧抿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着,手心湿漉漉的,透满了汗水,整个人完全给吓懵了。夏依苏不甘心,把头转向紫烟,重复刚才那个问题:
“紫烟你说,太后是什么样子的?
紫烟小声说:“不知道,奴婢没见过。”
夏依苏不满,压低声音骂她:“因为没见过,所以我才让你猜出呀!难道你连猜也不会?真是的。”
紫烟说:“奴婢猜不出来。”
皇宫戒备森严。
一道道门,一重重礼,一排排身强力壮的御卫兵,手执制式长矛,屹立不动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威武而肃杀地注视着来往的每个人。
夏依苏乘坐的辇榻,一路上遇到太监侍婢,他们都自觉地让道,垂首肃立在一旁,个个都板着脸,一副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的神态。
这气氛无比的压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