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苏更是脸红耳赤。
情急之中,她把头猛地一扭,脱离了他的手。
元峻宇仰起头,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说:“夏依苏,你怕些什么?放心好了,本殿下知书达礼,风度翩翩,是有名的谦谦君子,不会强行的把你吃了!”
呸!谦谦君子!
夏依苏撇撇嘴。
真会吹牛!说大话也不怕遭雷劈!
元峻宇这家伙看上去没有半点要秋后算帐之意,好像心情不错,眸底有着一抹光彩,唇边淡淡的笑意,有一丝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暖意和温柔。
他轻声地说:“夏依苏,在如此赏心悦目的好风光中,用来吵架斗气,是不是可惜了?不如,我们到亭子里去,喝喝茶,吃吃糕点,欣赏欣赏大自然的景色,这才是一件身心愉快的事儿。”
夏依苏这才发现,小亭子里放着一张小木桌,几张木凳子,一只小火炉,上面搁着一个铜制的茶壶。小木桌上面摆着一套色泽古朴式样简单雅致的紫砂茶具,几盘小糕点,旁边还放着一面古筝。
看来,早已有人在这儿准备好了。
夏依苏奇怪,周围张望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元峻宇说:“世外桃源。”
夏依苏说:“哦。”
还别说,这个地方,还真是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天空很蓝,云彩像洁白的棉花一般柔软,周围的树木青翠得如同碧绿的宝石。不远处流动的潭水,从潭边一块低矮平滑的石头上,呈扇面状欢快地溢出,汇聚成一条小溪,“潺潺”地流向遥远的地方。
微风吹过来,拂在脸上,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夏依苏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元峻宇问:“夏依苏,你可喜欢这儿?”
夏依苏点点头:“还好,这儿风景不错。这使我想起了王维的诗句: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请留盘石上,垂钓将已矣。”
元峻宇清秀如画的眉峰一挑:“咦?”
夏依苏没好气:“咦什么?”
元峻宇说:“你懂王维的《青溪》。”
夏依苏白了他一眼:“废话!我懂王维的《青溪》有什么奇怪?”
元峻宇说:“当然奇怪了。一个没读过书,不识字的人,居然懂王维的《青溪》,能够一字不漏背下来。”
夏依苏支支吾吾:“呃……我……我聪明,以前听别人说过一次,所以记住了。呃……我……我人聪明,能够耳闻则育,过目不忘,不行么?”
元峻宇嘴角微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色:“行行行。”顿一顿,话锋一转,冷不防问:“那个别人,是谁?”
夏依苏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口结舌:“那个别人?什么那个别人?”
元峻宇轻描淡写那样的说:“对你说《青溪》那个‘别人’。”
夏依苏眨眨眼睛。
这问题叫她怎么回答?她总不能告诉元峻宇,那个“别人”,是她二十一世纪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吧?如果这样回答,会扯出更多的问题来,那些问题,是说不清理还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也不是元峻宇这个古代人能想像出来的。
夏依苏眼睛一瞪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元峻宇云淡风轻般的看着夏依苏,脸上始终挂着一个淡淡的浅笑。好一会儿后,他又再出其不意的问:“是郑一鸣吧?”
夏依苏回答得飞快:“不是。”
元峻宇说:“当然不是你说过,郑一鸣是畜生,不是人。”他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一扬,不紧不慢说:“还好郑一鸣是畜生。如果他是人的话,那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你跟他是不是一对奸,夫,淫,妇?”
这家伙真不是男人,一点也不肯吃亏!刚才夏依苏还以为他不介意说他跟楚明美是一对奸,夫,淫,妇呢。没想到,他还是小肚鸡肠的秋后算帐了。
夏依苏木着一张脸,不理他,径直走到亭子里去。
元峻宇也走了过来,坐在夏依苏身边。
此时小火炉里的火炭烧得正旺,上面搁着铜壶的水“呜呜”响,没一会儿,便冒出白雾,水开了。
元峻宇也算多才多艺了,连沏茶都会。只见他提起铜壶,把沸腾的水倒到桌子上的紫砂茶壶里,治器,纳茶,候汤,冲茶,刮沫,淋罐,烫杯,洒茶……手法熟练,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随后他动作优雅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夏依苏捧起了茶盏,拿开茶盖,只觉得一种清香顿时沁入心脾。
茶是绿的,溢着茶香的紫砂茶盏,细碎的绿色枝叶在清水中安静地飘。夏依苏低头,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盏上,就有了轻轻浅浅的吻印。
元峻宇也闲然的品着茶。
他的脸上挂着一个淡淡浅笑,神情慵懒,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此刻极是柔和,就是眼神也是温柔的,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夏依苏没有看元峻宇,只管低头喝茶。
可她仍然感觉到元峻宇那细长的桃花眼正在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目光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停留在她脸上。
在元峻宇的目光中,夏依苏很不自在。
莫明的,她脑海里就闪过刚才他抱着她,不肯放手的一幕。她想起他身体的温度,跳动有力的心脏,还有他长长的手臂横在她腰间,他喷着热气的呼吸,掠过她的面颊……还有,他的手落到她的脸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又一下……
夏依苏心神不定。
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慢慢地在收紧,里面就像有很多小虫子在密密的噬咬着,很痒,却又不能摆脱。
为什么会这样?好生奇怪。
元峻宇忽然叫她:“夏依苏”
夏依苏如临大敌,立马说:“干嘛?”
元峻宇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夏依苏说:“废话!”
元峻宇看着她,脸上挂着一个淡淡的浅笑,但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而且是那种容不得别人说不的强势:“夏依苏,回答我,是?或是不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