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眼圆瞪:“此话可当真。”
冯全连忙说:“臣不敢说谎,这可是千真万确。”
皇帝再次震怒:“宇儿他,竟然这样处心积虑?”
冯全说:“臣知道这事儿后,本来禀报陛下的。可臣看到陛下在病中,想着等陛下身体养好些了才说,不急在一时。臣在猜测,废太子引入巫觋,做了厌禳术,搞木偶巫毒,也是遭人嫁祸据说,是赵姬托人找巫师作法,然后偷偷把木偶带到东宫来。其实,废太子并不知情,他是被冤枉的。”
朱晓婷这时候也添油加醋,诬蔑元峻宇:“驸马爷说得没错,当初太子陛下也逼臣妾……逼臣妾关注陛下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随时向他汇报。臣妾不愿意,可太子陛下……他威胁臣妾,太子陛下说,‘如果你不从,就小心狗命,你就是父皇的宸妃又怎么样?就算母后,也不得不从。哼。我要杀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那样容易’。”
皇帝气得嘴唇直哆嗦:“孽子!孽子!朕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孽子!”
门外的黄百邰和夏目南听得抑眉倒立,心神紧张,浑身的刺都要竖起来了。他们终于按捺不住,摩拳擦掌望向元峻宇。
元峻宇倒也没事人的样子,气定神闲,仿佛屋子里的人说的不是他,与他无关那样。他背负双手,站在那儿,脸上仍然挂着一个云淡风轻的浅浅笑容,他很从容的对黄百邰和夏目南摇了一下头,意思还是说,不急。
元峻宇不急,屋里的皇帝倒是急了,皇帝气恨交加,一迭声说:“快,快宣太子来。”
一直不说话的文承宇,这时候一愣,连忙问:“陛下,此刻宣太子殿下到来?”
皇帝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一边摇头:“不是叫那个畜生,是叫……叫武儿。”
冯全窃喜,忙不迭说:“那臣如今就去找前太子殿下来。”他又再说:“殿下,前太子殿下幽禁内史省,如果宣他来,要有陛下的圣旨。”
文承宇望了望冯全,想了想,还是说:“陛下,这事……这事非同小可。臣认为……陛下,是不是先把太子殿下宣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决定宣前太子殿下?”
冯全急了,瞪了文承宇一眼:“难道文大人不相信我说的那些话?”他又再说:“文大人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也要相信宸妃娘娘的话啊,怎么宸妃娘娘会哄骗陛下么?”
朱晓婷此时也配合,赶紧说:“陛下,臣妾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文承宇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不说了。
皇帝吩咐他的贴身大太监:“郭述,快,快给朕写上圣旨,宣废太子马上进宫。”
郭述说:“是,陛下。”
门外的元峻宇,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他用了低不可闻的声音,冷冷地说:“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本来,看在朱晓婷是夏目南小姨的份上,元峻宇起了恻隐之心,还是决定救朱晓婷一命的。
他已想好了一个周全的好计策。
找一个相貌身形相似的女子,击昏,偷偷运到宫里来。在朱晓婷受了七尺白绫的苦,身子刚刚停止了挣扎,晕了过去的时候,心腹太监把她放下来,把放着迷药的帕子放在她鼻子底下,让她没那么快醒来。然后支使着众人离开,把已被扼死的女子抱了过来,把衣服换了去。
再然后,偷偷把朱晓婷送出宫,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
当然,元峻宇也可以找个理由,让朱晓婷不用给皇帝殉葬。但从此以后,朱晓婷就成了寡妇,一辈子呆在宫中,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今天重复昨天的日子,明天重复今天的日子,等老,等死。与其这样,不如到外面去隐姓埋名,可以自由自在的过日子。
这个计策,为了万无一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当事人朱晓婷。不想,因为朱晓婷报复心太强,要把元峻宇置于死地,她失去逃过给皇帝殉葬的一劫。
夏目南知道这个计策。
他叹了一口气。
佛说,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
此时元峻宇对黄百邰和夏目南挥了一下手,眼睛瞟向不远处一个不容易让人察觉的角落,黄百邰和夏目南会意,跟他走了过去。
元峻宇低声说:“既然事已至此,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转头,对夏目南说:“目南,趁你此时手上还有禁卫军兵权,一会儿待冯全拿圣旨出去后,你在半路上把他给截获了,送到大理寺下狱。同时,把那道圣旨改了,直冲内史省,把元峻武直接杀掉,除去后患,以免万一。”
夏目南说:“是,太子爷殿下。”他匆匆走了。
元峻宇对黄百邰说:“黄大人,待回儿我们进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对父皇说出来。”
黄百邰点头。
元峻宇又再转头,吩咐身边的一个心腹内侍:“你去慈宁宫,把太后请到这儿,说我有急事,要太后一定到来。”
心腹内侍领命而去。
元峻宇又再吩咐白鹏:“你回东宫,在书房的密室,取一个红色本子,把里面所有的文件信函取来,要快。”
“是,太子殿下。”白鹏也领命而去。
随后峻宇和黄百邰躲在一个黑暗角落,待冯全拿了圣旨离开后,两人若无其事的才进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一见元峻宇,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等他和黄百邰走近行礼请安,便示意立在身边的内侍将他扶了起来,在床上坐了起来。他指了元峻宇,怒声说:“畜生,你这个不肖儿,还有面目来见朕?”
朱晓婷站在旁边,不敢看峻宇,只是低头。
文承宇也垂首而立,不敢多话。
元峻宇装了不知情,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那样的说:“父皇,孩儿做错了什么?竟然让父皇这样生气?”
皇帝怒极,气得身子微微发抖,他骂:“你这个畜生,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