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瞎了,也好。
可幽尔最后的话却在脑海中不停地回放,幽尔想做什么?
然而,想了没多久,玉帝又从残喘中发出一声嘲讽的残笑,眼下他落得这样的收场,即便幽尔真的想要做什么,他除了躺在这里苟延残喘,又能做什么呢?
玉帝想笑出声,可最终却又在暴风雪中剧烈的咳嗽了出声,连带着血丝也咳了出来,而他浑然不知,只剩这么个臭皮囊,尚且不知能爬多远。
他回想着昔年的一幕幕,回想着这些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可不管发生什么,又抑或是出现了什么,但凡是威胁到他地位的,无论如何他都会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将其除去。
于是,这些年来,他方才能够高枕无忧的坐在天昭之首这个位置上。
他向来容不得任何人,任何事,去侵犯他的地位,所以,每每一发现有任何可疑的端倪,玉帝都会想方设法的断掉这样的可能性。
洛神是如此,华离是如此,洛轻寒亦是如此。
可他做了那么多,也想了那么多,也如履薄冰地走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还是落得这样惨淡的收场。
玉帝始终不曾想过自己对错与否这样的认知,哪怕是今时今日,哪怕是此刻早已不复原貌的自己,他也只是认为,那是因为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所以是这样的下场等着自己。
所以就连幽尔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就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池才会导致了这样的收场,可他后悔了。
因为哪里出了差池,他才会输得连自己仅剩的那一丁点尊严都保不住,才会让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又嘲笑又可悲。
而他却连只字片语都说不出口。
想到这样的自己,玉帝想笑,可最终又痛苦非常地把自己的脸庞埋进了冰冷刺骨的雪地里,流下的眼泪,痛恨糅杂着悔不当初。
狂风还在呜呜地刮着,肆虐的不仅是耳膜,还连带着人的灵魂,一并被蹂躏,埋落——
风忽然就停了下来,眼前还是拨不开的黑雾雾的,一片浑浊,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南宫木终于也跟着停顿了声音,侧开头,似乎是想看到什么,可放眼望去却只看到晦暗的浑沌的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他头一回觉得心中有些压抑得喘不上气来,但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受,他忍不住转头回去看了折火一眼,但折火还是亦如最初的平静,整个神色平淡沉默得就好像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落在她心里只不过是不痛不痒似的。
可折火也不动,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片黑雾雾的云层,直至失去了焦距,终于舍得轻轻地平静地眨了一下眼睫毛,垂下了眼脸,须臾,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却一不留神腿一软,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跪倒下去,险些在这片云层里摔了个狗啃泥,又被南宫木赶紧拉了起来,“折火,折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