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山某处的空地间,一群骚年追逐着皮球正卖力的跑着,这时的太阳已垂到了山顶,火红烧天,将骚年们的脸庞都映成了一片的金红,炫目多彩。
五十年后,有位尚书大人在临终前回忆此事,还发出这样的感慨,
“我的人生一片无悔,我想起那天下午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那位尚书大人还只是位懵懂的骚年,同身边其他的学子一样,是个追着球跑的群众演员,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真正出彩的,是人群当中的白衣劲装男子,就见他潇洒飘逸的连过数人后,一脚怒射,球直挂球门死角,而这,已经是他进的第八个球了。
学子们或兴奋或哀叹的继续走向自己的位置,摆好了阵型,却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这个男人是他们的骑射老师,因为这个男人叫赵刚,因为这个男人是宁王。
坊间流传,凡是和运动有关的项目,就没有宁王殿下不擅长的,再加上他宽以待人的态度和好学之风,人们在谈起这位王爷时,几乎没有不竖起大拇指,叫声好的。
有鉴于此,即便是作为对手的学子们,也丝毫没有被碾压的屈辱感,因为和宁王殿下一起踢球,就是他们最大的荣耀,只不过在他们想要再次继续这种荣耀时,赵刚向众人摆了摆手,转身走到了场边,
“今天先到这里吧,找找自身的不足,长风、伯炎,你俩今天踢的不错,保持这种状态,二班能不能夺冠,就看你们的发挥了!”
空地旁边,早有面容姣好的婢女捧上浸了水的湿巾为其擦拭,赵刚任其施为,自己则招呼着一众学子端起准备好的绿豆汤就是猛灌一气,用这种平易近人或者说打成一片的方式加深着和学子们的感情。
“谢先生谬赞!正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当以国士报之。为了整个二班的荣耀,蹴鞠大会之上,我自当竭尽所能勇夺第一,以报先生的知遇之恩!”
听到宁王殿下的点名夸奖,身为二班班长的顾云心中不可避免了小激动了一下,然而用语言表达出来,却是越发的透着一股酸腐气,酸的一众学子牙都快掉了。
旁边的宫离撇了撇嘴,陡然横跨两步拉开距离,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姿态,和赵刚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的走了,他怕走的慢了,再听到如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话,恶心的连最后的一点食欲都彻底湮灭在无尽的酸气当中。
赵刚也是一头的黑线,只是在学子面前还要保持自己贤王的光辉形象,不得已只好忍住想吐的冲动,安抚了这位神奇班长几句,便也找了个借口匆匆而去。
“王爷,手下人回报,一班那边有些情况发生。”
回到了红楼,袁泽早已在房间内等候多时,见宁王回来,走上前附耳低声的说道。
“哦?这样啊,你们都先退下吧,我和袁先生有事商谈,澡等会再洗。”
赵刚心里着急,却不愿在下人面前露了口风,很干脆的将人全都赶出去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着问道,
“天明,什么消息让你这么着急的等我?”
“回王爷的话,前几天那位孟小姐不是和一班的班长打了个赌嘛,今天比试了一下,她特训的那三人出人意料的战胜了将门之后的皇甫奇,而且比分是十比零,彻底的碾压!”
“什么,怎么可能?一个女子竟然精于蹴鞠之道!居然能创造新式的踢法,还十比零,那个皇甫奇难道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拉的腿软跑不动了吗?”
感到无比震惊的赵刚拍着桌子一下站起身来,这已经不是一场赌约的问题,想着蹴鞠大赛上,自己就要和杨宗宝捉对厮杀,一班的球员若是突发大招,自己能不能应对还是个问题,更何况是场上的球员们。
想到这里,赵刚面色变得阴沉,咬牙切齿的捶了下桌子,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坏了我的计划!天明,你通知魅影,让她派几个得力的人手,无论是头疼腹泻,还是伤手断腿,总之要叫一班的那些球员出些状况,我倒要看看,没了人踢球,她孟大小姐还怎么捣鼓她的新踢法,他杨宗宝还怎么和我争这个骑射老师的位置!”
“王爷万万不可啊!”
袁泽本来只是有些担忧的表情在听完宁王的发狠之后面色大变,急忙躬身劝解着。
赵刚正说到兴头上,闻言不解的看着他,
“天明,为什么阻止我?这样不是可以最好的解决问题吗?”
“泽敢问王爷一句,此来书院所为何事?”
见宁王在如此兴奋之际依旧能够停下了听自己说上几句,袁泽忽然升起莫名的感动,有种士为知己者死是冲动,于是也不管是否破坏了宁王的好心情,决定直言进谏。
“自然是网罗天下英才,为我所用!”
“那么若是不管输赢,都能达到这一目的,蹴鞠大赛的胜负,王爷是否还看的那么重要?”
“哦,天明,你的意思我懂了!”
赵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手指不断点着袁泽的方向,一副了解的表情,
“你是说不管我和杨宗宝的赌约,我只要展现出自身的气度,那些学子自然便会被我折服。赢了固然是好,即便是输了,只要演场戏来凸显我的胸襟宽广,不仅不会降低我的形象,反而会有大幅的提升。”
“王爷天纵奇才,颇有太祖之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要笼络人心,并不见得一定要成为老师才行,况且以王爷的身份在书院做什么老师,反而有曲意逢迎之嫌,并不一定能得到学子们的归心!”
见赵刚领会了自己话中的意思,袁泽终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说的很有道理,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天明,要不是你,我险些酿成大祸!现在想想,那些一班的学子绝对不能动,整个学校都知道我和杨宗宝打赌的事,要是比赛中间他们出了问题,是人都会怀疑是我做的,到时候就真的是裤裆抹烂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赵刚点着头,接着话题说着,将一系列的后续分析的倒也头头是道。
“王爷明白过来便好,此举不仅有失公允,而且得不偿失,即便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会和王爷有关,但到时的罪名肯定还会被归在王爷麾下。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因此寒了众学子的心,即便得了那个蹴鞠大赛的冠军也会适得其反,那王爷招揽英才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
袁泽点着头附和了一下,将其中的得失再次分析了一遍。
赵刚很为自己头脑的反应自得了一番,只是在想到湘云正带着一班的众人进行秘密特训,脸上的表情便又沉了下来,
“明白是明白,只是万一那死丫头捣鼓出来的踢法真的厉害无比,到时候怕是有些麻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王爷既然担心,何不亲自去看看?”
宁王手下的第一军师完全放下心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却又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对啊,应该是那个死丫头怕我,我何必要躲着她呢!天明就是天明,一语中的,你的话总是让我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哈哈哈!”
赵刚很是兴奋的拍着袁泽的肩膀放声大笑,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翌日一早,一一〇寝室内,许仙再次习惯性的趴卧在了湘云的床上,而我们的孟大小姐不仅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理所当然的朝强哥的怀中拱了拱,睡的那是越发的惬意舒心。
“啊,对,对不起!”
醒来后的许仙发现自己又出现在妹纸的床上,意识到不妥,急忙起身道歉,拿好东西后再次迅速的出了门。
“唔,干嘛这么早起床啊?再搂着人家睡一会儿不行吗?宝宝不开森,宝宝有小情绪了,强哥,强哥,快来安慰一下本宝宝,快来,快来嘛!”
心中有点小怨念的湘云又开始了伟大的滚床单活动,玩的是不亦乐乎。
许是她的召唤起了效果,突然间大门猛的被打开,一个人出现了,正是她不停念叨的强哥。
“啊,强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湘云这才发觉自己的造型和姿势极其的不雅,羞的满脸通红,赶紧躲到了被子里,连头都像个鸵鸟一样蒙在了枕头里,不敢看向外面。
这下完蛋了,让强哥看到我这样下流YD的画面,对了,我好像还揉了胸,天哪,你杀了我吧!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以为我是个很风骚很随便的妹纸吧?我该怎么解释啊?人家可还是守身如玉的小清新呢,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唉,我真是命苦啊,我已经开始怀疑我的人生了,还有比我更丢人的吗?
就在某腐脑袋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纷至沓来的时候,许仙一声咳嗽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那个,小乙的守门训练这段时间就由我来负责吧,我和他已经约好了,因为你是总教练,这件事应该和你说一声,就这样,我先走了!”
“哎?”
湘云闻言愣了一下,待抬头时早已不见了强哥的身影,以至于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
某腐紧闭着双眼,强迫自己进入梦乡,进行着深度的自我催眠,只不过现在的天色已经大亮,一缕阳光带着早晨的清新透过了窗缝,直射在屋内的地面上,泛出一股起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