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息怒,公公息怒,贱内一介女流,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海涵!”
一看刘善堂被气得不轻,孟轲赶紧赔礼,同时打着眼色让母女俩闭上嘴巴,以免再次不带个把门的,又讲出些什么幺蛾子,最后连场都没法收。
“刘管家,你看你这气大伤身的,也不适合赶路。要不就在我们孟府小住几日,我也略尽地主之谊,这一来呢,权当赔罪,二来呢,也是对你不辞辛苦专门跑这一趟表示谢意,你看怎样?”
湘云则完全没有一点悔悟的样子,依旧笑嘻嘻的拿自己不当外人,拉着老太监的衣袖就往家里拽。
“别,别这样!”
刘善堂对这位民间公主又生不得气,被拉的直跑,模样很狼狈,最后只得很无奈的妥协,
“好吧,好吧,我们就稍作歇息。不过明日晨时之前必须启程,这是杂家的底线了!”
“这就对了嘛!”
一听老太监松口,某腐这才眉开眼笑的松手,将其晾在一边,自顾自的去找师师说些体己的话,看得旁人是脸皮抽抽。
好在孟轲夫妇及时的将老太监请上了轿子,这才避免了他继续的悲催。
至于那些御前侍卫们,则由同样身为武者的铁手招呼,一个个显然都听过铁二爷的大名,抱拳行礼,倒是恭敬的很。
好容易将人给留了下来,湘云也不含糊,让大哥拿着那块金牌去书院,直接将燕南飞‘请’来孟府小住一日。
可怜的阿飞无奈之下,只得屈服在某腐的淫威之下,该颠勺颠勺,该雕花雕花,完成了一道又一道惊世的菜肴。
那些侍卫们在京城时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可在首次尝到阿飞的手艺后,还是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了,暗叹着不虚此行,光这回味无穷的美食就值回了票价。
更何况湘云更是败家的让潇湘馆的工匠们连夜赶制了几件新奇的小玩意,虽看着不出彩,但内里的材料都是金石玉料,珍贵的很,就这样一人一件给塞到了侍卫们的手中。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两方面都占全了,侍卫们对待孟府中人,尤其是湘云这个金主,客气的就差没当成自家亲妹妹看待了,纷纷一副相见恨晚,常驻此地的架势。
奈何老太监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虽然该吃的吃,该拿的拿,但到了规定的时辰,竟是一刻也不耽搁,催着泪流满面的师师还是上了轿子。
“孟大小姐,皇上没事老念叨你,虽然没说什么,但老奴知道皇上是想你了,若是有空不妨上京看看,皇上的咳病又反复了,唉!”
临上轿前,刘善堂给湘云透了个底,即便没有明说,众人心中也都知道,真宗皇帝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某腐听了沉甸甸的,望着那直奔北门而去的轿子,心中一叹,
“唉,一入宫门深似海,也不知道师师这丫头能不能应付得过来!鬼知道她会经历些什么,不行,我得到京城看看,顺便去找强哥。皇帝老伯的人不错,他病情加重,于情于理我也要进宫一趟,说不定逗的他开开心心的,病就好了一半了!”
“不行!”
听到闺女要上京面圣,孟轲夫妇异口同声的大喝了一声,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湘云被吓了一跳,撅着小嘴埋怨道,
“爹,娘,不行就不行嘛,你们干嘛喊那么大声,害得人家魂都给吓没了!”
“湘儿啊,不是爹娘不让你去,京城可不比长沙,出了什么事爹娘还能照应一下。在那里,你随便撞了个人,说不定都是六部尚书,以你这无法无天的性格,我们也是怕你有危险啊!”
孟夫人给丈夫递去一个眼神,随即走到女儿面前,握着她的小手很耐心的解释着。
谁知湘云根本没听进去,反而拿出自己那块御赐金牌在那显摆,
“娘,你放心吧,我有金牌护身,就算是闯了祸也没事,皇帝老伯会罩着我的,嘻嘻!”
“胡闹,你以为一块小小的金牌就能保住你的性命?在长沙城,董允就可以毫不客气的杀你,更何况是在大宋汴京,你要是稍不注意得罪了人,对方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到时候没人会去救你!”
孟轲实在是忍不住了,对于这个单线条女儿的想法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禁大声的斥责着,临了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从今天开始,你除了潇湘馆,哪都不许去,给我老实的在家待着。本来名声就毁的差不多了,再出去丢人现眼吗?”
靠,不是吧,这就被禁足了?那我还混个屁啊,不行,京城我肯定要去,大不了到时候小心一些,一进城就直接去找皇帝老伯好了!
湘云不敢明着违抗便宜老爹的命令,不过心底里倒是腹诽不已,眼珠子股溜溜的转悠,计划着逃跑的路线。
知女莫若母,徐婉儿看到女儿的神色,就知道她压根就把老爹的话当做了耳边风,私想着这事还真不是能够采取强硬的措施。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当下这位孟夫人也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湘儿啊,你别怪你爹,他也是一时情急,为了你好才这么说的。要不你这段时间就在家避避风头,静下心来陪陪娘,师师走了,娘这心里空落落的,呜呜!”
见徐婉儿声泪俱下,湘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抱着她的胳膊宽慰道,
“娘,我不走就是了。我和可儿都会在家好好陪你的,不要再哭了,师师当了太子妃是件高兴的事,你要是哭坏了身子,她在京城也会感到不安的!”
“嗯,湘儿说的对,不哭。娘这心里苦,但娘不哭,娘还有你们,乖女儿,你们别再走了啊!”
孟夫人点点头,悲切的收起了眼泪,牢牢抓紧了湘云的小手,仿佛一松开,自己这个女儿也要飞走了一样。
感受到娘亲的舐犊之情,某腐心生感动,想着禁足就禁足吧,就这样在家陪陪家人,等着强哥八抬大轿来迎娶自己,貌似也不错。
然而第二天,她就为自己这个草率的决定使劲敲着脑袋,差点把肠子都悔青了。
因为徐婉儿信佛的缘故,每日里诵经念佛是必做的课业,如今某腐在家,也是被强拉入伙,跪在了佛像之前,听着不停循环的‘南无阿弥陀佛’,就像是唐僧的紧箍咒一般,勒的自己脑壳直突。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么苦逼的生活完全没法忍受啊!不行,我一定要逃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不是在家待傻了,也要被这奇葩的佛教给念成白痴!
“娘,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下卫生间。”
这样想着,湘云便开始了行动,借尿遁终于离开对她而言犹如地狱的佛堂后,便赶紧收拾细软,从后门偷溜出去,准备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嘿嘿,只要上了渡船,那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爹娘再也抓不住我了。京城,我来了,强哥、师师、排骨、宗宝、皇帝老伯,我好想你们啊!”
渡头前,远眺那越来越近的客船,湘云的内心激动不已,对着水面便大喊大叫起来。
而在喊道强哥之时,她忽然想到那位可以用仇敌来形容的柴郡主也回到了京城,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这要是稍微服个软,强哥意志不坚定,指不定能发生什么事呢!
“不行,太危险了,我必须赶紧赶到汴京城,把强哥看住了,不然被那个什么郡主吃干抹净了,还能有我什么事!好险,幸亏我想到了这一层,我还真是机智啊,哈哈!”
某腐头脑里臆想着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去往京师的意愿越发的强烈,若不是客船离的较远,或许她现在就想直接蹦过去。
岂料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瞬间让其石化当场,
“湘儿,别闹了,老爷和夫人都等急了,赶紧跟我回府去吧!”
“二叔,你就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呗!”
湘云可怜兮兮的用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紧盯着铁手,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铁手本就是铁血本色,现在又有了孟轲夫妇的嘱托,就更加不可能被某腐的表明现象所骗,直接就将其拧回了家。
就这样,湘云的潜逃计划失败,自己也被老爹狠狠的批了一顿,至此身边的眼线越发的多起来,想要再次逃离孟府,基本上已成为不可能的事了。
“我的命好苦啊,谁来救救我啊?这样下去我要死了,无聊死了!”
虽然躲过了佛堂里的念叨,但湘云还是一脸愁苦的待在自己的闺房内,哪里都不想去,只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潇湘馆有可儿和秦柔坐镇,根本不用操心,而有了这个日进斗金的店面,孟府其他的生意转出去了不少,作为一家之主的孟夫人只要每天去转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就算完事了,比起以前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
如此一来,无所事事的湘云就更加的烦闷了,本来说是在家陪娘亲散心,可陪的多了就不新鲜了。不见想念,见面拔剑,大有相看两相厌之感。
“小姐,大少爷看你来了!”
就在这时,晴时推开了房门,带来了一个令某腐十分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