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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词写的确实有些意思。”长孙无忌看一眼房玄龄道。

房玄龄端起酒杯苦笑道:“我是写不出这么好的词!”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是。”

“嘶”房玄龄被酒辣到了。

一曲《山坡羊》唱完,紧接着就是正戏了,

第一出:

是写隋文帝的长子皇太子杨勇思念他的兄弟们的场景,用的是李后主思念兄弟的词:

一个贵公子扮的人出来自报家门说是杨勇,把下面的官员吓了一跳,然后是说五个兄弟都在外地,十分思念他们,就开始唱: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第二出,写杨勇和云昭训的爱情故事,云昭训是太子杨勇的小妾,得到杨勇宠幸,为杨勇生了三个儿子。

杨勇的母亲独孤皇后喜欢杨勇的太子妃,杨勇不喜欢他的太子妃,后来太子妃得病死了。

独孤皇后认为是杨勇宠妾灭嫡,总是在隋文帝面前说杨勇的不好,最后他联合大臣杨素和宇文述废了杨勇,立杨广为太子。

大幕一拉出来一个美女,自报家门自称是云昭训。

然后,刚才的贵公子杨勇出来,与她在台上你侬我侬,最后杨勇高兴唱: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为了表现去云昭训的美丽,所以加了一出云昭训游园的戏。

云昭训带一个丫环,来到园子里赏花,载歌载舞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一曲唱完底人都听得如疾如醉,大幕一拉就听见长孙无忌大声道:“这词到底是何人写的?”

“对,词是谁写的这么好?”

……台下众人七嘴八舌的也都跟着问,其无论长孙无忌等人还是一直在前厅里的人,都听人说过,这太子殿下写的词(抄的),要不是长孙无忌问也没有人敢再问。

许敬宗大声道:“这词乃当今太子殿下写的。”

“真的”长孙无忌依然怀疑。

“确实是太子殿下所写,好了我们接看下一出。”许敬宗说罢后面就想开始了。

第四出:就宇文术奉杨广之命给京城里大臣送金银,遇上杨素,两个奸臣一拍即合,设计谋害杨勇,这里用的是《桃花扇》里阮大铖和马士英相遇的场景。

场下一听是这两个人上台,立时骂声一片,不知道谁的酒壶都飞到台上去了,许敬宗解释半天才得已继续演下去。

第五出:隋文帝在奸臣的唆使下,以莫须有的罪名废了太子杨勇,立隋炀帝为太子。

云昭训和杨勇分别,用上白蛇传里白娘子进雷峰塔那一折,场下百官全被感动,有几个不知触动了什么心弦竟失声痛哭起来。

第六出:

隋炀帝入主东宫,十分得意,彻夜笙歌,歌舞酒宴演完,隋炀帝起身唱:“晓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下面人听了,都怒骂隋炀帝荒淫无道,许敬宗只得待众人骂够了,才上演下出。

第七出,写废太子杨勇被监禁后的苦闷情景,杨勇一个人,在台失魂落魄地边走边唱: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金锁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龙渠。

这一段听众人是一片叹息。

第八出,是云昭训被贬后作苦役吃糠的情景,云穿着破衣烂衫舂米,舂罢米一婆子把米拿走,让云昭训把糠吃了。

云昭训边吃糠边唱:“糠和米本是相依倚,被簸扬作两处飞,一贱与一贵。好似奴家与殿下,终无见期。殿下,你便是米呵,米在他方没寻处。奴家恰便似糠呵,怎的把糠来救得人饥馁。思量我生无益,死又值甚的,不如忍饥死了,为怨鬼。只一件,我三个孩儿,靠奴家相依倚。只得苟活片时,片时苟活虽容易,到底日久也难相聚。谩把糠来相比,这糠呵,尙自有人吃,奴家的骨头,知他埋在何处。”

云昭训这时穿着破衣吃糠与上次出场时(游园),形成鲜明对比,台下一片唏嘘。

第九出:夜会

是说隋炀帝在仁寿宫与隋文帝的容华夫人蔡氏幽会,蔡氏告诉隋炀帝:隋文帝的宣华夫人陈氏已经开始怀疑她。

所以隋炀帝见宣华夫人出来要强行奸污。宣华夫人拼命挣脱,报知隋文帝,隋文帝大怒,让大臣柳述招杨勇去仁寿宫。

隋炀帝与容华夫人在台上搂搂抱抱,还唱“我将这钮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怎不肯回过脸儿来?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但蘸着些麻儿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揾香腮。……”

这曲没唱完萧禹就站起来出去了,而旁的其他大臣一边大骂隋炀帝禽兽不如,一边津津有味看台上的表演。

第十出:弑父

隋炀帝在大臣杨素帮助下,给隋文帝灌毒药的场景。这一出借用《水浒传》潘金莲给武大郎灌毒药场景,其中隋炀帝用潘金莲的台词改,杨素用王婆的台词,而隋文帝先是大怒,吼骂,接着大哭,哀求活命,皆无用。

台下大臣看的都是大骂不止,停顿了几次才演下去。

第十一出,隋亡天下大乱,突厥入侵,各路起义杀军相互混战,民不聊生,各种人在台艰难逃生,各种被杀死,这些都许敬宗加上去的。

然后用一个逃亡到江南生归结,唱: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三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一出《仁寿宫》唱完,下面很多人都已是泪流满面,他们都经历过隋末大乱,有些人的家人长辈就死在那个乱世里。

几个小厮,把挡在蜡烛前的东西拿开,烛光又照过东头众人坐的这两间屋子里。

哭过的人擦去眼泪,没有哭的人也不笑话他们,反而是一脸感慨,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见众小厮抬进来一张床,床上坐着瘦成一把骨的魏征。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坐在前排,看见魏征出来都吃了一惊,忙起身走到床前道:“玄成你怎么出来了?”

魏征淡然一笑道:“今天是我请客的我怎能不见见诸位呢?”

后面的众人有很多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魏征了,见病成这样还出来见人,都颇受感动。

忙起身朝他作揖,乱七八糟地道:“郑国公您排了一出好戏……”

“郑国公您就歇……”

……

魏征艰难地朝众人摆摆手,听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正要说话。

就听旁边的长孙无忌幽幽道:“玄成,太子真得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吗?”旁边几位闻言心下了然,都朝魏征看去。

魏征没有理他们,艰难地扯道喉咙道:“诸位都是我大唐栋梁……这出戏是太子殿下写的,写的好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太子殿下曾给刘洎写过一句话,叫叫‘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下民亦虐上天难欺。’……咱们受老百姓供养,自然得替老百姓着想,……所以大唐不能再乱了,不能再出现,再出现前隋那样的祸乱了……”

魏征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是聪明都明白,这是要大家保李承乾。

“郑国公说的对,东宫乃是一国之本,在大唐绝不能出现前隋那样动摇东宫的事情。”这话说的郑地有声,众人看过去不是别人谏议大夫诸遂良。

“是啊太子殿下心系百姓,大有仁君之风,如何能被奸邪小人们动太子殿下呢?”

“是啊,要是东宫有变从此朝廷不宁老百姓又要受苦了……”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都说不能动东宫储君之位。

没有人问一句谁要动摇东宫,也没有人说该怎么解决,显然这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明日就是十二初一,是大朝的日子,而且近来京中发生的事情又都对太子有利,东宫必然选择明对魏王发难。

但是这里只有长孙无忌和岑文本知道,魏王一党也选择在明日大朝上对东宫出手。

长孙无忌心里苦笑,本他以为自己已经看破先机,只要等他们斗的两败巨伤时,自己出来收拾残局就行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残局怕是不好收拾啊?

十二月初一,寅时初,天上还是星斗灿烂的时候,太极宫门前就已经人群涌动了。

等候上朝的官员三五成群地站在寒风里谈笑风生,很多官员都在谈论昨天晚上在魏征府上看的新《仁寿宫》。

昨天去魏府赴宴的人此时都成了焦点,这些人被众人围在中间,向众人说着在魏府看戏的新鲜,看到众人投来的羡慕眼光都感到十分的自豪。

先说昨晚的魏府前厅是如何布置的,再说太子殿下作的词曲如何美妙绝伦,然后感叹一翻隋朝的灭亡,说到最后自然而然地要说一说魏征最后出来讲的话。

听得人从头听到尾,也觉得隋亡与废长立幼有很大的关系,因为隋亡没多年,而士大夫又都有评古论今的雅好,所以大家都不免要批评一翻前隋不遵礼教,废长立幼,以致亡国的教训。

就在众人堆里,杜荷找到了前来上朝的房遗爱。

杜荷和房遗爱都是李世民的女婿,杜荷像貌英俊又很有才华,所以娶的是长孙皇后亲生的城阳公主,早早的就被封为襄阳郡公,还是太子承乾的心腹。

房遗爱娶是的庶女高阳公主,本人才名不显,虽然是房玄龄的儿子,现在也不过是个太府卿。

房遗爱因房玄龄的关系得到魏王李泰的看重引为座上客,但是魏王李泰也慢慢地发现房遗爱无才无德,胆小懦弱,而且房玄龄始终偏向东宫,房遗爱就渐渐地在魏王一党里靠边站了。

杜荷从来看不起房遗爱,今天专门来找他当然李承乾交待的。

“原来遗爱兄在此,教小弟好找。”杜荷笑呵呵地走到近前,朝抱拳房遗爱道。

“杜荷,你找我做什么?”房遗爱虽然没有杜荷精明,但好歹也是混了十几年长安纨绔圈的人,一向与他不睦杜荷突然找来自然引起他的警惕。

杜荷闻言叹口气道:“除了要保荐魏王殿下做太子还能有什么事?”说低下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房遗爱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问道:“你?杜荷要举荐魏王为太子?”

杜荷显得更失落了,半天才低声道:“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改换门庭?”

看着杜荷失意,房遗爱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低头俯视着杜荷,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拖长了声间道:“出什么事了?说说吧!”

杜荷闻言把头低得更低了,长叹一口气道:“昨日我叔叔找到我跟我说,太子近来在城中做的事让陛下很不高兴。陛下昨天已经当面告诉魏王殿下,要让魏王殿下做太子。”

“这是真得?”房遗爱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唉要不是这样,我会来找你?”杜荷没好气地道。

房遗爱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想去一挠挠头,却碰到了戴在头上的帽子。

杜荷见状又指着那三五成群谈论魏征请客的人道:“你也不看看这么多人都在谈论

什么,他们都在谈论昨天晚上魏府请客的事儿。要不是到了最危急的关头,那快要病死的魏征会这么拼命?”

“这倒也是?

可是,我听见他们都在说不能废长立幼,正在这生气呢!”房遗爱说着有愤愤不平。

杜荷则低声道:“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做事你也知道,东宫的几位师傅都被他禁在外面,他还把所有的世家都得罪了。这两天又逼死了宰相,无缘无故把魏王殿下扣住,你说他这做得哪一件事,是陛下能容得下的?

我叔叔昨晚从芙蓉园回来,跟我说了很多,希望我能弃暗投明。

我也想了,跟着太子殿下是为功名利禄,那以后魏王成了太子不也一样吗?

最不济我也不能一条道走黑,跟着他去死吧。

所以我决定转投魏王殿下,然后,然后要给太子殿下争取一个好的地方安置,让他后半生能过得好点儿。”

杜荷说着还抬手抹抹眼角根本就存在的泪水。

“放心吧,陛下不会亏待他的。”房遗爱伸手拍拍杜荷的肩膀安慰他。

杜荷把头低着,似是十分伤心,其实是在等房遗爱来问他。

果然过了一会儿,房遗爱把杜荷说的信息消化完,就问道:“那今天我们怎么办?”

杜荷也似是调整好了情绪,抬起头,郑重地看着房遗爱道:“我叔叔说,今天不一定能搬倒太子殿下,但是要让陛下对太子做出惩罚,也要让群臣知道后头该保谁做太子。

所以要你第一个出来保荐魏王殿下做太子,因为房伯父在朝中举足轻重,是最了解陛下心思的人。

你一出来众人就都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了,你看这些满嘴里说着‘不能废长立幼的人到时候一个都不敢再出来为太子说了。”

房遗爱听到这里那是满心得意,左右看看太极宫前的百官,心里产生一股顾盼自雄的豪情。

杜荷见他如此,语气幽怨地道:“说到底这头功还是你的。”

房遗爱听了十分得意地道:“贤弟放心你我亲兄弟一样,有朝一日愚兄发达了,定不会忘了贤弟的功劳。”

杜荷装成抱怨道:“那就好!”

房遗爱得意过后又有些美中不足之感,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略有遗憾地道:“魏王殿下怎么不亲自跟我说呢?”

杜荷听了心里一惊,面上却露出不愤道:“我跟你不行啊?这是什么时候让魏王见你?”故做生气地转过头去,恰好看见杜楚客正在那边和几个大臣说话。

“贤弟不要生气,愚兄也是想着半个多月没有见着魏王殿下了,所以所以……”房遗爱忙向杜荷解释。

“别吵吵了,你看那不是我叔叔正在和其他大臣商量吗?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再跟你说一遍?”杜荷拿捏住了房遗爱的性子越发的疾言厉色。

房遗爱则抱着拳陪笑说好话,杜荷看差不多了,才接着道:“这会儿有那么多大事要忙,我们就不要给他们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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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听贤弟的安排。”房遗爱虽然心里不服,但也不敢在个时候去找杜楚客,心里想着等魏王殿下入了东宫还是要靠我父亲,到时候你叔叔也就没用,魏王面前还不是我得宠……

因为东宫离太极宫比较近,所以李承乾出发的比较晚,他是等到太极宫的打开宫门才起驾的,这样他就不用在太极宫门口等着了。

李承乾到了在太极宫门口,就换乘四人抬步辇,这是因为李承乾脚上有伤李世民特许他可以在宫里乘辇的。

不过原来的辇就是一张门板,盘腿坐在上面很不舒服,李承乾没有见过明清时的步辇具体是什么的样,就直接把的太师椅底下加几个连接木杠的榫孔,让人直接把太师椅抬起来,这样既安全又舒服。

李承乾到了太极殿前,就有小太监上前把他引偏殿暂候不用跟一群大臣一样在太极殿前整班排队。

“又是在搞些什么呀”何欢手气感叹说道。'

这些人真的是很有意思为了一个权利没有见识的东西。'

李承乾在偏殿里等了一刻钟,就被人引着来到太极殿门前准备进殿。

太极殿前文武百官员已经按品排班肃穆而立,李承乾以皇太子之尊排在右边第一位。

李承乾想着马上要见到千古一帝李世民,心里有些别扭,毕竟是去认爹。

不管李世民有多么伟大,都改变不了李世民现在想要废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事实。

他现在穿越成了李承乾,这也是他改变不了的,所以他必须面对李世民这个敌人。

找个先千古一帝做敌人,听起来很爽很剌激。

但是想一想李世民那些敌人的下场,李承乾就浑身发冷。

宽阔的太极殿里装饰的金碧辉煌,文武百官站立两立,李世民走上宝座,众人朝圣般地向他行礼。

虽然只是一套简单的礼仪,但是在所有人都一丝不苟地行完礼之后大殿里的气氛显得有那一丝**神圣了。

中国的最高权力机构叫‘朝廷’,其实就是朝拜圣人的地方。

李承乾跟着做完这套动作,心里的杂念也少了很多。

他抬头看向上方的李世民,李世民也正透过眼前冕旒朝他看过来。

这些天李承乾在长安城里的动静不小,李世民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世民现在也想不明白李承乾干这些事有什么目的,说他想要个好名声他却得罪了那么多大臣,说他想要铲锄异己,李泰还活的好好的。

但是此时两人目光一接触,李世民感到自己这个儿子与以前有些有同,竟然敢大胆地打量起自己来了。

李承乾十分好奇地打量着李世民,这样的眼光这些年已经很少落到李世民身上。

李世民觉得有些不舒服,眼光就锐利起来,李承乾被他看的一惊就立即低下头收回目光。

李世民心里冷哼一声,还是这么胆小懦弱,将来如何承继大统?

李承乾和李世民之间的眼神交汇只是瞬间的事,很快李世民身边的内侍,站出来宣布大朝开始,众臣有事奏事。

像这样大朝本来就是走个流程,朝廷宣布一些重要决定,一些外臣和藩邦使节朝见一下皇帝,上奏国事都是在常朝时上奏。

但今天显然不样,朝廷没有宣布任何新的政令和重大决定,直接让下面的大臣奏事。

这显然是李世民有意安排的,想要给李承乾和李世民认为的那个给李承乾出谋划策的人一个教训。

李承乾也猜到今天肯定会有人对他发难,要不然他也不用做那么多准备。

昨天专门问了大朝的流程,现在见李世民直接让大臣奏事,其目的不言自明。李承乾心里冷笑,既然你李老二要挑事那就来吧!

但出乎李承乾和李世民两人意料之外的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左庶子张玄素。

李承乾看着一个身穿大红袍的瘦小干枯的老头,迈着四方步走到大殿中间,一板一眼地向李世行礼,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臣左庶子张玄素上奏,近日东宫太子行事乖张,不近正人,亲近小人如薛仁贵、裴行俭等。这些小人为了得到权力竟然怂恿太子殿下随意改动东宫卫率轮番守卫之责,更是趁陛下不在京中,与太子一起,虐待亲王、插手朝政,遗误救灾,逼死宰相等等有违常理之事。

东宫失德臣时时忧心,故于市井中查访,竟访知太子殿下被邪魔附体,才有此种种荒唐悖逆之行径。

太子之德行已难于副东宫储位,请陛下早做决断。臣昧死以进!”

张玄素话没说完,李世民脸就黑了,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连皇太子都能被邪魔附体?那朕成什么了?

站在前几排的大臣,听了张玄素的话,也很不以为然的。孔子都说‘口不言怪力乱神’唐朝又是对巫术禁令极严的一个朝代,一般人都不信这些东西,却被一个大儒在太极殿的大朝上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张玄素刚一住口就有大臣站出来大喝道:“张玄素你喝了早酒了吗?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快向陛下和太子殿下请罪!”众人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詹事府詹事于志宁。

于志宁完全是出于好意,但是张玄素却不领他的情,胡子翘的老高,大声道:“这个太子从不肯听你我的谏言,不是邪魔附体了是什么?”

说实话这也不能全怪张玄素,张玄素读一辈圣贤书,从来都是认为自己永远都是正确。结果李承乾从不没采纳过他的谏言,所以他心里认为李承乾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错的,为什么错呢,被邪魔附体了。

虽然张玄素的弹劾引起满朝侧目,但是李承乾却差点笑出来,因为邪魔附体的说法,本来就是他让许敬宗放出去的。

张玄素曾经就以太子被邪魔附体上过奏疏弹劾他,奏疏还是他亲自安排杨师道送上去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消息。

今天张玄素在大朝上直陈其事,算是把东宫的几个师傅都埋进去了,这个坑总算没有白挖。

不知道李世民是不是看见李承乾的喜色,不待其他大臣反驳张玄素,直接问李承乾道:“太子你怎么说?”

李承乾柱着拐杖一瘸一点地走到大殿中央先李世民行礼,然后才痛心疾首地道:“启奏父皇,张师傅向来如此,只要是谁稍不合他的心意,在他眼里那便是妖魔鬼怪。

儿臣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救灾,没有照顾到他,他的病就发作了,在大朝上也说起胡话来了。

当然这件事父皇也有错……”

“混帐东西,你说什么?”李世民霍然起身,愤怒地眼盯着李承乾。

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吓的战战兢兢、屏声敛气尤其是后面的人,都不知道李承乾说了什么,更是以天要塌了。

可是李承乾却面色如常道:“父皇您听儿臣把话说完,再发怒也不迟。”

“讲。”李世民愤然坐下,把脸扭向一边不看李承乾。

“父皇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把这样的老师选到儿臣身边去,这能把儿臣教好吗?

人还说‘远小人,亲君……哎”

李承乾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就飞来一个黑影,忙低头躲过就听见身后“砰”地一声,李世书案上的砚台摔碎了。

李承乾吓的慌忙跪下,就听李世民喘着粗气大声道:“反了你个孽子,竟然敢当面非议君父,今天朕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

“慢着!”李承乾眼看着要吃大亏,慌忙大声喊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李世民瞪着铜铃大小眼睛道。

“儿臣只想问一句,张师傅口口声声说儿臣德行不配东宫太子,那请问谁配?”这一声喊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听见了。

而站在李承乾身后的张玄素也明白了一些,今天太子怎么样尚未可知,但他肯定得不到好了,因些也不也敢再随意说话了。

就在大家都等着李世民说话时,却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臣请陛下立魏王殿下为太子!”

什么叫‘振聋发聩’,房遗爱这声喊就达到了‘振聋发聩’效果,太极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前排的大臣除了李承乾,其他人全都回过头去看这个混蛋到底是谁?

支持李承乾的人自然把他视为眼中钉,支持李泰人也认为他坏事。

李世民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房玄龄那意思是问他怎么回事?

房玄龄看清楚说话的是房遗爱想死的心都有了,面对李世民的凌厉的目光,房玄龄只觉如冰窟。

但他到底是做十几年宰相的人,应变能力极强,只一个瞬间他就知道该干什么了。

转瞬间心里的尴尬和害怕就全都变成的怒火,对于房遗爱的怒火。

房玄龄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怒气冲冲地朝着房遗爱走过去,想要狠狠地揍房遗爱一顿,先消些李世民的怒火,然后再向李世民请罪。

“房相公你这是要干什么?”李承乾趁焦点都集中在房遗爱身上时,已经悄悄站起来了,看见房玄龄打算搅乱这一次朝会,立即上前拦住他。

“太子殿下,这个畜牲在大朝上胡言乱语,老臣要打死他!”房玄龄装的很激动。

可惜李承乾不为所动,依旧拦住他的去路,平静地道:“他是你儿子,在你家里你想怎么整死他,都是你的事,无论白绫、毒药、匕首还是五马分收尸、千刀万剐都由得你。

但是这里是太极殿大朝上,他房遗爱就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那也是父皇下旨,由金吾执行。

你做为堂堂首相百官之首,在这大朝上还是要注意仪态的!”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拦住房玄龄,把个房玄龄说得哑口无言,十分震惊,心想太子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厉害了。

看他举重若轻地把房玄龄劝退,显然还有后手,不禁怀疑这到底是谁的阴谋啊?

本来这个时候李世民就不想对此事表态,想到可能有阴谋李世民就更不可能说话了,只是冷眼看着李承乾。

这么好的机会李承乾当然不会放过,看着房玄龄垂头丧气地退回去,李承乾转过身笑呵呵地看着站在左边李泰,微笑道:“老四,既然东宫的师傅和宰相家的儿子密谋要请父皇立你为太子,你不说些什么?”

“我——我我”

从房遗爱跳出来,李泰就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此时被李承乾问到,更是‘我’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呵,老四这可是机会难得啊,虽然父皇宠你,但你平时也不能直接对父皇说‘你做太子如何如何’吧?”李泰心里火热从昨天李世民再次提起让他入住武德殿,他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此时听见李承乾如此说,他怎么能不动心?只是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承乾看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又加一把火道:“老四,趁这个机会赶紧向父皇和群臣表明,你当了太子后怎么对我和老九。”

所有听见李承乾说什么的大臣,都瞪大了眼睛,好几个大臣都看出来这是李承乾给李泰设的陷井。

只是涉及皇储之争,李世民态度不明李承乾又明显强势,加上昨天在魏府受的思想教育,此时看出陷井的大臣,没有人愿意或者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提醒。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弟何德何能怎么敢觊觎东宫储位?”李泰谦虚道,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既然开口说话,李承乾怎么会放过他呢?

“又没有真让你做太子,只是让你说说,你做了太子怎么对我和老九?这有什么啊,孔夫子还让门下弟子各言其志呢!”李承乾继续诱惑道。

李泰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看一眼李世民,看到李世民似乎也在等着他说话,心下一横大声道:“既然太子殿下一定要让臣弟说,那臣弟就大胆说了,若臣弟真能邀天之幸,自然让太子殿下和厥儿,象儿享亲王之尊位,待我百年之后,杀死自己的儿子传位给九弟。”

李泰这段话纯是讨好李世民的,李世民听了也很觉得十分受用。

李世民心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废李承乾,废了李承乾怎么安排?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即便他废了李承乾,他也希望李承乾和他的子孙,能富贵一世。

对于李治更是他亲自养大的,感情与别的儿子根本不同,除了李承乾和李泰李治当然是太子的首要人选。

李泰真是摸准了李世民的心思,一句话就说到李世民的心坎上了。

李世民眼里闪着喜悦的光彩正要开口夸赞李泰几句,也让李承乾向李泰学习,成就兄友弟恭的佳话。

却听见李承乾哈哈大笑道:“真是不容易,老四这一点可比孤王强多了,孤王就从来没有想过把我的儿子杀了传位你或是老九?”

李泰一直观察着李世民的脸色,见李世民高兴以为成功了,脸上显出自得的神色道:“臣弟怎么能和太子殿下比?”

却不料李承乾对站在李恪身后一脸懵逼李治道:“老九啊,我原以为老四就是想杀了我和老三,没想到他连你也不想放过!”

“啊”十六岁的李治,玉服金冠婉如神仙中人,此时被李承乾一吓帅气呆萌十分可爱,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照顾、保护他。

“老四要杀了咱们!”李恪看着他没好气地道。

“大哥你说四哥要杀我?”十六岁的李治都快被吓哭了。

李承乾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害怕。要知道在历史上就是李治在李世民面前表现出他被李泰吓到了的不安神色,李世民问清楚原由后,就绝了立李泰为皇太子心思。

李承乾只得继续替他分析道:“你相信老四当了皇帝,会杀了他自己的儿子把皇位传给你吗?”

李治又“啊”了一声,半张着小嘴一脸惊呆了的表情,似是怕李泰杀了他,又似是不忍心李泰杀了他的儿子。

李承乾被他这呆萌表情打败了,翻了个白眼,只得继续解释道:“他一定不舍得杀他自己的儿子,除非那儿子是王妃跟别人生,他自己生不出来。”

“太子殿下,岂可如此污蔑臣弟?”李泰彻底恼了。

“你住口!”李承乾也回头大喝一声,紧接着道:“他之所以对父皇说要传位给你,是因为他知道在父皇那里你比他受宠。

他以为比我受宠,就敢窥视储位,他若是入主了东宫怎么能容忍一个比他还受宠的皇子存在?”

“父皇别听他胡说,儿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李泰慌忙跪下向李世民解释。

“你们还不快向父皇求饶!”李承乾低声对李恪和李治道。

李治听了李承乾的解释也终于明白过来了,慌忙跟着李恪跪下,泪流满面道:“求父皇饶命!”

原来站在李泰身后的李愔一见李恪跪下,也忙出列跪下大声道:“求父皇饶命啊——”

满殿君臣尽皆愕然。

死胖子。'何欢好笑地说道。

李世民恶狠狠地看一眼无事人一样的李承乾,低头慈爱地看着哭的泪人一般的李治。

微笑着安慰他道:“别听你大哥胡说,父皇没有让青雀做太子的打算。再说了青雀也是可怜,人谁不爱自己的儿子,他竟要杀他自己的儿子传位给你,你怎么还能怀疑他要害你呢?”李世民说的把自己都感动了,说着还抬手抹抹去眼角。

“父皇,太子殿下才能出众,仁心爱民,日后必将成为我大唐的一代圣君,父皇切不可听信谗言,至使父子离心离德啊!”李恪说着也流下伤心的泪水,李世民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心里冰凉一片,但越是如此,他越要靠上李承乾。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这是大朝!”李世民说着一摆手,有小太监出来把他们兄弟扶起来。

“吴王殿下说的有道理,倒是陛下怕是想错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立了魏王为太子,陛下万岁以后魏王据有天,怎么会杀其爱子而传位晋王呢?

今日朝上乱纷纷有大逆之议皆因为陛下平宠爱魏王过盛,礼秩逾越太子,才让有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臣请陛下早下决断措置魏王,使东宫安固,天下安稳,也免了他们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之祸!”

诸遂良一翻慷慨陈词,听的李世民很不高兴,正要说话却见一大帮大臣走出来,大声道:“臣请陛下早下决断措置魏王,使东宫安固,天下安稳,也免了他们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之祸!”

李世民一看心里大怒,看一眼站在最前排老神在在的李承乾,暗道:逆子,朕还没有收拾你,你倒先让群臣来谏阻朕,哼哼!

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群臣道:“太子,这些事都是你玩闹挑起来的,你看怎么办?”

李承乾心里冷哼,你李老二还踢起皮球来了,但面上却作出为难状道:“父皇此言差矣,这都是东宫的师傅和宰相家的儿子密谋的事,怎么是儿臣挑起来的呢?

父皇要是看儿臣不顺眼,就把儿臣这一条腿也打断了,直接送给母后守陵去好了。”

“逆子!”李世民这会儿真想动手打李承乾一顿。

“陛下息怒都是老臣的错,是老臣治家严,让这畜牲在大朝上胡言乱语,求陛下治臣和这畜牲的死罪。”房玄龄说着通哭流涕,他是看清了,今天不管闹出什么事,房遗爱的罪过都不轻,干脆主动拿房遗爱给李世民当台阶下。

李世民低头想一想,

“众卿且平身,朕自有决断!”李世民本来也是要严惩张玄素和房遗爱的,毕竟李承乾现在还是太子,这两个人算是犯上了,挑衅了皇家威严。

待群臣退下,李世民直接道:“张玄素、房遗爱谋陷东宫,妄议废立,革除一切官职流放交州。”

这个处罚也就比死强那么一点点,唐朝交州可是在现在越南,流放去的人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很多大臣都看出来,李世民这会儿心情很差,都不敢开口求情。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眼色,于志宁就认为这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启奏陛下,交州远在岭外,山多野兽,地气潮湿,人去了那里九死无生。张玄素虽然昏聩,但到底在东宫多年,房遗爱又是房相次子,陛下爱婿。还请陛下开恩免了他们流放交州吧。”

房玄龄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我哪得罪你于志宁了,你这样害我。什么房相次子,陛下爱婿还用你在大殿上说吗?

我和高阳公主不会私下里找陛下求情吗?

“于詹事,你就不要替这畜牲说好话了,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房玄龄声音很大,一边说还一边打手势,就想于志宁不要再说话了。

于志宁却不这样认为,他本来就有卖好给房玄龄的目的,房玄龄越拦他越要说。

“太子殿下向来仁慈,难道就眼看着您的妹婿和东宫的师傅去岭南受苦而死吗?”于志宁又将了李承乾一军。

李承乾听了心里大喜,忙走出来道:“父皇,于詹事说的有道理与其让他们一路到交州受尽折磨而死,不若父皇给他来个痛快,直接拖出去斩了,也显得父皇天心慈悲。”

“都不要说了把他们拉下去!”李世民本来还想借李承乾的坡的下他的驴呢?结果李承乾竟然要他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房玄龄幽怨地看一眼于志宁,于志宁心里吐血却不敢再说了。

二人心里均想,以前李承乾虽然胡闹但是性格懦弱,并不可怕,今天怎么变了杀伐决断起来了。

本来今天的大朝到此也该结束了,但因为魏王一党准备的弹劾太子东西,今天不用后面可能就再也用不上了,崔仁师和杜楚客交换了眼神,决定还是今天捅出来。

崔仁师走到大殿中间,恭敬地朝李世民行了礼道。“启奏陛下,臣有要事上奏。”

李世民有些烦但是他向来以勤政爱民自我标榜,于是勉强道:“爱卿奏来。”

“启奏陛下,上月长安城有几十户百姓在大理寺鸣冤,声称太子殿下抢他们的牛羊、妻子、儿女种种不法。当时大理寺少卿卢布曾带着这些上告的百姓去东宫拜见太子殿下对质。

但是太子殿下不但下令让把他们乱棍打走,还污卢少卿意图行刺,收监卢少卿,软禁右庶子孔颖达。

将百姓告太子殿下的案子交由大理寺卿孙伏伽继续审理,至今没有结果。”

李世民正想给李承乾点压力呢,就顺势问道:“孙卿家状告太子的案子你审的怎么样了?”

“启奏陛下,经臣与大理寺的同僚仔细审查,这些状子所诉之事多为时间久远,都查无实据,不能定案。”

“嗯”李世民点点头很满意这个结果,但看一眼李承乾又接着道:“但事涉太子还是要严查的。”

“臣遵旨。”孙伏伽退下。

“陛下对于此案臣倒是有些线索。”崔仁师再次道。

“哦?”李世民和满朝大臣的眼光都锐利起来。

“日前有一个东宫左监门率叫胡彪的队正找到臣求臣救他,说是怕太子杀人灭口。

臣问他太子为什么要杀他灭口,他说百姓在大理寺状告的太子的罪行都是真的,而且都是他带人去干的。

臣问他可有证据,他对臣说当时做下这些事也没有在意,抢的牛羊人口该吃的吃了该杀了杀了,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但是臣听他所说的那些被抢的人家、抢的东西和抢劫时间都十分清楚,不像是假的,所以特地奏请陛下圣裁。”

裁脏陷害的高手,对李承乾这样的身份这些事永远都做不实,因为就算确实有证据证明是东宫干的,李承乾也可以找个替死鬼顶罪。

可是崔仁师这样说,并不能治李承乾的罪就是一个说法,李承乾却永远也洗不清。

李世民已经怒火中烧,不知道该向谁发,只得找李承乾:“承乾你有什么话说?”

李承乾心里正高兴呢,突然被李世民叫到,面上立好表现出悲苦状,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朝李世民一拱手,悲痛万分地吟道:“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李承乾一首诗吟完,支持他的大臣都心里凄然,堂堂皇太子被逼到这个份上。

李世民更是大怒不已,拍着桌子道:“承乾你做这副腔调给谁看,你是皇太子有什么冤枉只管辩驳,你怕什么?”这已经完全是一副家长看见没有出息的孩子被人欺负的恼怒了。

正在李世民大发雷霆时,忽然有个小太监跑进大殿禀报:“启奏陛下郑国公求见。”

李世民一怔,心想魏征都快死了上殿做什么啊?

“郑国公是怎么来的?”

“回陛下是他儿子背他来的,还有他家人抬来两口棺材放在宫外。”

牛逼了。'何欢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