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9

震天的呼喊声由东而来越来越近,坊道上的人都被这震天的呼喊声震惊了不如何决断。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飞舞起雪花来,李泰和韦挺感觉心里发寒,一阵阵心惊肉跳。

久于军阵的张亮一听就知道这动至少有一万以上的兵将。

李泰谋划这么久就是算准了这半天里李世民和李承乾都调不来救兵,所以才敢孤注一郑豪赌这一把。

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李承乾已经中箭而且被追兵紧紧跟着,很快就会被擒来了。

李世民又只带着数十个护卫身陷重围,只要抓住李世民逼迫他降旨让自己监国,大事就成了。

可是这突然冲出来的过万兵马是哪里来的呢?

这是李承乾的圈套?

如果李承乾早知道他们要反,为什么还会受伤,逃跑时还那么狼狈?

现在怎么办?

失败了就只有一条死路,无论是李承乾或者是李世民都不可能让能他们活下去。

喊杀声越来越近不用再猜了,回头一看风雪中薛仁贵一马当先,身后是几百名东宫护卫,再后面是无边无际的手拿着铁铣锄头的灾民。

“哈哈,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覆灭在即,还有什么话可说?”李世民看清来人豪气干云地道。

“先控制住陛下!”李泰看清来人后,准备破釜沉舟彻底与李世民撕破脸皮。

李世民见此直气的气血翻涌,险些再喷出一口老血,双眉横立大喝道:“畜牲以为就靠着这些府兵和一些乌河之众,就能奈得了朕?”说罢提剑就杀入了战团,席君买和几十个护卫死死地保护着他替他挡住明枪暗箭。

此时若是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两三千人把百十个人围在中间拼命想往里撕杀,而那百十个人却个个豪气干云地往外突破,双方交界处呈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圆形的边缘就是一蓬蓬盛开的血花。

薛仁贵双眼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乱军,大吼一声就带着人杀了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报仇、报仇,要替太子殿下报一箭之仇……

原来刚才李承乾靠在老鬼身臂膀上,眼看就要与李世民汇合了,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见两边又冲出来数千乱军,朝着这边冲杀过来。

薛仁贵带的五百东宫护卫在刚才两轮箭雨里就已经死伤了数十人,此时面对数千乱军,还有一辆马车和受伤的李承乾薛仁贵根本不敢冒险往前冲。

“太子殿下,臣等护送着太子殿下怕是冲不过去?”薛仁贵急切地道。

李承乾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而且即便是冲过去单靠他和李世民身边的这些人仍然不是这些乱兵的对手。

急切猛然想起刚才拐弯时还记着这条路往东到城墙边上就是升道坊,那里每天都有几百个东护卫过去帮助灾民重建,而且还几万灾民……

“掉头去升道坊。”李承乾咬着牙忍痛说道。

“哎!”老鬼在李承乾面前从来都温顺的,闻言立即调转车头往东而去。

光福坊离升道坊约有十余里路,老鬼驾着车在前面飞奔,薛仁贵带着东宫的护卫断后,好在这一路追踪过来的都是东莱郡王府的府兵,张亮从军中挑选的那些干儿子都跟着他在围堵李世民。

薛仁贵带在身边的东宫护卫都是对李承乾绝对忠心的人,虽然追兵比他们多了近一倍,但就是这么凭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头,一次次把追兵迫退,虽然死伤惨重但却平安地把李承乾护送到了升道坊。

李承乾的马车拐进升道,薛仁贵便带着剩下三百余名护卫立马横刀挡在追兵面前。

他知道升道坊里有忠心于李承乾的护卫,有真心爱戴李承乾的灾民,李承乾进了升道坊是安全的,而他们就是要以死拖住追兵。

马车进了升道坊老鬼却不停车,一路大喊“护驾”引来一众东宫护卫和许多灾民。

但他依然不停车只沿着李承乾新开出来的坊曲(坊里的路)一路向西想穿过升道坊绕道回东宫。

李承乾一路上被马车震的疼痛难忍且血流不止,此时已经毫无力气,但是也知道不能光想着逃跑,而且现在东宫不一定安全。

“老——老鬼停车!”李承乾使尽全身力气道。

老鬼闻言以为李承乾的伤出事了,慌忙停住车,看着李承乾苍白小脸,含泪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啦?”

李承乾无力地抬起手摇了摇,老鬼会意忙轻轻地把李承乾扶起来。

而此时被老鬼喊来的东宫护卫和灾民都看见李承乾胸前插着一支羽箭,都吓得倒吸冷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看看面前站着的众人,无力地出一口气道:“孤王没事不要担心……”

“是谁伤了太子殿下?”一个灾虎目圆睁,似是随时要和人拼命。

李承乾缓了一会儿,看一眼面前众人轻轻道:“速把人都召到公事厅外,让各甲的甲长都到公事厅来。”

“哎!”几个灾民含着眼泪应一声就匆匆去了。

见几个灾民都走了李承乾缓了缓才对面前的东卫护卫卢泓道:“卢泓你速去集合所有在升道的东宫护卫,出升道坊去助薛仁贵平叛。”

“平叛?”

“你出去就知道了!”老鬼不耐烦地道。

“臣遵旨!”卢泓见李承乾无力地点点头,知道此时李承乾没力气跟他细说,连忙行礼离开。

李承乾看见还有很多灾民围在车前,勉强一笑,轻声道:“去公事厅,慢慢走。”

老鬼闻言答应一声,小心驾着马车来到升道坊里的公事厅。

升道坊里的公事厅,其实就是几间木头房子,是东宫管理这里的灾民开会议事的地方。

李承乾的管理就是按前世农村的生产队、生产大队和人民公社划分的,只不过在这里改名字叫做甲、保、组三级,这样一来就在原来的一盘散沙的灾民中建立了严密的组织,无论建房伐木都十分容易调动,当然也包括打仗。

甲长就相当于公社书记,保长就相当于生产大队队长,组长相当于生产队长,这是一种打破大唐现有管理模式的行政级别划分,但是这样既控住了灾民中宗族势力的抬头,也使其他人无法插手其中,想摸清他的权力分配模式都很困难。

对这些灾民来说打破了宗族和原来户籍划分,每个级别都有几个分管不同工作的话事人,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公平公证,因此能最大限度的调动灾民积极性。

李承乾的马车来到公事厅前停下。

此时公事厅前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知道出事了,一个个神情凝重地看着老鬼小心翼翼地把李承乾扶下马车。

当众人看见李承乾胸前羽箭时,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这是……”刘氏走李承乾面前一句没说完,便捂住自己嘴巴,又很快走到李承乾另一边扶助的胳膊。

李承乾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孤王没有事!”

“哎,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

在老鬼和刘氏的搀扶下李承乾艰难地走进公事厅坐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十几个甲长,无力对老鬼对道:“你跟他们把今天事的说说吧!”

老鬼心里暗想这样的事跟这些灾民说得着吗?

但他在李承乾面一向顺从,闻言也就向众人说了事情的经过。

众人听说都是怒气填膺,一个甲长大声道:“诸位我等的性命都太子殿下救的,狗贼敢伤太子殿下我们定要替太子殿下报仇。”

“是啊,除了太子殿下谁把我们当人看过?今日若是不保太子殿下以后谁还管我们……”

“对,对”

“我们为太子殿下报仇!”

看着公事厅里众人一个个都义愤不已,李承乾无力的摆摆手。

老鬼大声道:“你们静一静听太子殿下说话。”

李承乾攒了半天力气,怒力提高声音道:“诸位的心意孤王知道,而且这会儿陛下还被乱军围着,其他地方的军队调动过来怕是来不及了,所以孤王这次只能请诸位助孤王一臂之力了。”

“请太子殿下吩咐!”先前说话甲长十分配合地道。

李承乾也不客气直接道:“好,你们马上出去召集各甲的青年,带着兵器没有兵器的铁铣锄头都行,出去跟着薛将军去平叛,记住了让东宫的护卫冲在前头。”

“遵旨。”众甲长轰然应诺然后就都出去召集人手去了。

这些甲长都是这段时候李承乾提拨上来的,年龄都不大而且都是灾民里最勇武能干的人又经过这长么时间的历练,对于管理手下人手都已经得心应手很快就整顿好队伍出坊支援薛仁贵。

而余下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拿着石头木棍守在公事厅外保护李承乾。

你的命运真的是很不好呀但是你这样真的是不担心你的那个父皇杀了你吗?”何欢蹲在地上吸着烟说道。'

同样给了李承乾一支烟。

“大人这些我是不担心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我不拼命别人就会弄死我的我不想这样”李承乾吸着烟说道。'

何欢笑了给他留了一句那你继续吧再等等无聊的时候他就会离开的到时候就不回来了一个世界再怎么好他都不会超过三次来到。

李承乾眼看着众甲长出去,转过头来对老鬼道:“老鬼拿纸笔来!”

“殿下!”老鬼有些担心地看着李承乾。

“快些!”李承乾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但是他必须亲笔写手令给东宫和尚书省让他们派兵前来。

而且为了预防万以李世民被害死,他还要把城外的灾民都调进长安城,到时候只要左右屯卫的那些人不出手反他就算李世民被害他也能坐稳天下。

老鬼拿来纸笔,李承乾勉强写下三道手令递给老鬼道:“老鬼孤王现在只能相信你了,你换套衣服把这三道手令送出去。

先送去城南让今天在那里郝处俊和裴行俭带着百姓进城去光福坊救驾告诉他们一定要把叛军困在那里。

然后你去东宫找萧太傅让他把另一份手令送往尚书省,让王方翼护送太子妃和象儿厥儿来此与孤王汇合。然后你让苏定方与吴王和蜀王一起带兵前往光福坊消灭叛军救出圣驾。”

“老奴守着太子殿下就行了,薛将军已经带着近万人去了!“老鬼流着眼泪道。

李承乾脸色苍白道:“孤王是实在没办法才让百姓出去的,让他们困住叛军已经为难了,如何能再让他们去冲锋陷阵?

你快去传令吧,孤王在这里是安全的,如果不能及时平叛陛下那里出事,必然天下大乱,到时候四方强虏再入中原百姓流离失所……。”

老鬼听着李承乾说天下兴亡,知道此时关系重大他必须离开,便含着眼泪郑重地向李承乾行一礼道:“太子殿下保重,老奴去了。”

然后又郑重朝站在李承乾身旁的刘氏行一礼道:“泾县君,太子殿下就交给你了,太子殿下可是一心为百姓好啊,你……”

刘氏向来性格刚强,但是此时却早已泪流满面,慌忙朝老鬼回一礼道:“柏内侍放心,老身就是死也要保太子殿下周全。”

老鬼得到保证,扭头就往外走,还没有走公事厅就跑起来了。

见李承乾交待完事情,刘氏拿过来一些布来想要给李承乾包扎伤口,李承乾见状无力地摇摇头道:“把这些布用开水煮一煮再用。”

刘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相信李承乾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就去安排人去煮布自己则站在旁边守着李承乾。

李承乾坐在公事厅里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进展如何,渐渐地适应了伤口的疼痛,脑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的事。

看来的初唐果然还是人心不稳,很多后人都以为历史进入唐朝就稳定了,实则不然,唐朝前面的隋朝只有三十八年的国运,再往前南北两朝的几个小朝廷都不到三十年的国运。

比起东晋、北魏来那就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历史虽然进入了唐朝但是人心还是从那个乱世里来的,所以从贞观末年到唐高宗前期谋反叛乱接二连三出现。

若非武则天、李世绩等人帮李治守住了大唐,这大唐能有多少年真不好说啊!

隋朝初年采用南朝的做法用皇子镇重镇,皇太子和诸皇子的权柄极重,李建成和李承乾都是承袭了这些制度,才有这么重的权柄和军权。

后来隋炀帝把他的兄弟屠戮殆尽皇子镇重镇也就废了,唐初李渊也曾大封宗室后来被李世民废了,李世民又分封世袭刺史也于贞观十五年彻底失败。

这些加强皇权的做法虽然失败但是东宫与各王府、各公候府的实力却是非同小可,这才是叛乱不断的由来。

贞观十六年是李世民最志得意满的时候,所以才不在乎李承乾两次提醒他有可能会出现叛乱,但是过了贞观十七年李世民对下面的大臣防备又到了另一个极端,连房玄龄都防着。

李承乾想着这些的时候,薛仁贵已经带着东宫的护卫和升道坊的灾民在追赶叛军去了了。

这支队伍从将军到士兵,从甲长到百姓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愤怒与仇恨,那是因为他们最为敬爱的太子殿下被人暗算了,他们要去替他报仇。

不知何时飘起的雪花盘旋在这些人头顶、身旁他们却一无所觉,但是这些雪花却装点了他们的悲壮气氛。

李泰和韦挺远远地看见只有几百名东宫护卫剩下都是普通百姓心里大喜,哈哈大笑道:“本王早就说过李承乾没什么出息,整天只知道跟一群吃不饭的灾民混在一起,现在竟然还想用这些灾民来打败本王真是可笑啊哈哈……”

“我从来就看不起李承乾整日与小人为伍,今日看来还是四殿下更有君临天下的气度。”韦挺此时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张亮却不敢小看这一万多百姓,因为他从这些人身上看见了同仇敌忾的气势。

忙催促手下人猛攻李世民所在的军阵,想尽快擒下李世民,行挟天子以令诸候之事。

李世民看见来人是薛仁贵却是哈哈大笑,对身边席君买道:“别看承乾派来的只是一万多百姓,只要有朕在照样能把张亮这些逆贼打的丢盔弃甲,儿郎们随朕杀贼!”说着猛挥宝剑带头朝张亮冲过去。

席君买却暗暗叫苦,本来张亮就在全力进攻保护李世民不易,现在李世民主动出击更加难以保护。

不过说也奇怪,李世民一边大声呼喝一边猛攻猛打剑锋所到一之处无不披靡,乱兵却是伤不得他分毫。

这边双方都加紧了攻势,薛仁贵那边也带着东宫的护卫冲进了李泰的军阵。

薛仁贵双眼通红地看着眼前这些该死的叛军,他们在他眼皮底下伤了李承乾这是他薛仁贵的耻辱,他要杀干净这些叛军替李承乾报仇,也替自己血耻。

风雪里,薛仁贵一枪一骑冲入敌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银枪翻动战马嘶鸣,一蓬蓬鲜血飞溅,似是天上降下异色‘雪花’一般。

一众东宫护卫跟着他冲开缺口杀进敌阵,这一杀进来李泰和韦挺所在军阵立时大乱,李泰的亲卫中勇猛凶狠的都被李承乾上次斩杀在东宫门前了,现在这些人中连一个能独挡一面的都没有。

最后还是韦家的家将拼死才稳住军阵,但却没有人敢正面与薛仁贵硬扛。

薛仁贵和东宫的护卫在前面冲阵,而后面拿着农具的百姓则在甲长、保长、队长以及各级干部里的副级和骨干的组织下结起坚固的军阵缓缓上前,一点点逼近李泰的军阵。

因为李承乾和薛仁贵皆有令不准他们单独往前冲锋,进攻也必须结厚厚地军阵,不能剧烈攻击,这样虽然给了乱军很大的压力,对于军阵冲撞作用起初却不是很明显。

李泰见军阵勉强稳住而薛仁贵后面的百姓只是一点点往军阵这边压来,一时间并不能对他的军阵造成影响不禁哈哈大笑道:“李承乾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想靠着这些没用废物打败本王哈哈……”笑到最后已经十分疯狂了。

李世民却是识货的,冷笑一声道:“没见识的畜牲死在眼前还不自知,这样的军阵结成,就是两万大军一时也难以冲破!”

李世民现在是怎么看李泰都觉得不顺眼,见不得李泰得意。

“哼,儿臣不冲他的军阵,稍后只要父皇下旨让他们散了就是了!”李泰说着也抽出宝剑,朝着李世民所在军阵冲去。

“畜牲!”李世民大喝一声也发狂一般朝李泰冲去,实在是李泰的话和举动有太多潜台词,那意思李世民已经是他手中的傀儡了。

就在双方撕杀到最紧要的关头时突然从朱雀大街那边传来一阵阵隆隆的脚步声。

双方听见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是谁的人马来了?

正在双方惊疑不定之时就见从朱雀大街上拐进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裴行俭和郝处俊。

这两人比薛仁贵要聪明的多,才转过街口就让身边的人都大喊“郝处俊裴行俭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救驾!”

李世民听得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还来邀功?

这也算了,但是当李世民看到他们带来的人还是以拿着农具的百姓为主时,心里就越发的没底了,按理说薛仁贵能返回来平叛说明李承乾已经逃出去了,就算李承乾受了伤他也能调动东宫和南衙禁军前来救驾。

可是这里来了两路救援的人,都是以灾民为主的百姓,那东宫十率和南衙的十二卫为什么到现还没有出现?

而且他们这里一万多人在朱雀大街边上撕杀,杀声震天,住在街道两边的勋贵之家怎么也没有一个出看看的呢?

难道长安城已经被叛军控制了?

这是不可能的,他在京城就是李承乾也没有能力控制长安城,更别说李泰和张亮这两个逆贼了。

那就是李承乾的伤势严重根本无力调兵,这两个结果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其实是李世民多心了,张亮和李泰设计在魏征门前杀李承乾控制李世民原以为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根本没敢打南衙禁军的主意,东宫十率原有的组织架构早就被李承乾打破了,外人都不知道谁是谁,想收买都找到正主。

从他们发动到现在其实也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老鬼都还没有回到东宫,更别说调兵了。

至于说住在朱雀大街上的勋贵人家,家主要么在外做官要么在皇城当值,家里其他人遇上这样的事怎么敢出来。

李世民心里越没底出手越勇猛,他想尽快冲出重围,去问一问薛仁贵,李承乾到底怎么样了。

裴行俭和郝俊处两个人虽然也能带兵打仗,但他们到底不是冲锋陷阵的勇将,带来的两万多人也只能结阵向前给中间的几千叛军以压力,让他们不能全力以赴对围堵李世民。

中间的几千乱军也看到自己被包围了,已经是军无战心,要不是有张亮的几个百干儿子和韦家的最忠心地家将拼命死战,恐怕早就被薛仁贵和李世民冲破了。

这次谋反到了此时已经算是失败了,李承乾没有死李世民还在阵中左冲右突,李泰张亮等人要么逃走,要么等着李世民的清算。

显然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愿意接受,所以他们要直接杀死李世民,然后趁乱拥立李泰登上皇位。

韦挺一直跟在李泰身边,此时看情形不妙,便对李泰道:“看来今天真得很不顺,我们只能先送陛下殡天了。”

李泰闻言惊愕地看着韦挺道:“非要如此吗?”

韦挺看着李泰焦急地道:“现在围困我等的都是些灾民,我们送走陛下,还有机会杀出重围拥立殿下登上皇位,否则等李承乾带着东宫十率和十二卫禁军来救驾,一切都晚了到时候就算陛下死了,我们也要为陛下陪葬,反倒成全了那李承乾。”

李泰听见李承乾的名字也反应过来,大声道:“对了李承乾那蠢货去哪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韦挺闻言越发相信他自己的分析,咬着牙道:“什么阴谋,还不是等着我们杀死陛下,他再杀了我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李泰闻言眼里闪过疯狂之色,大声道:“不能让李承乾渔人得利,动手!”

说罢猛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支三角小黑旗,一手捏着小黑旗,脸上疯狂地扭曲着道:“父皇这是你逼我的!”说罢伸手高高举起小黑旗,还在手里摇了摇。

李世民这里心急如焚,眼看就要与薛仁贵汇合一处,手里的宝剑都砍折了,现在手里也拿着一杆长枪,疯狂地向冲到他面前的乱军刺去。

李世民挑开一个合身扑上来的叛军,后面一个雄壮的叛军却借着这个机会举起一柄陌刀兜头劈下,此时李世民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做这刀下之鬼。

生死关头李世民暴出了无上勇气,长枪向下一顿,双腿一用力竟然从马上跃了起来,从而险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

当李世民落在附近另一匹马上时却听见羽箭飞鸣声,在他原来的位置后面的人被一箭射中咽喉应声而倒。

李世民看见心惊不已,这是有人下决心要杀死自己啊!

李世民这边接连遇险看得席君买和薛仁贵都是心惊肉跳,薛仁贵也是神箭手看见对方射来那一箭的方位,忙转头看去见一个箭手站在远处一段颓墙边正准备再次张弓搭箭,忙取下身后的长弓搭箭就射了出去。

“嗖地”一声响,那个箭手应声而倒。

“好箭法!”却是李世民大声赞薛仁贵的箭法。

薛仁贵一手提弓一手提枪挑开两个向他刺来乱军,大声对李世民道:“陛下这些乱臣贼子已经发疯了,臣担心再拖下去会对陛下不利,请陛下准臣这就把他们都射死。”

李世民刚把一个乱军刺个透心凉,闻言哈哈大笑道:“早就听说你薛仁贵箭法了得,今天让朕见识见识,把这些乱臣贼子通通射死。”

按理说薛仁贵早该用箭射,只是先前李世民在乱军之中,怕有误伤,再加上谋反的这些人身份特殊也不能随便射死。

直到此时他已经快与李世民汇合一处不用担心误伤李世民,而且对方几次对李世民下杀手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可留,才请示李世民用弓箭射的。

薛仁贵得了李世民的旨意,立即猛挥长枪把面前几个叛军扫开,然后抽箭弯弓‘嗖’地一声第一箭便朝张亮射去。

张亮刚回到长安城不久,只是听说薛仁贵了得没有亲眼见过始终半信半疑,听说薛仁贵要用箭射他也没有在意,直到冰凉的箭头穿入他的咽喉,才惊觉薛仁贵的箭快。

瞪大眼睛看着脖子下面颤动箭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跟着“扑通”一声摔下马去。

张亮一死,算是把叛军的主心骨抽去了,这几千叛军是以张亮的干儿子为骨干的,现在张亮死他那些干儿子立时就蔫了。

薛仁贵射倒了张亮后,手上仍然不停再次张弓搭箭想要射死李泰,李泰见机早提前滚落马下躲在人堆里。

薛仁贵稍偏箭头就把躲避不及韦挺射落马下,紧接着薛仁贵又连射九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射倒一个乱军里的悍将。

而其他乱军见张亮和韦挺落马,李泰也找不到人了虽然不知道生死但到底没了主心骨,就想要跪地请降。

只是薛仁贵已经带着几百东宫护卫与李世民身边十余人汇合,李世民从薛仁贵嘴里知道李承乾胸口中箭生死不知,哪里还有心思赦免这些人,只是一味地疯狂杀戮,这也正合了薛仁贵和一众东宫护卫的心思。

因为叛军无人指挥又被两边数万百姓围着,战斗很快就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正在李世民和薛仁贵疯狂屠杀叛军时,又听见朱雀大街上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东宫十率终于赶到了。

这世界好乱呀但是只要拿起武器所有人都不害怕的呢?”何欢笑了笑。

东宫十率到了朱雀大街,王方翼也护着太子妃苏氏母子还有东宫御医等人来到了升道坊。

刘氏出来把太子妃、王方翼等人迎进入公事厅,几人进去看见半躺在狼皮床上的李承乾胸口插着一支羽箭,脸色白的好纸一般,半闭着眼睛……

“太子殿下——”苏氏叫一声,眼泪就出来了,急忙跑到李承乾身边蹲下,又不敢碰李承乾的身体,只是紧紧地抓着李承乾冰凉地手抽泣。李象和李厥两个都紧紧地依畏在苏氏身边,小脸吓得惨白不敢吭声。

李承乾看着这一切勉强一笑,抬眼看一眼王方翼,被吓的呆王方翼连忙单膝跪下向李承乾行礼,双眼含泪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承乾看着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地对他道:“辛苦你了!”

“臣罪该万死!”热血的王方翼看见欣赏他重用他的李承乾受伤,心里既羞愧又自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快平身吧!你先出去守在外面,没有孤王令谕不准任何人进来!”李承乾有气无力地道。

“臣遵旨!”王方翼行了礼立时神情肃穆地转身出去了。

李承乾看着王方翼出去,低下头看着哭的泪人一样的苏氏,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再看两个可爱的小正太,此时也满面泪痕,李承乾咬牙艰难地道:“刘氏去给太子妃换一身贫妇的衣衫,象儿、厥儿也换了,脸上也给他们擦上锅灰……”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苏氏闻言不解道。

“眼下胜负未明,我也生死未卜,你们换了衣衫可躲到乞儿群里,若是我败了你们母子或可逃过一劫。”李承乾说着自己也伤心不已,他自穿越以来从不曾看起唐朝这些土著,不想今天竟然被这些人逼到了这个份上。这次若是败了李承乾和他的家小还不如历史上的结局,竟是要步李建成的后尘,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所以刚才一直在想怎么保全苏氏和两个儿子,此时看苏氏母子终下定决心。

苏氏听了李承乾的话拭去眼泪,惨然一笑道:“太子殿下说哪里话,太子若是败了你我夫妻一体自是同生共死,我焉能独活!”

没想到平时温婉的苏氏竟能说出如此烈性口话来,李承乾抬起一另只手想去抚苏氏的手,差一点够不着便想侧一下身子。

才抬肩就觉得伤口传来巨痛,一时疼的脸上肌肉都扭曲了,苏氏看着李承乾如此痛苦在旁边急的团团转。猛想起来时带着御医,便焦急地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先忍一忍,我这就去叫御医。”说着就要出去。

李承乾见她真要出去,便咬着牙着大声道:“糊涂,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苏氏闻言回头看见李承乾正看着李象和李厥两兄弟,顿时心乱如麻,最后咬咬牙,看一眼站在旁的刘氏道:“他们就托付给泾县君,泾县君能真心照顾刘昭也能照顾他们。”

李承乾看着执著的苏氏心里竟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怒声道:“我不放心!”然后对着刘氏道:“把她们母子拉后面换衣服去!”

刘氏闻言慌忙上来拉苏氏,苏氏却依然站着不动双眼含泪看着李承乾道:“太子……”

李承乾看着越发的怒火往上涌,忍不住大声骂道:“混帐,我让你走你就走,在这里废什么话?

滚,快滚!”

骂着还不解气,竟抬手使劲拍床边“砰!”“呃—!”牵动伤口疼的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刘氏见状慌忙强行拉着苏氏往后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劝她道:“太子妃快跟我走,别惹太子殿下生气了。”

看着苏氏一步三回头的被刘氏强行拉走,李承乾无力对已经被吓呆的李象兄弟道:“快去找你们母亲!”

李象闻言慌忙拉着李厥往后跑去。

过了一会儿,刘氏拭着眼泪从后面出来,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安排好了。”

李承乾闻言叹口气道:“孤王也走!”

李承乾在刘氏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然后一步步从公事厅的另一个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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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萧禹、苏定方和李恪带着三千东宫十率士兵到来,这场平叛也就彻底进入了尾声。

苏定方和李恪带着训练有素的东宫十率几个冲阵,就把剩下的乱军分割成几块,此时乱军再无斗志,纷纷跪下请降。

因为有几万百姓拿着农具在外围结阵守着,所有的叛军一个都没逃掉,全部都被东宫十率拿下。

经一个多时辰的撕杀,李世民带着的百十个百骑精锐已经死伤殆尽,而薛仁贵身边竟然还有三百多能战之士,孰优孰劣自然一目了然,此时再见东宫十率出手利落队形严整,虽然只有三千人却给人以大气磅礴的感觉。

李世民看的暗自点头,承乾手下这几个人确实都是人才,他日或能为大唐保境安民开疆拓土……

就在李世民观察东宫诸将时,裴行俭和郝处俊亲自把李泰被押到他面前。

李世民一见李泰心中怒火中烧,还没等人说话抬脚就把李泰踹一个跟头,大声怒骂道:“畜牲!你怎么敢欺心叛朕?”

李泰此时面如死灰被李世民踹了,也不起来,只是有气无力地道:“儿臣不过效仿父皇而已!”

“畜牲!”李世民闻言怒发冲冠,再不也不问其他的,只是对着李泰一顿狂捶猛打,直到累的气喘嘘嘘才被李恪拉住。

萧禹见李世民停下,便面无表情地站到李泰面前道:“东莱郡王就是看不懂天下大势,太子殿下当日就曾说过,当年玄武门之事陛下和隐太子各代表一方势力相争,非是兄弟相残。

东莱郡王难道想以区区几千府兵二三叛臣与天下大势相抗衡吗?

你睁开眼睛看看,今日就算是东宫十率不到,这几万百姓会让你们的奸谋让得逞吗?”

本来李承乾以为萧禹曾多次为相,所以让他去尚书省传令,但是萧禹接到李承乾的手令立即看出此去救驾的好处,也不听老鬼说,直接找到苏定方立即发出东宫十率前来救驾。

等东宫十率出发后,才让颜师古去尚书省传李承乾的手令。

此时见李泰出言不逊正是他说话的时候怎能放过?

不想李泰听了萧禹的话只是冷笑一声道:“李承乾要是真心孝顺怎么到此时才让你们来救驾?”

李世民虽然被李恪拉住,但他这会儿时刻都注意着李泰呢,一听李泰如此说立时触动刚才的心事。

而且此时眼前全是东宫诸臣,甚至可以说都是李承乾一手提拨起来的心腹,南衙十二卫和北衙禁军一个都不见,而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的官员也没有来……

李世民心思电转,想到李承乾也有可能趁乱挟持他,就更加怒火中烧,猛回头双目如电般一盯着老鬼问道:“承乾在哪?”

何欢表示这个傻逼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老鬼被李世民如此严厉地突然一问,心里一惊慌忙道:“回陛下,太子殿下身中羽箭不能行动,还在升道坊里。”

李世民听了心里越发的狐疑,怒声喝道:“太子受了伤你为什么不护送他回东宫治伤?”

老鬼听出李世民语气不善,忙小心解释道:“太子殿下嫌马车走的慢,怕耽误了发兵救驾,就让奴婢换了衣服骑马去东宫和尚书省搬兵救驾。”

“哼!尚书省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李世民的语气越发的咄咄逼人了。

“当时是臣接的太子殿下的手令,一见手令就让颜师古拿着太子殿下的手令去尚书省传令了。

臣担心陛下的安危所以先带着人来救驾的。”萧禹见李世民详细询问,因为后面的事都是他作主办的就把话头接了过来。

按理说萧禹是李世民心腹,他说话李世民该信了,只是李世民刚刚经历过一个儿子的叛乱,几次险死还生,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对谁都有所怀疑,所以心依然疑云不散。

“陛下,升道坊里的东宫护卫和青壮百姓都在这里了,太子殿下身受重伤无人护卫左右,臣请立即带人去升道坊护卫太子殿下回东宫。”薛仁贵听说李承乾还在升道坊顿时心里大急,这里只有他和老鬼知道升道坊里的真实情况。

众人闻言也都是脸色一变,老鬼去各处调兵时留了一个心眼,根本没有透露李承乾的情况,现在听说李承乾受伤一众东宫的大臣都为之担心不已。

李世民脸色稍霁,但他又一想要是照柏舟和薛仁贵的说法他必然要去升道坊接李承乾,升道坊可是李承乾的地盘,这些青壮也是绝对忠于李承乾的,别没有栽在光福坊倒困在升道坊?

可是不去升道坊又说不过去……

李世民正在犹豫之时又听见从朱雀大街上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久于军阵他一听就知道这是万马奔腾的声势,众人心里一惊顾不上再问李承乾的事,忙转头看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众大臣都骑着马顶风冒雪而来。

李世民看见有高仕廉杨师道侯君集李道宗李大亮等人,后面还有丘行恭、李君羡等一干禁军将领率领禁军前来,提着的心总是放了下来。

“臣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降罪!”文武百官一到李世民近前,都慌忙滚鞍下马深揖到地向李世民请罪。

李世民见了则是“哈哈”一笑往前走几步道:“众卿平身,青雀那畜牲和几个竖子造反想要杀朕,已经被承乾调来的东宫十率镇压了,且幸苍天保佑朕毫发无伤。只是承乾被逆贼射伤还在升道坊里等着,众卿且随朕一起去升道坊接承乾回东宫。”

“臣等遵旨!”

众臣答应,李世民却不走而是转过身对着一众东宫大臣道:“薛仁贵、苏定方还有东十率的将士和数万百姓救驾有功,封赏就由萧卿和承乾拟定了直接报给朕,不过现在还要辛苦你们带着东宫十率和百姓们把这些叛军都押起来。”

李世民说着翻身上马意气风发地道:“柏舟带路,众卿随朕去升道坊接承乾去。”

众臣中有心思活泛的已经猜到李世民对东宫也生了忌惮之心,有人看着几万拿着农具的青壮百姓在风雪里依然坚定地结阵而立,心里对李承乾也是既佩服又害怕!

东宫众人虽然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心里也不是味,这接太子殿下回宫怎么着也得去几个东宫十率的人啊!

萧禹正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时,许敬宗悄悄走到他身边道:“太傅,陛下对东宫有猜忌之意啊!”

萧禹闻言一怔立即明白了,一明白就怒火中烧,我们一心来救驾还有错了?

萧禹冷“哼”一声就翻身上马,临走时交待一句:“诸位放心万事都在老夫身上!”

李世民带着近万人的队伍顶风冒雪一路往东,直奔升道坊而去,路上又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尉迟恭、刘弘基等赋闲在家的大臣带着家将赶来护驾。

李世民一路上向众臣说他刚才如何勇猛杀敌,如何在阵中冲杀,一边讲述一边大呼过瘾,李世民说的豪气干云一众大臣也发出阵阵大笑相和。

笑声都压过了风雪声了,看上去他们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皇子叛乱,更像是一场大胜归来。

在老鬼的带领下李世民和众朝臣很快来到升道坊,一进升道坊老鬼就一马当先直奔公事厅,远远看见王方翼标尺一样带着一队护卫站在公事厅门口,才放下心来。

李世民也看见了王方翼,骑在马上远远地就大声问道:“王方翼,承乾可在里面?”

王方翼早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了,想要进去通知李承乾,站在门口问了几遍里面都没有回应,他又不敢离开,心想若是叛军来了只有拼死一战,他正既兴奋又紧张地等待着,突然发现来人是老鬼和李世民,顿时大喜道:“回陛下,太子殿下在里面,吩咐说——”

李世民不等他说完已经下马走到门口道:“快带朕进去看看!”

“遵旨!”说着领着李世民和一众护卫大臣的进了公事厅。

众人一进到公事厅里,只三间大厅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靠东边一点放着一张小床,上面铺着厚厚狼皮。

老鬼一见就失声惊叫道:“太子殿下呢?”说着回身盯着王方翼恶狠狠地问道:“太子殿下呢?”

王方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李世民一副要吃人目光看了过来,连忙大声道:“臣把太子妃和两位皇孙送进来后就一直在外面守着,没有一个人出去啊?”

“真的?”李世民睁圆了眼看着他。

“真的。”王方翼都快被吓哭了。

李世民看着王方翼不像撒谎,就掉过脸问老鬼道:“有没有后门?”

不待老鬼回答,李君羡早带着护卫去找了。

“陛下这里有后门!”

李世民和众臣闻言忙寻声走过去果见有一处后门。

众人出来只见有一十余个妇人正在后院的棚子下面烧火,李君羡大步走过去道:“你们这里谁见过太子殿下?”

一众妇人一见涌进来这么多人,都吓得不敢吭声了,哪有人回答他。

后面的丘行恭也走过去冷冷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过了一会儿见那些妇人仍不吭,“嗞”一声抽出腰中宝刀,森然地看着那些妇人,意思不言自明。

那些妇见此虽然吓的瑟瑟发抖,却仍是无人吭声,就在众人以为这些妇人可能真的不知道李承乾的下落时,却见丘行恭缓缓上前一步,两眼漠然地看着那些妇人如果没有人阻止,下一步他绝对会杀人。

李世民正要叫丘行恭回来时却看见一个瘦弱的妇人从那些妇人中走出来,面对丘行恭的杀机凛然不惧,看着丘行恭大声道:“太子殿下的下落这里没有人知道,若将军的宝刀是用来杀我们这些妇孺的,那就动手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等丘行恭杀她。

妇人的大义凛然,让李世民眼前一亮,微微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已经快走出后院的老鬼一边兴奋地大叫一边往棚子那边跑

“泾县君!泾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