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49

在城上火枪兵和AKM的联合剿杀下,尚可喜的汉奸军根本就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攻势。

半个时辰后,在神机营参将林河的特殊照顾下,汉奸军的弓弩手率先败退了,为了活着,这些弓弩手甚至把箭羽瞄向了后方的督战队。

接着便是一边倒的溃退,任凭尚可喜再是气急败坏,汉奸军就是不动弹。

没办法,城墙上的火枪兵太变态了,打的他们根本就抬不起头。

还有那从不停歇的古怪火器,威力大的惊人,汉八旗中只要是头盔颜色跟别人不一样的,都被这恐怖的火器点了名儿。

最后活下来的几个小头头,还是从尸体上换了帽子。

这简直太恐怖了!

还想让俺们去冲城,你咋不去?

“侯爷,建虏撤退了!”林河兴奋的前来汇报,他还是第一次指挥自己的火枪兵守城,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嗯,不错不错,把神机营分成两部分,去支援两侧的战事吧!”城门有惊无险,但两边还是喊杀声震天,刘鸿渐不太放心。

好在他的千户所还有两千人把火枪,外加上九十把AK,应付下一波攻势的话,起码能撑到援兵前来。

但是时间只过去不到一刻钟,城门两边的战场便没了声音。

刘鸿渐还以为自己的神机营太威猛了,结果常钰跑过来说,是鞑子鸣金收兵了!

清军大帐内,一个身着银色甲胄的壮汉躺在支架上,面色苍白。

这个壮汉的左胸已经一片血肉模糊,支架下方不断的滴着鲜血。

“老七,七弟!”代善猛的掀开军帐帘子冲了进来,随行跟着的还有已经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尚可喜、布什和色本。

尚可喜暗自庆幸着,幸亏他没贸然出去身先士卒,只不过这阿巴泰也忒倒霉了点。

嗯,比他的那个部下还倒霉!

人家起码一下子便死了,甚至没有一丢丢痛苦,这个阿巴泰倒好,被那古怪武器一下把左肩打了个通透,背后开了个碗口大的洞洞。

眼见着肯定是活不了了,除非华佗在世。

哦不,华佗、扁鹊、祖冲之一块来了估计也没用!

“二……二……哥……我……”阿巴泰想说什么,可由于失血过多根本提不上劲儿。

“七弟,汝妻子我养之,汝勿虑也,二哥会帮你报仇!”代善知道阿巴泰想说什么,握着阿巴泰的手泣不成声。

虽说阿巴泰是多尔衮一派的,但到底是有血缘的至亲,代善也很伤心。

阿巴泰瞪大着眼睛,嘴里不断的冒着血水,他挣扎着想起身,可只是不断的吐着血,片刻之后便躺倒在支架上没了动静。

他的兄弟们又死了一个,去年是多铎,如今是阿巴泰。

这大明边关有一个姓黄的都已经够让他发愁的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姓刘的,难道大明真的命不该绝?

代善不禁有些怀疑当年他老爹努尔哈赤的判断了!

“你们三个,说一说各自的损失吧!”代善心情抑郁,才攻城半天,是断然不可能有什么收获的。

“禀报殿下俺这边战死两千多人!”古尔布什道,他的左膝盖下方中了一箭,但还是忍着痛来了。

“俺这里也死了不少,得有一、二、三千人!,俺的兵士说的。”蒙古扎鲁特部首领色本不太识数,还掰着手指头比划,表情出奇的认真。

这俩莽夫、蠢货!尚可喜咒骂道。

“殿下,我这边遭遇到了安国候的主力火枪队,损失至少在五千上下!”尚可喜皱着眉头回复。

可恶啊,老孔、老耿死后,汉八旗仅剩的一点硕果,外加上二人给他留的遗产,也就不到两万,一场战斗便战死三成。

代善倒是也没怪三人,毕竟他七弟距离城墙足足有五百步,还遭了暗算,可以想象城墙下的战斗有多么残酷。

如今的局面几乎完全不利于他大清国,虽说他手下可战之兵仍有十余万,但此刻大清对大明就像狗咬刺猬般无从下口。

大清一向不擅长攻城战,如果明军敢出关与他们野战,代善相信,就算是伪明有安国候的火枪营,他也可以战胜!

可现在,十余万大军反而成了累赘,每日的粮草消耗简直是天文数字。

本来想着三路进军,只要有一处打开了突破口,那他们大清便赢定了。

到时候去关内抢掠,以战养战,则大事可期。

是的,不止他,几乎所有明白人都这么想。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中路军阿济格惨败,他攻山海关也有好几日,虽说没什么大的损失,但山海关也如同乌龟壳般岿然不动。

这可如何是好!代善站在老七阿巴泰尸首旁,久久不说话。

其余人也不知代善在想些什么,阿巴泰战死,这清军大营的实际统帅就只有礼亲王代善了,所有人都看着他。

“范大人,如今情势,你以为当如何?”代善突然语气和善的道。

不得不承认,真的到了节骨眼上,还是面前这个汉奴的主意更好使一点。

再看看那些个蒙古的部落首领,一个个麻麻赖赖的、干干巴巴的,一点都不沉着,甚至是蠢。

还有那智顺王尚可喜,这个家伙眼神飘忽、胆小如鼠,成不了大器。

唉,如果那降臣洪承畴、祖大寿二人在此,想必也不会打的如此难堪。

大明边关有他们不少故旧,只要他们肯出力想来定能省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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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这个祖大寿,呆在锦州离这里并不远,竟然说什么都不肯随军出征,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亲王殿下,依下官看,这山海关呆不得了,倒不如引大军向西,大明边关防线如此之长,他们缺乏兵力,新军又未成,总有疏漏的地方。

英亲王阿济格殿下不是已经去西边的隘口探查了吗?我等大可以在这里摆好阵势,继续麻痹那黄刘二人,然后趁夜西行,突袭其他关隘!

还有就是咱们的西路军豪格殿下那边,他们如今正在与宣府总兵交战,我等向西进军也可以与豪格殿下互为依仗!”

范文程弯着腰谦虚的说着自己的看法,所有人包括亲王、郡王们都在静静的听他说着。

身为大清的议政大臣,大清国从上到下的大政方针几乎都与他有关,包括进军关内的时机、方式。

在大明,他只是个秀才,连个县令都当不上。

可在大清,他可以睥睨群臣,得到梦寐以求的名利,他享受着这一切。

虽然如今大清的局面有些难堪,但是他一点都不气馁。

也许如果一切都顺风顺水,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只是暂时的挫折而已,大明九边数千里,只要绕过山海关,大清便大有可为。

范文程稳了稳心神,双眼微闭等待代善的答复,他知道,代善不可能拒绝他的建议!

刘鸿渐莅临山海关的第一次攻防战虎头蛇尾般的结束了。

神机营的火枪兵们与千户所一样大呼不过瘾,在刘鸿渐的带领下,从成军伊始,这支火枪队几乎没有遇到太艰难的战斗。

以至于不少火枪兵们都以为八旗兵也不过如此,最后在刘鸿渐和林河的联合压制下,才纠正了骄纵的不正之风。

这让黄德功身后的边军将官唏嘘不已,他们战战兢兢的守城反而寸功未取,再看督师大人这势头,敢情如果是督师大人亲自挂帅。

估计会一路载歌载舞的嗨到建虏老家吧!几个边军将官不无恶意的想。

“老黄,你觉得建虏为啥会突然退兵?莫非是被本候的王霸之气惊到了?”刘鸿渐在将士面前舞动自己的黄金战甲,惹的周边将士一阵哄笑。

一日来的相处,这些边军将士发现督师大人比黄总督还好说话,时不时还会开个玩笑。

刘鸿渐招呼来黄德功,一边说话一边在黄德功的帮助下卸甲,穿了一上午的装逼铠甲,过了把瘾后他感觉很累。

“侯爷,门下也奇怪!看今日这阵势门下还以为建虏急眼了呢!没想到不过也是虚张声势!

不过刚才将官们统计,仅今日一战便足足杀了小一万的鞑子兵,这可比前几日的总和还多!”

黄德功心情也不错,被建虏轰击好几日了,心情本来就憋闷,这也算是发泄了一部分仇怨。

虽然大部分的战绩来自京营兵力的火枪兵,但不管如何,边军的士气又被激活了。

当天下午,关外的锦衣卫送来情报,建虏营中挂起白帆。

黄德功猜测定是建虏军中有大将挂了,而且至少是郡王以上的级别,否则不可能有此行径。

不过建虏军中的亲王、郡王实在是太多,黄德功也猜不到到底是哪个。

想来不会是代善吧,虽然他希望死的是这家伙,但这家伙身体向来不错。

黄德功也有想过这可能是建虏的奸计,建虏是在故意示敌以弱,引诱他们出关?

出关是不可能出关的,打死都不会出去!

就你们那点弯弯绕,都是从俺们这边的三国演义里学来的,还想骗老子?那本三国演义本官也瞧过!

如果知道老黄内心戏这么足,刘鸿渐估计会给老黄一个糖炒栗子,这家伙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

刘鸿渐开始也很疑惑,但听了老黄的解释反而恍然大悟,那战死的建虏将领。

怕不是今日天宝狙杀的银甲将军吧!

看来给天宝那小子三倍军饷有点屈才了呀!刘鸿渐揉了揉被黄金甲压酸的肩膀。

嗯,回头就给他四倍薪水吧,不能再多了!

这小子年龄也到了,或许可以给他介绍个媳妇!

嗯,回头跟雪儿她们俩说一声。

另外锦衣卫还提到建虏一波骑兵一直在向西奔袭。

这倒是不难猜,就是牛大棒槌也知道为啥。

这山海关就是目前大名边镇的最东边,建虏又打不下山海关,大概是要战略转移呀!

“嗯,这是个问题呀,老黄!目前来看,有可能这场战争会打成持久战。”刘鸿渐皱着眉头判断道。

建虏西行,无非就是拉长战线,利用他们兵力不足的弱点,聚主力攻其他隘口寻求突破。

但老子放出关外的大批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呀,你到哪儿,老子派火枪兵跟到哪儿不就行了?

到哪儿不一样是守长城?到哪儿你不一样吃枪子儿?

但是这样不行啊!还是太被动了!真的哪个隘口出了岔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大人,整个北境边关,门下都已布置了兵力,虽说人多人少不一,但基本上如果有了战事,周围关隘的驻军都能迅速前去支援!”

不用刘鸿渐说明,黄德功也大致明白建虏的意图,但出于一个传统武将的思维,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这样做已经是最为稳妥的布置。

但这还不够呀!

建虏可以失败十次,只要有一个隘口出了岔子便算赚到。

而他们呢,就算成功九次,只要有一次失败,便全盘皆输。

“大人,城外面来了一队马车扣关,说是从军械所来的!”一个兵士前来报道。

“哦?这个宋大爷终于是给本官把补给送来了!”刘鸿渐高兴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刘鸿渐亲自把车队迎进了山海关城内,足足有十数车。

负责押运的是京营兵的一个千户,看起来这千户已经很累了。

刘鸿渐打发了这群人去吃饭,吆喝一声,神机营的红裤子参将林河,嗷嗷直叫的冲向了补给来了纸壳弹。

从京城出发时,每个火枪兵只是随身挂了两排定装弹,几场战斗过后,早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就是今日的守城战也是数着子弹过日子,现在好了,又能浪了。

这次补给,军械所除了运过来足足八车定装纸壳弹外,还有新生产出来的燧发枪三千支,这让随黄德功前来的几个边军将士摩拳擦掌!

这玩意儿的威力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如果督师大人能把这批火枪给自己,那岂不是他们也能……

边军将领们开始对刘鸿渐挤眉弄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们就别想了,这批火枪就给山海关内的新军吧,火枪易于训练,不出半个月便能形成战力,可以补充边军的防守力量!

至于这新军的训练任务,林河参将,你从神机营挑选十个射击好手过去督导便可。”

“是,侯爷!”林河应声答道。

“你们也不用灰心嘛,火枪会源源不断的送到咱们边关,本候给你们保证,不出一年,让咱们所有的边关将士都用上最先进的火枪!”

见几个边军汉子一脸的失望,刘鸿渐心里也是有点不忍。

但是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边军士兵用惯了战刀长矛和弩箭,学习新东西的能力断然不如白纸般的新兵蛋子。

而且,目前这情势,大刀长矛仍然还是主旋律,一切的转变都需要时间。

“老黄,咱们山海关有船吗?”刘鸿渐突然对着身旁的黄德功道。

黄得功一下子被刘鸿渐问蒙了,啥?船?咱在打仗呢!要船干啥?跑路吗?

“船啊老黄!能运人的那种!”刘鸿渐比划了一下,示意是要大船。

山海关本就坐落于渤海之滨,在刘鸿渐想来,既然在海边那定然是有船的。

“侯爷,木有船呀!咱山海关的粮草都是通过陆路运过来的,咱大明禁海,也木有渔民……不对!等等,容门下想想!”黄得功好像想起了什么。

“侯爷,咱山海关木有,西边的抚宁卫有,前段时间有一伙儿色目人不知从何处而来,竟然跑到了抚宁那边的洋河入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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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要卖给我们粮食,还说比那郑一官的便宜!”

“然后呢?”刘鸿渐一脸的不爽,这老黄啥时候也开始磨磨唧唧了,说话还说半句。

但是这郑一官刘鸿渐还是知道的,不就是南安伯郑芝龙的小名儿吗?

至于为啥这群色目人跑到抚宁卖粮食,想来是那老郑心太黑了?

“大人,门下直接扣押了!足足有十万石优质的大米呢!”说到此老黄一脸的得色,特么的正缺粮食呢就跑来一群唧唧歪哇的蓝眼妖怪。

黄得功哪里有银子给他们,于是张罗了三五条小渔船,以上船看货为由直接把人一锅端了。

“你牛逼!船呢?有几条,能装多少人?”刘鸿渐哪里关心这个,粮食自然有老郑家解决,他现在只关心船。

“船还扔在抚宁呢,还有那二三十个色目人,那船跟咱们大明的宝船不一样类,特别能装东西,那些鸟人的通译说叫盖伦船,如果装人的话一艘能装上千人。

门下这段时间忙于战事,还正打算问问侯爷如何处置这些鸟人!”

黄得功不知道刘鸿渐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侯爷做事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爬炸黑,漂亮!”得来全不费工夫,刘鸿渐看着黄得功感觉这个一脸大胡子的大叔可爱的不行。

“老黄你帅爆了!赶紧派人把这三艘船整到咱山海关,本候有大用!”刘鸿渐一脸说到此,面容突然变的冷峻。

他是没打算跟鞑子玩持久战的,虽然他知道即便是打持久战,鞑子也是没几分胜算。

毕竟论物产、底蕴和纵深,如果大明是太上老君,鞑子不过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的煤灰。

但是,打持久战,意味着要死更多的士兵、死更多的无辜的大明百姓。

打持久战,意味着他必须长时间的留在山海关吃土,意味着他长时间内抱不到可爱的老婆,意味着一睁眼面对的只能是鞑子的咆哮!

那怎么行!不可能打持久战的,本候要打闪电战!

“这盖伦船本候知道一些,西方人大多用这种船来做海商交易,似乎很适合远洋航行。”刘鸿渐突然扒着黄得功的肩膀,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老黄,你说本候用这三艘船运些兵横穿辽东湾,直接打到鞑子后方如何?”刘鸿渐小声且慎重的征询黄得功的意见。

此是大事,即使是边军之中,刘鸿渐也不得不留个心眼,谁知道会不会有混进来的宵小。

“侯爷不可啊,太冒险了!”刚一听到黄得功便毛了,这个侯爷啥都好,就是喜欢天马行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这三艘船最多也就能装不到三千人,就算一路顺利,真的抵达贼军后方,又能干点啥呢?

虽然鞑子的精锐部队都已经调集到山海关沿线,但至少重要的城池还是有重兵把守的。

而且鞑子多骑兵,你这么点步军过去,被围剿了怎么办?

补给又怎么办?

“老黄你先别着急,你听本候说。”刘鸿渐看此时的黄得功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他心里知道自己如果执意要去,老黄根本拦不住,毕竟他才是北境的最高指挥官。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鞑子兵除了他们的盛京,几乎所有的精锐都调集到了山海关沿线。

他们算准了大明的软肋,连关都不敢出,即使后方空虚又如何?

老黄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但无非还是担心他的安危,对此刘鸿渐还是很受用的。

这年月,有人关心,是件奢侈的事情。

“本候只是去骚扰,让建虏不能安心作战,甚至迫使他们回防,至于其他?

老黄,你看本候,像是要死的人吗?本候还没活够呢!

到时本候就在沿海折腾,人少了就干,人多了就上船跑路!

本候有这么多火器,你看到没,突突突的这种,很厉害的!”

刘鸿渐不得不苦口婆心的说服这个固执的大叔,对于这等人物,以权压人刘鸿渐还是干不出。

“可……唉,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咱们封锁了整个北境,鞑子没有粮食,支撑不了多久的!”黄得功还是不想松口。

“屁话,如今整个蒙古那么辽阔的草原都归附了建虏,他们有多少的牛羊,只要那多尔衮敢下狠手,还能搞不到给养?

还有,他们能从荷兰人手中买到火炮,为何就不能买到粮食?

别的不知道,就这荷兰人,只要给银子,他们什么都肯卖!”刘鸿渐信誓旦旦,马车夫们在这一点确实是丧心病狂。

“本候打算从神机营和千户所中挑些敢战之人,组成敢死队,人数不用多,就两三千足矣!

有本候的AKM百户,外加火枪、战刀,冷***都要备上!”论口才黄得功自然说不过刘鸿渐,刘鸿渐见黄得功不言语,便自顾自的说起来。

“就是不知这边有没有足够熟练的水手和船长,唉,此次真该把胡安带来,那厮好像是个船长!”刘鸿渐一脸的惆怅。

胡安这个家伙,本候已经养猪般养了他大半年了吧!唉,本候究竟养了多少闲人。

“既然侯爷意已决,门下绝不拉侯爷的后腿儿。

咱山海关全体将士,侯爷是你要哪个便挑哪个,边军没有孬种!”

在南方呆了数年,看惯了南方卫所兵的腐败和羸弱,也只有在北方的边关,黄得功才真的对大明有了信心。

是这些兵,这些不屈的边军给了他信心!

三月初六,山海关阅兵场,京军神机营、万岁山千户所七千余士兵列队而立。

包括神机营参将林河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侯爷这档口把他们集合在此到底是为了干啥。

甚至周边连看热闹的边军都没有,仿佛上头在刻意隐瞒什么,不少士兵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敢言语。

他们知道,身边的袍泽并不能给他答案。

“诸位将士,时间比较紧迫,本候就不啰嗦了,现在本候需要三千名士兵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是不啰嗦,不吊吊这些愣头青们的胃口,刘鸿渐总觉的少点什么。

“至于具体是去干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只能说,这次行动很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了小命!”刘鸿渐左右环视了一圈。

“俺们不怕!侯爷只管说,刀山火海俺们眉头不皱!”红裤子参将林河向前跨过一步猛的行了个军礼道。

事实上在林河的印象里,只要跟着督师大人基本都吃不了亏,督师大人之所以这么说,大概、也许、可能是吓唬他们的吧!

“对,俺们不怕,俺们跟着侯爷干!”千户所的关宁军老大阔端也急忙表态。

以前在山海关里,啥脏活儿累活儿危险活儿都是他们来干,不仅啥赏赐都得不到,还总是被人埋汰当成二傻子。

现在这日子多美呀!好吃的好喝的侯爷从来不吝啬,去趟喜峰口打打秋风还能啃上马腿儿肉。

天可怜见,这群关宁爷们在山海关呆了好几年,可是连猪肉都没吃上过。

这次行动,不管侯爷是带他们去哪,但总归是跟杀鞑子有关。

只要能杀鞑子,就能挣银子,一个鞑子一百两,只要能挣银子,那就是大大的好。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当然,危险跟收益总是成正比的,本候保证这次的行动,所有的战利品不用上交,本候做主就地分赃!

这支队伍有一个新的名字,大明敢死队,如果此次行动成功,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有可能名垂青史!

最后再强调一下,行动很危险,不想去的千万不要勉强,不丢人!”

刘鸿渐说完便下了阅兵台,冯敦厚早已在边上支好了桌子,等待报名的人前来。

“算俺一个!”阔端见状第一个跳了出来向冯敦厚走去。

以前侯爷宣布什么事,他们关宁军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导致都没啥存在感。

这次不同了,虽然阔端都不知道侯爷在那嘚吧嘚的说了一大堆究竟说的啥,但是他意思听明白了,活儿很危险,但是银子大大的有。

关宁军从成立之初,便是哪里危险去哪里,几十年来不知经历多少恶战才成就赫赫威名,他们压根不知道啥叫危险。

“***!”仅余的六百多关宁军汉子一窝蜂的围住了冯敦厚。

接着便是千户所剩余的一千来号人,他们都是刘鸿渐的嫡系,一起走南闯北过来,对于侯爷的支持自然是不遗余力,甚至毫无理由的。

“林大人,你知道这次到底是去干啥吗?咋的督师大人说的这么玄乎?”一个红裤子士兵凑到常钰身边问道。

要说不怕死那是假的,他们当兵不过是想挣点军饷养家糊口,保家卫国甚至都是排在第二位的。

虽然督师大人对他们恩重如山,给他们发的军饷和赏银那也是没的说。

但是他们可都是有家人的呀,他们首先是母亲的儿子,其次才是侯爷的兵。

“少在这儿磨磨唧唧,不想去就退到一边去!”林河哪有功夫去鸟手下,现在报名的摊子已经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看着架势,侯爷的直属千户所肯定是要全员参加了,那也就是说,他们这五千人里,只有一千人有机会。

他跟其他的士兵还不同,身为大明京军的参将,所谓的战利品、赏银什么的已经不足以吸引他。

战利品这东西,如果是跟关外的鞑子打,无非就是些辎重、兵器什么的,这次行动真不知侯爷为啥会提战利品,莫非……

林河突然想到了什么,但仍然不能确定。

只是他知道,名垂青史,在大明的史册里留下自己的名字,才是他想要的。

“侯爷,我也要去。”身为参将,林河自然不可能跟那些大头兵般去争夺名额。

“嗯,不行,你得留下来!”

“为啥?”林河当场便愣了,这搞了一大圈,谁都能去,就我不能去?

“你得留下来与黄总督一起守关,加上新来的三千把火枪,剩下的七千火枪队都将由你来统领,你要把他们带好,更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所以,你不能去!”对于林河这个家伙,刘鸿渐还是挺喜欢的。

这家伙跟千户所里的卡尔差不多,脾气有点狂躁,也算是个战争狂人。

“神机营可以让我的副手暂代……”可以名垂青史的机会可是不多,再加上跟着侯爷干总是不会吃亏,他不想错过。

“北境边镇目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本候此次行动就是为了解决目前大明被动的局势,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保护好北境才是你的第一职责,记住,有本候在,该有的封赏都不会少了你们!”

“可是……”林河还是不甘心。

“休要再跟本侯讨价还价,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刘鸿渐突然沉声道,这个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真是慈不掌兵呀。

林河被骂了一通悻悻的回了阵列。

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为了精简刘鸿渐不得不提高了要求。

家中独子者待定,无后者待定,刀术、格斗成绩优异者优先……

由于是去敌后,弹药补给肯定供应不上,说不定到了最后还是得拼刀子。

经过一再精简,最后共选拔出三千零一十二个勇士。

包括冯敦厚、常钰、牛壮、祖仇清……

他们每人将配备大明制式军刀一柄、遂发式火枪一支、每人配发纸壳弹一百发。

当天晚上,在夜色的掩护下,刘鸿渐带着三千敢死队来到山海关东边的海滩。

在那里,三艘巨大的盖伦船早已等候在此。

直到上船的那一刻,士兵们才知道了此次行动的目的地。

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因为侯爷将这次行动命名为‘死地计划”

牛逼何欢只能够这样说了。

夜,无垠的月光抛洒海面,放眼望去,皆是暗茫茫一片。

由西伯利亚和蒙古高原冷高压形成的大风在海面上持续的肆虐着,三艘巨大的盖伦船在暗夜的海风中摇曳,犹如落叶般无助。

“呕——”三艘盖伦船中,中间的旗舰里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老爷!老爷你是不是又要吐了?”牛大棒槌弹簧般从一个舱室跑到刘鸿渐所在的屋子里。

刘鸿渐捂着嘴瞪了一眼牛大棒槌,在牛大棒槌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跑向甲板。

“呕——”刘鸿渐趴在船舷上向大海倾吐着胃里的所有存货。

“老爷呀,你说你晕船的如此厉害,干嘛不早说。

在山海关待着不挺好的嘛!干嘛非要跑到这海上……

俺看着这黑乎乎的海就心里不踏实~!”牛壮一边给刘鸿渐捶着背,一边开启了碎碎念模式。

“闭嘴!你以为老子想啊!呕——”刘鸿渐话还没说两句,胃部翻涌又是一阵呕吐。

三分之一刻钟以后,刘鸿渐虚脱了!

这才是第一晚,他无力的躺在属于自己的最大的一间舱房,无神的看着舱房顶部。

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绑缚在小小的木床上,否则不出片刻,他便会被巨大的颠簸甩到地板上,然后像萝卜般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这一夜,失眠的不止是伟大的督师大人。

事实上,对于后世大名鼎鼎的大明敢死队来说,他们的第一次海航简直可以用丢脸来概括。

在三艘盖伦船的巨大货仓里,每条船里沙丁鱼罐头般足足挤着上千的士兵,这些士兵大多来自京畿以北的地区,十个里基本有八个都是旱鸭子。

“呕——”

“呕——呕——”

“呕——呕——呕——”

……

货舱里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士兵,有蹲着的,有躺着的,每隔一片区域放着一个木桶,一堆晕船的北方汉子围着个木桶大吐特吐。

货仓可不比顶部的舱房,就算是呕吐也不可能有时间穿越一排排的士兵跑到上部的甲板。

事实上真要想出去不知道要踩到多少人的身体,又要被颠簸的船摔倒几次。

密闭的环境里臭脚丫子味儿、带着酸味的呕吐物的味儿混杂,有几个年纪小些的千户所士兵几欲被熏晕。

真叫个风声、浪声、呕吐声,声声入耳,汗味儿、酸味儿、臭脚丫子味儿,味儿味儿。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起码对于来自关宁军的数百大汉来说,他们觉得这些袍泽身子骨太弱了。

他们不明白这些袍泽为啥要把吃到肚子里的粮食吐出来,对于他们来说,这太浪费了!

关宁军的头头阔端以百户之职寻得了货仓的一个角落,此时此刻正悠闲的打着呼噜,他睡的香甜,不时还吧唧吧唧嘴伸出手挠一挠满是黑毛的胸口。

在三艘巨大的盖伦货船里,三千悍不畏死的大明士兵努力的强撑着,好在有来自陆地的西北风助攻,他们只需要一日两夜便能到达目的地。

这只是十七世纪中叶的一个缩影。

此时此刻,大明的勇士们所煎熬的,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在一个被称作非洲的地方,一个不同肤色的人种已经经历了两百多年。

“大人!那个叫马拉基的色目人船长真的靠谱吗?别阴沟里翻了船!”常钰敲了敲门进来表示自己的担忧。

他是船舱里仅有的几个不吐的将官,整个盖伦船里,除了刘鸿渐外,即便是参将、游击、千户级别,也只能是几将官共用一个舱房。

“这事儿不用担心,你啊不要总是把色目人看的如此不堪,他们也不傻,能活着当然不会自己找死。

派些机灵点的兄弟盯死了就行!”

刘鸿渐感觉自己虚弱极了。

“还有,没事代我多下去看看兄弟们,让那些色目人想法子给货仓通通风!士兵们可以分批次的到甲板去透透气。

有任何士兵身体不舒服或者有受不了的情况,马上报与本候,给他们专门的舱房。”

虽然不用长时间的远航,但他必须想办法最大限度的保持士兵们的战斗力,因为很有可能,一下船他们便要投入战斗。

“是大人,您的身体还好吧!”常钰见船长大人一脸的苍白,不禁有些担心道。

“没事,只是刚开始不适应,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马上卯时了,大人!”

“天快亮了呀,这一夜可真是难熬……”

二人在舱室里摊开地图,仔细分析着登陆地点的地形,讨论着下了船后的主攻方向。

舱壁上的油灯摇曳,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老常,走,去甲板上透透气!”刘鸿渐突然道。

估摸着天差不多亮了,不知是胃里的东西已经吐无可吐,还是身体已经逐渐适应,刘鸿渐感觉仿佛没那么难受了。

常钰起身扶着刘鸿渐慢慢的来到甲板,虽然天气还有些冷,但甲板上早已坐满了受不了货仓气味儿的士兵。

“侯爷来了!”

“快给侯爷让让地方!”几个士兵张罗着。

“兄弟们都辛苦了,还能撑得住不?”刘鸿渐来到甲板中央,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说道。

“侯爷,大多数兄弟们都是第一次坐船,更是第一次到这海上,一时难免有些不适应,不过好在再坚持个一日夜便能上岸,放心吧,没问题的!”

一个来自神机营的红裤子兵搭腔道,大伙儿们也渐渐的适应了接地气的督师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与督师大人交谈着。

大风随着黎明的来临,竟奇迹般的停了下来,只余微风习习,吹拂着粼粼的海面。

一帮子北方爷们儿侃天侃地侃空气,在甲板上倒也其乐融融。

不多时,一丝霞光自东方的水天相接处展露,甲板上的将官突然都集体沉默,皆是全神贯注的凝视着这奇景。

初时只有一丝,片刻后一丝变成一角、一角变成半圆,继而如轮的旭日跃升而出。

金色的朝阳普照在海面上,普照在船舷上,普照在士兵们的脸上。

这一刻时光是如此静谧,所有的士兵都被海上极美的朝霞所震撼。

太美了。

三月初八,晨起,大雾。

自昨夜起大雾弥漫整片海洋,海水变的波澜不惊。

“马拉基,你确定航向没有错?”刘鸿渐皱着眉头问旁边一个身材矮胖的色目人。

“尊敬的将军阁下,您应该相信我,我从小便在海洋里长大,您的海图详细到令我吃惊,绝对不会错的,绝不!”

马拉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他身着一身欧式长衫,船长帽也早已被没收,自从刘鸿渐上了船,他沦落为了阿玛尼号的大副。

哦不,现在船甚至已经不叫阿玛尼号,被面前的这个看似和蔼实则‘凶残’的大明侯爵改为了山海关号。

这简直太不不可理喻了,这艘盖伦船可是他老爹给他留下的唯一财产,他继承这艘大船,同时也继承了这艘船欠下的巨额债务。

为了躲避债务,他又向东印度公司贷款,租赁了另外两艘盖伦式商船,拉着一批货物到达吕宋。

然后又听说大明在大量的收购粮食,嗅到巨大商机的马拉基拿出了上批货物的所有利润买了足足三船粮食。

结果到了南海,与刚从大明返航的同行交涉,发现去大明交易竟然首先要付给大明海盗郑一官银子。

而且每艘船竟然要付三千两的过路费,这还不说,他们郑家负责收集的粮食价格,竟然比他的成本价还低!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马拉基凭借着高超的航海技术,一怒之下便绕过台湾岛。

自南海一路向北,经东海到达渤海,沿着渤海继续向北,结果在抚宁卫被正发愁粮草的黄得功一锅端。

折腾半年给别人做了嫁衣裳,马拉基甚至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幸亏他带了通译,苦苦哀求之下以粮食换得了船员的性命,但却从此没了自由。

直到面前这位年轻的侯爷来到此处,要求他运送士兵横穿辽东湾,事成之后给他自由。

本来觉得这个年轻的侯爷还挺好说话,结果当晚有个水手想逃被明军抓回,当场便被这和蔼的侯爷砍了脑袋。

这让马拉基再也不敢怠慢,他想活着,即使没有自由。

“常钰,召集所有百户官以上的人来我舱房议事!”刘鸿渐挥手让战战兢兢的马拉基退下道。

片刻之后,本就不大的舱房由于挤进来足足三十几个大汉变得拥挤不堪。

这些将官们小声的议论着靠岸后的事,毕竟这两日实在是太难熬了。

“都静一静!本侯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再说一遍,这次行动充满不确定性,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命令,你们必须认真听好。

第一,所有行动以我的命令为准,如若我不在,以冯大人的命令为准,令行禁止!

第二,所有行动以百户为单位,你们身为百户官的,当看好自己手下的士兵,不得妄自行动,违令者,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次行动没有补给、没有情报,意味着所有的一切我们必须就地解决,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

是以包括本侯在内,所有人必须放下妇人之仁,凡是有可能对我部不利的,不论是谁,只有一个字,杀!

都听明白没?”

刘鸿渐一口气说了想了一晚上的话。

“大人,我等深入建虏后方,那些梳辫子的建虏定然都是敌人,他们都有可能会去向建虏的高官报信,卑职的意思是,这些建虏的平民如何处置?”

一个来自神机营的千户官在后方说道。

“本侯刚才表达的还不够明白吗?你给我重复一遍第三条,如果说不出,此次行动你便不用参加了!”刘鸿渐横眉对着这个千户官说道。

“凡是对我部不利的,不论是谁,杀!”这千户官自己重复一遍,同时也知道了答案。

“最后一遍,不止是建虏,凡是所有对我部有敌意者,皆可杀!

如若再对此有疑问者,都留在船上飘着吧!

明白吗?”

刘鸿渐几乎是吼出来的。

莫说是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就算是同族者,大明出的汉奸还少吗?

既然甘愿为奴,还甘为走狗,那么就不要怪本侯不客气了!

两国交战,总是要死人的,除非把某一国打疼了、打怕了、打累了,这战争才会结束。

既然总是要死人,那还是不要死我大明的人吧!

恶人也好,英雄也罢,权当是为老阎老陈以及无辜被屠戮的大明百姓们报仇了!

“明白!”所有人齐声道!

怪不得当初征集人手时,督师大人说不仅要不怕死,还要敢杀人!

他们身为大明的京军,杀死敌人当然是无可厚非。

当时还很疑惑,现在他们终于明白督师大人所说的杀人是什么意思了。

昨晚刘鸿渐与常钰等几个核心人员议论此事时,连书生气最重的冯敦厚都没有提出异议,这让刘鸿渐甚是吃惊。

看来在兄弟义面前,老冯心里的道义也要靠边呀,嗯,孺子可教。

“马上要靠岸了,都最后做一遍检查,每人带上两日的口粮。

我们短时间内不会回到船上,纸壳弹要全部带上!

记住,能使用战刀的,就不要使用弓箭,能使用弓箭的就不要使用火枪,能使用火枪的,就不要使用AKM!

子弹需要节省着用,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如此,都赶快回各自船只传达本侯的命令吧!”

说完刘鸿渐便结束了登陆前的最后一次议事。

“老冯,这三艘船关乎着这三千士兵的性命,要不,你就留下来看守这群色目人吧!”刘鸿渐突然对着正转身的冯敦厚道。

接下来的行动必然十分血腥甚至是残暴,虽然冯敦厚现在没说什么,但是……

“大人,卑职想参与这次行动,咱们说好了的,卑职保证绝对不会拉大人的后腿!”冯敦厚并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刘鸿渐,斩钉截铁的道。

“好吧!老常,这几十个色目人就由你指派人看押吧!

一定挑些机灵点的,咱们的AKM每艘船留下一支!

海图我已留下,待我们登陆之后,务必要保证月底时船只到达指定地点!”

对于后路的选择,刘鸿渐慎之又慎。

“放心吧大人,留下来的都是卑职亲自**出来的,绝对不会出差池!”常钰回身拱手道!

“老爷,那个叫马拉基说,前方已经可以看到陆地,我们马上可以上岸了!”牛大棒槌从甲板处飞奔而来,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