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不自觉地颤抖一下，蓦地想起了那次在总裁室，这个男人将她赤身裸体地按在落地窗前的场景。她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自己真的非常敏感，他随便动一下身体，她都好像要疯掉一样。
是动情了吗？
她不清楚。
对于这个夺下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她真的很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沦陷。
可她又非常清楚地知道，这种男人碰不得，既然她不打算跟他一辈子，就不能让自己深陷。当然，更不能让他深陷，否则自己永远别想脱离。
“想好了吗？吻，还是不吻，做个选择。”
黎曼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好了，我照做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男人垂眸，笑得止不住，忽而望向了她的眼睛，冲她微微摇了摇头，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中夹杂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转瞬即逝，“黎曼，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怎么说，你都不会吻我一下？”
“没错。”
“好，那我知道了。”男人缓缓站直了身子，将撑在她身体一侧的手拿了下来，揉了一把头发，莫名有些烦躁，“如果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韶逸，你是不是就会吻？”
“冷子烈，你到底想干什么？”黎曼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他已经和你妹妹有婚约了，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吻，还是不吻。”
“不吻。”
“你说谎。”
黎曼蹙眉，抿紧双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脸，心里很堵。
这种对话有意义吗？
“冷子烈，你不要无理取闹，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操控，我没有半分选择的余地，所以，你不要逼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我让你吻我，就是在逼你？”
“没错。”
“吻我一下，就那么困难吗？”
“对，困难。不仅困难，对我来说，还是一种折磨。”
冷子烈因为她的这句话，瞬间沉下了脸，乌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声音沙哑道：“你是我的女人。”
“可你管不住我的心，也管不住我的嘴。”
“呵。”男人嗤笑一声，双手环胸，“看来你还是在乎他对不对？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把我当作是他对不对？和我接吻的时候，躺在我怀里的时候，甚至是和我上床的……”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空荡荡的走廊。
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震到。
她打得不重，但是十分决绝。
“冷子烈，你真是个混蛋。”黎曼的眼眶发红，点点水光在眼圈上出现，却并没有流下来。
混蛋。
大混蛋！
“打得好。”冷子烈轻舔了一下嘴角，伸手揉了揉发痛的面颊，口中弥漫出一股腥甜来。
他终于实实在在挨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他欠她的。
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她中了毒剂，是他该打。
“冷子烈，我真的想不到，你会说出那种话来！”
“话不好听，但是却不假，对吗？”
“你给我滚！”
“要我滚可以，你再打一巴掌，如何？”
“……”
她蹙眉，仿佛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立刻缩回手，不成想，那男人的反应比她更快，猛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脸上扇去，“打啊，我让你打。你如果想让我滚远点儿，就使劲地打！”
“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
黎曼拼命要抽回手，却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手腕被他抓得死死的，已经有些淤青了。
“说，他到底在你心里有多少份量？我是他的百分之几？千分之几？还是万分之几？！”
黎曼被他摇晃着身体，一下一下地撞在墙壁上，头昏眼花。
她看得出来，这男人不正常。
如果说这是吃醋，那说过不去。他又不爱自己，何谈吃醋？
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自己挑战了他的底线。因为她是他的专属物品，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从里到外，从心灵到身体，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这不是霸道是什么呢？
他可以花天酒地，随心所欲地找任何女人，而她呢？她连一丝
念想都不准有。
任何一点儿念想，这个男人就要让它灰飞烟灭！
这就是自私。
根本不是爱！
“冷子烈，你和他比不了。”黎曼狠狠地瞪着他，语气不善，“他在我的心里，而你不在。所以，根本没有几分之几可言，你懂了吗？”
“……”
男人愣住。
整个人从上到下，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刺骨寒心。
“放开我。”
“黎曼，我求你，吻我。”
忽然之间，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被谁打了一闷棍，失去了他本来嚣张跋扈的气势。眼角中，淬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戚，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丝清晰可见的祈求。
他……在求她？
求她献吻？
“你怎么了？”黎曼见不得他这副样子。
他这样，她害怕。
黎曼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强势起来，恨不得把她往死里逼。温柔起来，把她往手心里捧。现在又忽然有了颓然的一面，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没法儿直视。
这还是冷子烈吗？
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
“吻我。黎曼，求求你，吻我。”
冷子烈忽然间很怕。
很怕很怕。
他多希望她能再打自己几巴掌，把他心中深藏着的悔恨打跑。
但是，他又多怕她打他。
为了另一个男人打他。
这让他更加难过。
第一次，他发觉自己活得如此窝囊。
“你怎么了？冷子烈，你看着我！”
黎曼有些慌，指尖微微发抖，捧起他的脸，想要他看着自己，可男人却始终闭着眼睛，不予理睬。
“我让你看着我！”
黎曼嘶声大喊。
冷子烈倐地睁开眼睛，却叫她狠狠愣住。他的眼眸中，强忍着的泪花清晰可见。
“冷子烈……”
“吻我。”
男人的声音沙哑，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没有疲倦。
就在黎曼与他的目光相接的瞬间，她内心中的一处柔软之地，莫名颤动了一下。
（本章完）